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弄?”宁绥指着一个装置, “我把手放进这里面就可以了吗?”

  看到燕止行点头之后,宁绥也不犹豫。

  他一放进去,指尖传来细微地疼痛,瞬间之后, 燕止行点点头。

  “可以了。”

  宁绥好奇:“你要做什么?”

  燕止行沉默几秒才回答:“结果很快就会出来。”

  宁绥莫名感受到了燕止行话语里面的沉重, 是他无法理解的, 明明他们接收到的信息应该是一样的。

  小甲正坐在一个空旷的操作台上,宁绥看了看,坐到他旁边。

  两条长腿闲闲地放置着, 在等待的过程中像是随意闲聊一样地开口。

  “你也是重生, 你上辈子是怎么死的?”

  燕止行薄唇抿成一道平直的线,他说:“不记得了。”

  这时仪器发出滴滴滴的提醒声, 宁绥顺应去看, 发现房间中另一边竟然已经有打印机在吐着纸张。

  他离得比较近,从操作台跳下来,先一步拿到了自己的报告单。

  宁绥发现上面的指标是他看不懂的。

  他递给燕止行:“这是什么意思?测的是什么?”

  上面只有密密麻麻的数据,宁绥不至于头疼,可也的确一点也看不懂。

  燕止行先是仔细地查看起来,等把答应出来的三张纸都翻完才回答:

  “体检。”

  宁绥点头, 示意燕止行继续说,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燕止行似乎松了一口气。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和你很亲近。”

  宁绥:?

  却发现另一块显示屏亮了起来, 上面放着两个对比图。

  似乎是DNA的双螺旋结构。

  燕止行解释:“会和你觉得亲近,因为我从小和别人接触, 从肢体到任何其他, 都会有种生理上的不适感, 后来发现, 这种不适不是我自己可以控制的。”

  “主要的原因是,我和他们的基因构成不一样。”燕止行点了点那个结构不同的,“这是我们的。”

  “你的基因整体结构和我的是一样的。”

  宁绥看出来燕止行重生之后大概都在研究这种相关的知识,他没有选择不信或者质疑,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可是我和人接触是没有这种不适感的。”甚至他小时候因为母亲离世早,对亲情的渴望似乎比常人要更多。

  “从最本质的结构,我们两个是一样的。”燕止行切了一张图,这次两个都是有点奇怪的结构,但是一眼能看出是相似的,不同的只有细微。

  宁绥指着刚才没看过的那个问:“这是我的?”

  燕止行点头。

  宁绥觉得燕止行说的也并没没有道理。

  “这能说明什么?”

  燕止行:“样本不多,只有我和你,我的表现形式是情感淡漠,与人不亲近甚至不喜接触。”

  “我的呢?”

  宁绥看燕止行的目光非常严肃,似乎还有点原因不明的顾虑。

  “我都死……”宁绥刚说了三个字。

  燕止行竟然直接听出来他要说什么,开口打断。

  “不要说。”

  “那你说。”宁绥大概也能猜到燕止行要说的是什么。

  大概也和生死有关。

  “显示说你的细胞只能活到22岁,但是我研究出来解决的办法,重生回来我都在做这件事。”

  宁绥听到的时候,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还不错,比他前世死的时候多了几年。

  他突兀提起:“你之前在别墅的时候让我等等,是不是也是类似的理由,你那个时候知道了?”

  燕止行承认:“前世的学校组织过类似的活动,就是到安氏科技对外开放的实验室参观,我那会儿对你就有一些注意,于是用测验的方式拿到了你的血液,检测结果和现在一致。我有些着急,并且前世我和他们的联系要更晚一些,时间更加紧迫,我想在你出事之前研究出来,可是没有想到你会不知去向,找了很久最后发现你在宁宸那里……”

  “你觉得我只是住在那里,没有另外的事情?”宁绥反问,他现在似乎可以理解当初燕止行的态度了。

  燕止行显然已经明白了他之前有多离谱,只能默默点头。

  他这样解释了,宁绥反而接受异常良好,他也不是会把自己的不幸加诸在他人身上怪罪的人,没人有帮他的义务。

  而燕止行现在帮他的理由他知道了,因为他们是相同的人。

  宁绥本身认为这个理由有点扯,没忍住笑了起来。

  “我之前讨厌你,你想知道理由吗?”

