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哥眼泪都咳出来了, 看着面前宁绥温和体贴的递纸举动，他瞬间想起来之前墨镜的悲剧。
虽然很大程度上可以归结于墨镜自己自爆，但是扣的奖金依然令人心痛。
宁绥发现那边没动静，也不算失望。
他早知道石哥比墨镜要靠谱很多, 想必燕止行也看出来了, 所以现在都不让他见到墨镜。
不过只要又这个反应就已经够了, 他想的没错。
所以不是□□，但是手段很黑。
这种关联完全没有逻辑，宁绥就是莫名想到, 燕止行是不是装病？
他这次和他见面也过于巧合了。
“燕止行生病是出了什么事, 这总可以告诉我吧？”
是个咳嗽厉害几声，缓过来才说：“就是普通的感冒。”
感冒脸可以白成那样, 怕不是抹了粉。
宁绥没再问, 他发现只有墨镜哥是最友好的。
石哥看着他进入公寓门口之后便离开了。
宁绥比中控机器人回来的还要早，屋内的各种摆设都完全没有变。
他转了一圈，有些无所事事。
《音乐之心》微信群里面有新的通知，表示他们的海选还有其他嘉宾已经挑选完成，考虑到成员还有本职工作等问题，拍摄时间统一在周末。
大概需要两个月的周末可以完成, 完成第一个月的拍摄后就会在网上剪辑放映第一期。
宁绥点击确认收到。
从医院回来之后他喜欢换一身居家服, 只不过之前的条件比较艰苦，这个都习惯快没了。
当宁绥逛到自己之前住的主卧之后, 看见了吊牌未拆尺码合适的衣服，觉得这个习惯似乎是可以重新捡起来的。
他换过衣服, 绕道厨房发现冰箱空空如也。
明明燕止行是会做饭的, 宁绥觉得有些奇怪, 但是没有过于在意。
因为答应了燕止行不出门, 他揪出一包自己以前住在这里的时候藏起来的方便面。
当时走得太急，这种犄角旮旯的东西自然照顾不到。
宁绥想到他要是一直不回来，按照燕止行进厨房的频率，这些速食的下场大概是永远待在角落。
密封够好的话就不会长蘑菇。
宁绥看过保质期没有过，就用泡面解决掉午饭。
他还没有吃完，门外响起门铃的声音。
燕止行知道密码，肯定不是他。
宁绥皱眉，去看门边的监视器。
发现是一个穿着“xx物流”衣服的快递人员。
他正在对着摄像头喊着什么。
大概是“你的快递到了”的话。
宁绥隐约觉得不对劲，快递人员竟然可以送到家门口。
不过既然保安那边会把人放上来，大概是这个快递比较贵重。
贵重，要么是燕止行买的，要么是他寄回来的小机器人到了。
宁绥拿出手机看了眼寄出快递的配送情况，发现确实显示正在派送中。
似乎没有什么问题，宁绥几步过去就要将门打开。
突然收回手，回到那个门铃的监视器旁边。
按下说话的按钮。
“你放在门口。”
快递员的声音从门那边穿过来：“不行啊先生，我们这个是要求当面签收的，不然我没必要上来的。你要是人在家方便的话就开门签个名吧。”
宁绥彻底犹豫，他看那里面的东西似乎不轻，确实很像小机器人。
燕止行也没有明确表示他不能出去，是他对他的承诺。
宁绥看了看门，最后做出决定。
“我不是屋主，不能代替本人签收，你换个时间再来。”宁绥说完也不去管那个快递员。
回到餐桌将自己的面吃完，毁尸灭迹确保燕止行回来也看不到之后，又去看了眼监控。
宁绥看着那个大概被挂在监控前整个被涂成红色的娃娃头，深吸口气退了几步。
和那个壁虎一模一样手法。
他打了物业的电话让他们过来，表示有人恐吓。
物业过来的时候，宁绥才发现原来那个快递员没有走。
他蹲在监控的死角，如果宁绥出去想要将那个吓人的娃娃头拿下来……
不知道他会做什么。
总之宁绥接下来彻底不出门了。
只是抽空将遇到的事情给燕止行发过去。
燕止行没有回复。
微信也看不出消息是读了还是没有读，宁绥始终有点不安，他又给石哥打电话，石哥竟然没有接。
宁绥直接就没有给燕止行打。
这样的情况他也不可能睡着，只坐在客厅里面开着电视机热闹一些。
熬着等。
凌晨一两点，公寓门开了。
宁绥卧在沙发上，没有察觉。
