步入十二月,海城的温度就降了下来,再无回暖的机会了,大雪,小雪,断断续续不停歇,偶尔的好天气也只是阴天了,见上太阳一面,那是难上加难。

  好在,供暖开的早,不然沈绛河就要遭罪了。

  这几个月里,还不曾返回过老宅,一来是霍曦和的工作不允许,二来就是沈绛河的学习也紧张起来了,虽是不曾回去,但是这联系一直没断。

  近些天,连续大雪,霍曦和也宅在了家里,公司上下全都开展了线上办公模式。

  毫无疑问的,沈绛河也开启了网课模式,不过幸运的是,今天是难得的休息日。

  下了会议的霍曦和,穿着板正的西装,从书房出来,路过客厅时看到了桌上的空杯和窝在沙发里裹着毯子专注板绘的爱人,本是回去换衣服的他,转移路线到了沈绛河身边。

  “宝宝,需要热茶吗?”

  一直在平板上绘画的沈绛河,抬眸看向霍曦和,浅浅一笑:“麻烦霍先生了。”这本是温柔的笑容,偏偏因为这圆润起来的脸和那一头小卷毛,显得格外俏皮。

  “你啊~”

  霍曦和俯身拿杯子的空隙,抬手揉在了沈绛河的脑袋上。

  说来,这俏皮的小卷毛,还是出自他手呢。

  十一月份时,沈绛河的头发又该打理了,专业团队上门那一天,霍曦和刚好在家,长久以来眼睛都长在爱人身上的霍曦和,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就连沈绛河的头发,都是他洗的。

  造型师看这位大雇主跃跃欲试,当即就问霍曦和,要不要在他的指导下,继续为爱人服务,霍曦和怎会拒绝!

  就在翻看起造型图册时,霍曦和看中了这微卷妹妹头,死乞白赖的缠着沈绛河,做了这发型。

  全程都由霍曦和进行操作,最终呈现的结果,自然也不会太糟糕,而沈绛河也是喜欢这发型的。

  之后的日子里,沈绛河的卷发一旦有松懈的感觉,霍曦和就会手动烫头,且日常的发型打理也是他做的。

  霍曦和先是给人倒了热茶,之后才去换的衣服,再次出来时,手里多了一副眼镜。

  由于沈绛河近些日子都要盯着电子设备,对此霍曦和表示很头痛,生怕沈绛河视力受损的他,带着爱人配了一副保护视力的眼镜。

  “又不听话。”霍曦和绕到爱人身后,发热的手从后面托起了沈绛河的下巴,“说好的,上网课跟板绘时要好好戴着的眼镜呢?”

  “嘿嘿~”沈绛河有些心虚的冲着人傻笑,随即快速保证:“这次忘记了,保证没有下次了。”

  霍曦和抬起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给人戴上:“现在就戴上吧。”话落将人放开了。

  沈绛河垂下头,扶了扶鼻梁上的浅金色圆框眼镜,挪动这身子,在自己刚刚靠着的位置,让出一人的空间。

  霍曦和很自然的坐了过去,之后揽着人,让其靠在自己怀里。

  这几个月里,爱人状态好了不少,多了从前没有的热情,对他也少了几分拘谨,撒娇也逐渐熟练了起来,但是啊,无外乎是撒娇还是面对他的撩拨时,爱人仍旧是极易脸红,好似比往常更容易脸红羞涩。

  “今天画的是什么呢?”霍曦和探着脑袋,好奇的看着爱人的画板,看到画面上那熟悉的大耳朵小人后,脸上那点期待彻底挂不住了:“怎么又是他?”

  画上是与唐茸神似的卡通形象,脑袋上的毛绒狐狸耳朵支楞着,小家伙坐在草地上仰着头,呆愣愣的看着欲要落在他鼻尖的蝴蝶。

  至于霍曦和那个“又”,是因为前几天沈绛河板绘时,画的也是唐茸,那张是小家伙在摘苹果。

  不曾想,时隔多天,再次板绘,居然又是他!

  气死了哇!

  自家爱人鲜少板绘,难得的几张全贡献给了别人!

  听到爱人嫌弃意味不掩的“质问”,沈绛河忍不住笑弯了眉眼:“我答应他了,这是手链的补偿。”

  唐茸的手链在上周彻底消失了,小家伙伤心了好一阵,一大早就联系沈绛河问他能不能再送给自己一个,他还想继续做“花的小骑士”,只可惜前些日子雪太大,唐执没法带着小妖怪来坐客,为了稳住小妖怪,沈绛河就用画做礼物了。

  闻言,霍曦和愣怔一瞬:“什么手链?”

  “就上次老宅,茸茸生病来做客那次,我用妖力给他做的手链。”沈绛河不怪爱人没记住,给人耐心解释,说着顺手保存了画作,放下平板,也顺手摘下了怎么戴鼻梁都难以适应的眼镜。

  毕竟霍曦和的超大工作量,沈绛河都看在眼里,整日忙前忙后的人,记不住长远的事很正常。

  这么一说,霍曦和瞬间想了起来,一瞬间醋意更浓,环住沈绛河的腰,将人一下子拎到了腿上坐好。

  “宝贝儿,我突然更生气了。”他一手握着沈绛河的腰,一手捧住沈绛河的侧脸,让他与自己对视。

  想到那日,沈绛河为了一个手链耗费那么多妖力,他就气不打一出来。

  本坐的好好的沈绛河,突然转移阵地,屁股底下那热烘烘的触感,让他瞬间红了脸。

  本能的挣扎这动了动,在感受到臀下肌肉的互相拥挤后,他面色更红了,抬眸小心翼翼的看着人:“霍先生……放我坐在沙发上可以吗?”