  “我没帮你。”燕止行回答的很迅速。

  “不是,那么多人没帮我,和我关系更好相处更久的宁萱都没有帮过我,但是我哪里怪他们了?我对他们都无所谓,你再猜猜。”

  宁绥等了半天,一直在想着真的是多么为难人的事情吗,或者对燕止行来说的确是很难了。

  他想直说了,燕止行又在他开口的前一秒。

  “研究出来方案还在试验阶段,会有一些弯路,但是在过程中会不断改善。最后理想的效果是延长五十年。”

  宁绥“噢”了声:“好久。”

  他重生之后的每一天其实都像是多出来的。

  “挺好的,谢啦。”

  燕止行确实拧眉,不知道是对宁绥的反应不满意,还是对自己治疗效果不满意。

  因为现在的身体机能完全没有衰败的景象,宁绥对燕止行说的他只能活多少岁的印象依旧不深刻,还是那种挺高兴的样子。

  这种态度也让燕止行看了好久,似乎重新认识了宁绥的性格。

  之前宁绥表现出来的偏执还有对宁家人势必报复的心态,的确都不像是个佛系的,没有想到在真的事关自己生命的事情上,意外看淡了。

  两个人从酒吧出来,本身时间已经不早,现在竟然恰好卡在了今天和明天的交界处。

  再过三分钟,就是第二天。

  还不是普通的一天,是宁绥的生日。

  燕止行事先吩咐了石哥和司机给宁绥准备蛋糕。

  这是成人礼,十七岁那年宁绥的生日他参与了,但燕止行对于自己参演出现的身份并不满意,今天是个很好的机会。

  他不清楚自己具体想要用什么样的身份。

  只知道现在只有他和宁绥待在密闭的实验室中,身边甲脑围着他们两个人飞的感觉就不错。

  燕止行想拖时间,可是宁绥看了一眼手机。

  “已经这么迟了啊,可以回去了。”

  宁绥说了看见燕止行没动静,回忆起自己刚才看到的日期,直接往外走。

  因为大门的权限已经交给他,而出门的流程就是直接出去,没有进门时那么复杂。

  所以燕止行阻止不急,宁绥直接就出去了。

  长廊之外是另一派景象。

  之前严肃冰冷毫无人情味道的银白色金属墙壁,被张灯结彩地挂上了彩色丝带,还有一路散落的气球。

  宁绥笑起来,他的确是猜到一些。

  如果没有,是他判断错误,不会很失望,但是有了会很高兴。

  时间还停留在宁绥的生日前一天,也就是十一点五十九分。

  他站在银白金属门之间,望着燕止行,先一步说了祝福:“生日快乐。”

  这个计划程序出现了一些始料未及的纰漏,但是效果不错。

  漏洞可以填补,燕止行也笑了起来,他的笑一直很淡。

  大概是不经常笑的原因,甚至有些生疏。

  在日期跳动到下一天的时候同样和宁绥说了。

  “生日快乐。”

  宁绥不知道怎么回应突然叹了一口气:“你说我们是不是说反了。”

  按照他和燕止行被报错的来看,说不定今天才是燕止行的生日,而刚刚过去的昨天是他的。

  燕止行并不承认:“我觉得这样挺好。”

  宁绥突然扯了个笑凑近:“为什么,是想我喊你什么?”

  本以为不会有回应的燕止行竟然轻轻“嗯”了声,随后目光专注地看着宁绥。

  宁绥与他对视几秒,最后摇头:“不行。”

  燕止行皱眉,想问问题,但是这时候两位被嘱咐过的人,因为迟迟没有见到两人顺着走廊到他们布置好的场地。

  现在直接捧着蛋糕往他们这边走了,离得近了。

  生日歌响起,蜡烛的火光摇曳。

  宁绥瞬间被吸引走了全部的注意力,准备走过去看蛋糕具体的样式,袖口处却传来了轻微的拉扯感。

  明白过来燕止行还在等一个他的答案。

  宁绥半真半假:“和之前我为什么讨厌你是一样的理由。”

  蛋糕的样式让宁绥非常意外,整体是奶绿色,只有中间点缀着嫩粉还有鹅黄,整体的配色非常清淡。

  宁绥看着莫名喜欢。

  “这是什么?”