燕止行见到客厅中没有关的灯，似有所感。
目光搜寻，果然看见宁绥卧在那。
燕止行缓慢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大沙发上的宁绥动了动，竟然醒了。
宁绥揉着眼，他困的有点厉害，见燕止行回来后只是扫了眼他的情况。
“以为你回不来了。”他嘟囔一句，随即晃悠悠走向卧室。
燕止行没有反应过来，在宁绥关上门顺便听到房间内门落锁的声音之后，才哑然失笑。
随即剑眉缓慢柠起，腹部缠绕的绷带有血色渗出。
宁绥觉得自己昨天是没有规划好，导致真的等到人之后没有精力问事情。
只能等到第二天，去敲燕止行的门。
“怎么？”
这边敲着门，声音是从脑后传来的。
宁绥转身：“你起这么早？”
燕止行点头算是回应，转而说了别的：“我让石哥送了早餐。”
宁绥用比昨晚要清明很多的视线看过燕止行，昨晚的记忆才是最容易发现破绽的。
他昨天敢去睡觉，因为已经看见了。
宁绥抬手，做出要往燕止行腹部猛戳的动作。
只在咫尺距离时，他指尖堪堪停下，实则没有加到一分压力。
宁绥有些惊讶，动作没有被阻止。
他将诧异掩饰过去，直接问：“你伤口怎么回事？”
燕止行垂眼：“没有。”
宁绥凝着他，不知道该不该信。
最后对峙之下，看着燕止行依旧苍白，但是他确定他没有抹粉的情况下败下阵来。
昨天可能是假的，但是一夜之间就变成真的。
他是很好奇燕止行究竟是在做什么的，可是也不能太为难病人。
宁绥收回视线：“我昨天觉得你是装病的，不过现在应该是真的。”
他去餐厅吃早餐。
昨天那个红红的娃娃头让他接下来都没有什么胃口。
现在旁边多了个活人，感觉上倒是好受不少。
宁绥吃着粥，漫不经心问：“你和我说说吧，昨天那个快递员是怎么回事，我今天才回，不能是特地针对我的吧。”
他其实不指望燕止行和他实话实话，毕竟如果是他可以知道的话，他应该早就知道了。
“是公司的竞争对手。”
“你什么公司？”宁绥来了兴趣，既然燕止行愿意说，他就使劲问了。
“人工智能相关的公司。”
这么正经的高科技公司，宁绥知道的就只有“安氏科技”。
燕止行虽然说了，也只是点到为止，解释之后他说：“类似的事情不会再发生，我这里很安全。”
宁绥心说他差点就信了，如果昨天他开门了的话，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绑架？撕票？
宁绥胡思乱想，察觉到燕止行现在会和他说这件事，就是为了让他安心住在这里。
“希望吧，信你呀。”宁绥笑起来，眉眼弯弯。
燕止行看着，有些像这辈子初见的模样。
“对了，我看见一个房间锁起来了，不能进去吗？”
燕止行知道他说的是哪里，摇头：“吃完饭带你去。”
如果不是宁绥刚来他就伤了，昨天回来的时候，他就可以带他去。
宁绥“噢”了声：“其实还有件事。”
燕止行看过来，用目光认真询问。
“我有个朋友的妹妹尿毒症需要换肾，你可以帮上忙吗？”
宁绥还是不希望景成春就这么失去自己的妹妹，前世他只口不提的行为，就已经证明了一些。
“好。”燕止行这么回答。
宁绥琢磨着，感觉他还是会说话，给人一种什么事情都可以的样子。
吃完早餐，宁绥跟着燕止行去看了那间上锁的房间。
燕止行从卧室拿了钥匙解释：“上锁是怕别人来了之后不知道怎么用弄坏。”
宁绥睨他一眼：“你家会有客人？”
燕止行无奈：“没有。”
还没来得及想笑，宁绥便被灯打开后房间的样子吸引走注意力。
同时知道燕止行说的弄坏是什么意思，里面有好几个连着的仪器。
宁绥不知道用处，但是燕止行在一边介绍：“这是纹身的，这是洗纹身的，其他的用途比较复杂。”
宁绥这才注意到，在这堆精密的庞然大物中，竟然还夹杂着两个他在纹身店见过的。
有些格格不入。
“所以？”宁绥尾调微微上扬，“这两个对我有什么用？”
“洗掉吧。”燕止行看着宁绥被贴住的手腕，平静道。
他不喜欢这个纹身，其实很久了。
宁绥这才注意到最近存在感很低的手腕纹身，因为他习惯了遮住，日常眼不见为净。