  “不行,因为我很生气。”

  霍曦和摇头拒绝,说出话的也是理直气壮,捏起爱人的脖颈,让他靠近自己。

  冬日的沈绛河,变得格外敏感,面对极热或是极寒,总会忍不住瑟缩,这也就是为何,他面对霍曦和时,变得比往日更加容易羞涩。

  显然,霍曦和也认识到了这一点。

  他坏心思的压下沈绛河的脖颈,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宝贝儿,哄哄我。”

  说着,那箍在沈绛河腰间的手,缓缓向下游走,手指一点点钻入空隙的衣摆。

  “嗯……”沈绛河绷劲了腰身,为了躲避腰间的触感,他弓下身子,趴在了霍曦和肩头,扒着他的肩膀不撒手,“别,别生气了霍先生……”

  他声音发颤,话落便将脸往霍曦和脖颈间凑了凑,微微嘟着嘴,去啄吻他的脖颈。

  霍曦和清晰的感受到,爱人的身子在发颤,往日里他是会将人放下的,可今日,他没有。

  妖的信物,是不能随意赠送的,尤其是妖力凝成的东西。

  其实在那天的当晚,霍曦和就想将不懂事的爱人教训一顿,可那晚沈绛河偏偏妖力匮乏,对他产生了安全依赖,这样柔情粘人的沈绛河,让霍曦和自然而然的遗忘了手链这件事。

  直到今日提起,霍曦和这脾气就再也压不住了。

  手链消失了,这意味那小妖怪吸收了爱人的妖力,吸收了就算了,还不死心的再次伸手要!

  要不是大雪封路,这手链是不是又要送出去了?

  他迄今为止,可一次都没有得到过爱人妖力凝成的信物!

  “不够,宝贝儿,还不够……”霍曦和最大的克制就是没有将沈绛河的衣摆撩起,他隔着毛衣箍这沈绛河的腰,偏头在他耳边低语,“我想要一个湿吻,在那之前,我还想要听点好听的……宝贝儿……听话……”

  沈绛河抿紧了唇,在感受到那又要往衣摆钻的手后,他抱紧了霍曦和,闭上眼,唇抵着霍曦和的脖颈,声音发颤道:“曦和……不要生气了……”

  不带姓氏的名字,是沈绛河想到的,众多羞耻的称呼中,唯一叫的出口的。

  爱人因为心跳加速而灼热起来的吐息,落在霍曦和的脖颈间,那暧昧,温柔的称呼,正通过那一点点火热向心里渗透,可是还不够,他想听更多。

  “宝贝儿,再换一个,我教过你的……”

  他轻声诱哄,指腹隔着那不算厚重的衣服,去揉捏爱人腰间的软肉。

  “……”沈绛河颤了颤,提了一口气,重重吐出。

  “亲爱的~”

  那手又往下移了几分。

  豁出去了!

  “……老……老公……”支支吾吾半天,就两个字,到最后竟轻飘飘的没声了。

  而沈绛河也从头红到了尾,成了个被蒸熟的虾子,死死扒着霍曦和。

  “嗯哼~”

  霍曦和眉心舒展,那双锋利的眸子,眯起了眼,笑的满足舒畅又温柔:“真乖,但是宝贝儿,你要保证,以后不准把妖力凝成的信物,交给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唐茸的这个暂且忽略。”

  为了能让怀里的人能抬头吻向自己,也为了让爱人不再犯同样的错,霍曦和停住那只在爱人腰间不断作乱的手,捏着爱人的后颈,轻声教导。

  “宝贝儿,怪我不曾告诉你,你的行为其实与求偶无异,若唐茸不是孩子,若他没那么单纯,我会气疯的。”

  霍曦和说的不假,若非唐茸出了意外,他现在的年纪,搁在妖的世界里,已经是个半大的小大人了,已经懂了各种不同的情感,甚至已经开始计划着伴侣问题了。

  真若是这样,霍曦和会在唐茸第一次扑向沈绛河时,将其一脚踹飞。

  因为那样的小妖怪,与沈绛河的年龄相差不多,相较于他跟沈绛河的十七岁,真的相差不多,他无法看到一个与爱人年纪相仿的妖,展示着兽耳,尾巴围绕在爱人身边,并且还能得到亲密的抚摸。

  他妒忌,吃醋,气的牙痒痒,却又无能为力,因为唐茸的心智是不健全的。

  同时他还他无法同爱人的朋友计较……

  “宝贝儿,我知道这想法不是很正确,但是我控制不住,因为我还不曾收到过你的信物……”

  他垂下头颅,将头抵在了爱人脖颈间,从嗓子里发出阵阵委屈低沉的呼噜声。

  爱人的一句句话,让沈绛河瞪大了眼睛。

  霍先生给了他自然脱落的绒毛,给他展示原形,还愿意载他奔跑,那他给霍先生什么了吗?

  他给了很多,但是似乎没有一件东西是属于妖之间的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