  被问的两个人很难形容蛋糕具体是什么。

  于是墨镜很聪明地说:“是蛋糕。”

  石哥眼角抽搐,捅了墨镜一手肘:“是一株植物,图纸是按照燕少之前给的定制的。”

  宁绥听了,石哥的意思就很明显,具体是什么,还要问燕止行。

  然而那位却没有说。

  宁绥本来以为这长廊的布置已经足够,没想到接下来还有,几人回到开始待着的大厅,进入与他连通的另一个门。

  还没有进去宁绥就感受到一股实质的温暖感,像是太阳。

  进去之后,燕止行才解释:“这是模拟的环境。”

  “很逼真。”宁绥适应了光线之后,新奇地打量周围的一切。

  如果不是手机上还显示着“00:08”,提醒他这不是真的白天,宁绥真的会怀疑这个场景的真实性。

  而顾不上感慨环境模拟的逼真,宁绥注意到这个模拟情境中的摆件。

  竟然有许多和这个蛋糕形状一模一样的摆件,点缀着这个房间。

  各种材质都有。

  宁绥看着,忍不住感慨:“你真的很喜欢这样的造型?”

  燕止行听了却是摇头,脱口而出:“是喜欢你。”

  不止是宁绥,站在边上的石哥还有墨镜都惊呆了。

  有一瞬间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变成了真的摆件,燕止行看不到他们。

  宁绥被猝不及防地表白,偏偏燕止行的表情不似作伪,他似乎真的这样认为的。

  只是没有想到会在这样的情景下说出口。

  之前宁绥百般试探,都没有成功将燕止行往这句话上引,现在他竟然如此轻易地脱口而出。

  宁绥在这瞬间再次明确,包括前世讨厌燕止行的理由,以及重生之后会求助他的原因。

  其实还是放不下。

  石哥和墨镜已经很明智地放下蛋糕出去了,留燕止行和宁绥两个人好好聊着。

  宁绥想说什么,目光触及木桌上的一个花瓶,里面装满的是粉色的花。

  他过去,发现是真的,模拟阳光下,花瓣的纹路都清晰可见。

  宁绥稍微触碰,花苞因为太熟竟然掉了下来,他有点惊讶的慌张。

  燕止行走过来,他显然没有不好意思,他表达的本意是蛋糕做成这个植物的造型和是为了宁绥。

  不过观察到墨镜和石哥的反应,燕止行也隐约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宁绥又好像和他还是正常的相处。

  燕止行走过去,正好看见粉色的芍药落下来。

  他这里平常不放花,也就是今天。

  很显然采购的墨镜并不会看,而且也不细心。

  “不是你弄的,本来就有些折断了。”

  宁绥循着燕止行的视线望过去,发现真的有折痕,并且燕止行似乎知道了这是谁的杰作。

  他将落到地上的那朵花捡起来,原本是想放回那个枝条上,不过应该是徒劳。

  宁绥心思微动,将花放在自己耳畔。

  “看!”宁绥喊燕止行。

  发现原来燕止行的视线没有从他的身上移开过。

  他之后稍微的动作,粉色的花只待了一秒,就往下掉。

  宁绥去接,燕止行先一步接住。

  两人目光交汇,阳光似乎都是静止的。

  燕止行缓慢抬手,指尖扫过宁绥额间碎发,最后将那朵花重新别上。

  而后退开一步,眼神是前所未有的专注,似乎被蛊惑。

  在他的目光下,宁绥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你之前说的喜欢,是哪种?”

  “你。”

  “嗯?”宁绥不清楚,燕止行似乎是不懂的,又似乎是懂的。

  他尾音上挑,似乎是引导,又似乎是单纯的疑惑。

  “和你有关的,蛋糕的造型,所有摆件,都是因为和你有关,才会喜欢。”

  宁绥走进,燕止行的粉色芍药别的很好,他晃动着,却像是成了真的装饰品。

  他还是将耳畔的花摘下来。

  燕止行的唇前迎来一阵柔软的冷意,宁绥将花置于他唇前。

  浅琥珀的眸子在逛下流光溢彩,眼尾挑着、凝视勾人。

  宁绥想的是他等五秒。

  一秒都还没有数完,燕止行已经将他夹在指尖的花瓣摘走。

  他眨了眨眼,唇前覆上温热的触感。

  宁绥眼睫弯了弯,生.涩回应。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但是显然燕止行的学习能力似乎更快一点。

  开始宁绥还能靠着回应掌握节奏,后来口腔被侵占时。

  眼眶便开始泛红,似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泪,但是没有。

  宁绥虽然视线模糊了些,还是直勾勾看着燕止行。

  燕止行也没有闭眼,他垂着眸,并不知道宁绥在看他。

  神情过于专注,宁绥觉得燕止行也有一种本事,认真起来做什么事都是一个模样。

  比如现在,也好像是在做严肃的实验研究。

  视线被捉个正着,后面宁绥倒是彻底没了分心的精力。

  燕止行自己不闭上眼,却似乎强制他不能睁着。

  不过宁绥觉得这不是不能忍,他就配合着了。

  墨镜和石哥在外面等的有些久。

  墨镜有点纳闷,主要是想不到燕止行会和人说什么。

  之前他跟着燕止行的时候,除了必要的吩咐,燕止行根本不开口。

  那现在里面是在说什么不得不知道的事情?