这玩意在刚重生的那段时间负面作用强一点，现在基本不痛不痒了。
只不过每天洗漱完之后换一片贴上，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现在燕止行突然提出洗掉，宁绥还恍惚了一阵儿，才粲然笑起来：“行，这个我自己可以吗，还是得找人帮忙？”
宁绥模样跃跃欲试，对宁宸给他打下的这个标志，他自然是毫无留恋。
燕止行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脸上的放松生动。
“过两天，我帮你。”他也不是很希望宁绥去找另一家纹身店去洗掉。
等伤好些他方便操作之后，就可以洗。
宁绥没有深究，目光流转到另一个纹身的材料上。
“这两个是我有用的，洗纹身需要纹纹身的原料？”他表情中带着隐藏不错的探寻，也注意到燕止行的表情顿了顿。
最后轻轻“嗯”了声。
宁绥转身，像是信了，其实没信。
他猜燕止行是想要给他洗掉之后，纹上新的，从某些方面来说，燕止行和宁宸是亲兄弟。
但也不完全一样。
宁绥突兀又看向燕止行，他认为燕止行会征求他的意见。
就像当初在考场上装作不认识他一样。
似乎之前的逃离，他真的很怕。
*
接下来几天，宁绥本身偏宅，加上之前伪造身死，狄子轩之类的朋友肯定不能继续联系。
最多出门看看成秋，其余时候在家里晒太阳。
果然像燕止行说的，他出门没有什么事情。
只不过燕止行究竟在做什么，和他说的公司产业是真的，究竟是什么公司，竟然会出现这么恶劣的竞争手段。
燕止行不乐意和他多说，宁绥好奇也没有办法。
这么过了几天，马上到了宁绥要录制《音乐之心》的日子。
龚导虽然经费有限，但是毕竟请的也不是普通的素人，合同签订之后，宁绥算了算报酬，差不多够他一年的学费还有生活费，便又从容了些。
高考出成绩那天，宁绥在大棚拍摄综艺宣传的宣传照片。
宁绥在被烫头发的时候接到了燕止行的电话。
非常难得。
宁绥接了，燕止行那边第一句话是问：“看到成绩了吗？”
“…没。”宁绥又看了眼手机。
“我的已经出来了。”那边说着，宁绥的手机终于来了新短信。
他看着内容，和那边说：“看见了。”
最后两个人一对分数，宁绥比燕止行低了2分。
但是排名是连着的。
宁绥想要说他不正常，但是那边已经说起别的。
“那可以报一个学校。”
宁绥张了张口，最后“嗯”了声。
燕止行打电话就是单纯来问他这件事。
看着通话中断，宁绥才将自己忍住的吐槽说出来。
“您都当什么什么总了，还这么稀罕大学？”说是这么说，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
感觉燕止行既然瞒他不让他知道可能真的有另外的原因，他不用刨根问底。
“看看发型。”造型师说。
宁绥便这么带着满眼地笑去看镜子中的自己。
“谢谢，很好看。”宁绥点点头。
看到身边的造型师姐姐莫名脸红了，去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喜欢就好，加个微信，以后你有需要可以接着找我。”
宁绥心情不错，很轻易和小姐姐交换了。
接下来宣传照的拍摄同样顺利，宁绥出门之后燕止行说可以来接他，他就把自己的定位发过去。
他坐在休息区，这时又来了另一批成员。
“哥哥……”
一道略有诧异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宁绥回头，发现竟然是宁萱。
似乎也是来拍摄宣传照的。
宁绥见到宁萱并不太意外，前世宁萱凭借《音乐之心》积攒了大批人气，之后的资源一路顺风。
后期因为被生活牵累，娱乐都渐渐成了另一个世界的东西，宁绥便没有关注了，也不知道宁萱最后到达了怎样的高度。
他微笑：“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