  墨镜非常想知道,石哥明确表示,想作死不要拉上他。

  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好奇心!

  墨镜之前就是因为工作环境过于憋闷,于是申请转岗,和机器人一起玩都比他俩要有趣些。

  石哥一看墨镜真的想去听墙角,觉得他属实没救,自己离得远了些,自证清白。

  这样的做法果然是明智的,他刚过去,门就开了。

  宁绥先出来,他看着墨镜也愣了一秒,而后勾起抹笑,正要说话。

  却被燕止行挡在身后。

  燕止行的目光有如实质,似乎可以透过墨镜的墨镜看穿他眼睛盯着哪里。

  墨镜确实刚才和宁绥打照面的时候被晃了眼睛。

  宁绥原先偏向于浅淡的唇色,莫名充盈起来,像是娇艳带露的花。

  墨镜自己都不知道,他是在回忆自己刚才看到的情景,还是对于燕止行的惧怕,总之他就是咽了下口水。

  是个在门开了之后上前,注意到墨镜的小动作之后,原本还想安慰他的话收了回去。

  他接下来几个月的工资肯定没了。

  石哥对此的评价是,他应得的。

  宁绥和燕止行读的S大即将开学,还有军训。

  为期半个月。

  宁绥看到这个通知的时候脸就挎下来。

  燕止行和个机器人一样,不怕冷也不怕热,他就是另一个极端。

  太冷太热都不行。

  可惜军训周末也是正常放的,也就是说宁绥每周军训完之后还要去拍摄。

  他整个人都蔫下来。

  开学前一天,两人搬家,到距离S大通勤更短的公寓里去住。

  宁绥从小到大都没有住过学校,对此欣然接受。

  只负责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好,其余一切不操心。

  问了几次燕止行具体的地址,到头来还是记不住。

  全都用来担心之后的军训了,八月底的阳光还是非常好的。

  和宁绥的心情恰恰好相反。

  搬家路上,宁绥用脚腕勾了勾燕止行的小腿,顺便手在他面前晃晃。

  手腕上已经干干净净,也没有贴纹身贴。

  确定关系后的第二天,宁绥才发现燕止行似乎比他想象中更在意他的纹身或者是本身性格严谨,总之就拉着他用激光机器洗掉。

  行动之前宁绥没有什么迟疑,总归就是说啥就干啥,反而是燕止行在真的行动之前动作微顿。

  “我开始了。”

  宁绥奇怪地看了眼:“嗯,你说第几遍了都?”

  燕止行最后唇直接抿成一条平直的线,目光凝着宁绥手上的纹身。

  漂亮,这是不能否认的,但这并不能抹去其下的侮辱的含义。

  燕止行如果没有训练过,是不敢真的帮宁绥的,他甚至去了公司有入股的医院,要来一些仿真皮做过模拟。

  始终不是真的,更何况对象是宁绥。

  他内心不平静,拿着仪器的手却意外地稳。

  一点点将皮肤上沉积的色素击碎打散。

  洗纹身要根据个人肤质的不同,有不同的周期。

  宁绥有些疤痕体质,燕止行弄了一个下午,最后痕迹还是很明显。

  “看来要挺久的。”宁绥看了眼成效,手腕肌肤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原来的形状。

  宁绥又瞬间恍惚,他感觉完全摆脱了宁宸带来的阴影。

  他现在很难说清,但是现在纹身的逝去,似乎有种解脱感。

  “谢啦。”宁绥和燕止行笑了一下。

  燕止行额头有细微的汗意,闻言只是摇了摇头。

  宁绥看他似乎做好了就要直接走出房间,忍不住叫住他。

  “燕止行,这些不用吗?”他指着那堆纹纹身的原料。

  “先不了。”他敛着表情。

  等到燕止行的看过来的时候,宁绥才收回晃到他面前的手,只不过腿还是勾着。

  “我能不能不去军训,你给我开个病例。”

  燕止行闻言,看了宁绥一眼,看不出脸上的情绪,只是问:“真不想去?”

  宁绥的勾改成踢:转过头对着车窗不搭理人:“不会开玩笑。”

  他转的太快,否则可以看到燕止行眼底闪过的晦涩。

  军训开始后,宁绥之前缺乏锻炼,导致他每天都挺累,一整天基本不沾手机,回家连和燕止行说话的力气都没多少,基本上是倒头就睡。

  导致宁绥没有注意到网上的消息。

  《音乐之心》开播了。

  今天站在太阳底下的时候,宁绥明显感受到了变化。

  围观的人多了好多。

  第一天的时候有,宁绥差不多在表白墙被挂了三天,之后就好了。

  今天却是意外地反常。

  甚至午休的时候又有人过来,之前都是单独了要微信。

  现在竟然变成成群结队要签名。

  宁绥倒是不介意给,但他不敢开这个先例。

  “你们要签名干什么?”他问结伴过来的三个女生。

  其实一个扎着马尾的和同伴们互相对视后:“你参加一个综艺了吧,你好厉害,很喜欢你唱的,先来问你要。”

  宁绥有点奇怪,他后来和另一位选手吵过之后,导演的助理和他联系过,暗示说可能会相应减少他的镜头。

  现在看眼前这么个情况,似乎并不是那么回事。

  宁绥没有住校,军训结束之后,他们这里解散的比较早,燕止行已经在边上等他。

  “晚上想吃什么?”燕止行问。

  宁绥却拉着燕止行:“随便,我的那个综艺上线了,我得去看看我的表现。”

  最后燕止行让石哥帮忙随便买了点,宁绥不能饿着,自己在等待的过程中陪他一起看。

  宁绥在专心看,没注意到燕止行在他旁边待着,其实没怎么看节目,反而是在看他。

  “这个人挺厉害的。”宁绥见到一个选手指着说。

  前世不少素人凭借这个综艺出道,最后发展不错,现在表演的这位就是其中之一,他的镜头也不少。

  宁绥说了之后没有得到回应,分神看了眼的时候,发现燕止行敛着眉。

  “不感兴趣的话你要不去做别的?”宁绥觉得燕止行应该是没兴趣,这种方式的确不像是燕止行喜欢的娱乐方式。

  “你还没出场。”燕止行没动。

  “我倒数才出来的。”宁绥看了眼进度条,“还有好久。”

  燕止行不置可否,但就是没走。

  宁绥想想他也没有什么事情,往边上的人形靠枕一靠,专心看起节目。

  他重生之后其实不仅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很多其他人之后的发展也短期内知道一些。

  综艺的节奏适中,宁绥抽空和燕止行说“这个之后会火”“这个被骂之后就退圈了”。

  燕止行不知道他们的发展,可是他知道,而且他可以不用隐瞒。

  宁绥觉得挺开心的,这种开心一直维持到喝药的时候。

  燕止行向来是那种没有表情的冰山脸,搭配黑黢黢的中药,肤色都被映衬成黑色。

  这样的场景本人显然一点都不知情,却让宁绥在喝下去之前的那一刻笑出声,之后面对药再次板起脸。

  “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宁绥苦着脸剩下一个底,他常年在喝,还是得说,这是他喝过最难喝的。

  当时燕止行和他说治疗流程的时候,宁绥并没有太听进去。

  大概来源于对燕止行的信任,宁绥之前也不是没有问过,燕止行就显得非常严肃,带着他去实验室再次解释了一圈。

  结果是宁绥啥也没听懂,所以他后面就是燕止行说啥就怎么做。

  “马上就要换到另一个疗程。”

  宁绥来了兴趣:“接下来怎么样,比这个好喝吗?”

  “嗯。”

  宁绥没发现燕止行的勉强。

  顺口感慨了一句刚才看完的综艺:“我没想到我的镜头会这么多,”

  “这样才正常,你表现得很好。”

  宁绥刚才的话其实是有试探燕止行的意思,可是没想到他竟然不按常理出牌,对着他就是一顿夸。

  反而搞得宁绥有点不知道该说啥,最后索性也不拐弯抹角了:“你说你是投资方,没必要给我加镜头,我参加这个综艺是因为龚导的邀请,另外就是赚学费。”

  燕止行点点头:“没加镜头,你应得的。”

  宁绥才不信。

  但是连宁绥都没有想到,前世《音乐之心》是到了后期才逐渐展露出端倪。

  这辈子不清楚是哪里出现了偏差,综艺直接在刚刚播出后了,播放量便屡创新高。

  突如其来的热度让宁绥也有些猝不及防。

  简单翻译就是,他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