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主角和作者HE了[无限流]【完结】>第48章 满月派对8

  “欢迎来到帕黛岛, 椰林树影,水清沙幼。以下是今日天气预报, 气温三十摄氏度, 东北风四到五级,有阵雨。”

  泰国口音浓重的广播响起,在倾泻的雨水中时断时续。

  “由于天气影响, 今日游轮暂停售票, 请勿私自进行出海游泳、浮潜等活动。帕黛岛旅客中心,竭诚为您服务。”

  南洋小调的背景音乐被雨声打断, 如崩落的珠串。

  “最后,为大家带来顾延先生有偿点播的歌曲,日本摇滚乐队Monkey Majik的《S.O.S》, 祝各位拥有早晨十点半的好心情。”

  十点整,坏猴子酒吧, 唯一光源是吧台上悬挂的充电煤油灯。

  意大利老板咬着雪茄擦威士忌杯, 嘟囔脏话:“这该死的下雨天, 比我死去的奶奶流的口水都要多!”

  雨天意味着没有傻子来海边喝酒,四舍五入等于一天的房租喂狗。

  可他没来得及骂第二句, 虚掩的酒吧门就被人推开。

  “打烊呢, 没看到门口啊?下午两点以后才开始卖糖水酒精马尿。”意大利人皱起酒糟鼻,斜乜着眼, 看到那位金色头发的年轻人和冷面修罗似的黑发男人,身后还跟了几张熟脸,雪茄啪嗒落下,“怎么是你们?我记得你, 你们几个, 昨天的酒钱没给!”

  姜荻忸怩地掏裤兜, 空空荡荡的,比他的存稿箱都干净,正想掰扯几句,让老板宽限一天,眼前就出现一只指骨分明而修长的手。

  顾延两指捻着张信用卡,递给酒吧老板。

  “再要六杯咖啡。”

  老板不情不愿接过,往pos机上一刷,骂骂咧咧:“老子这他妈是酒吧!”

  十分钟后,六杯espresso齐齐整整出现在橡木酒桌上。

  姜荻坐在卡座最外,和坐在深处的顾延拉出一条对角线,江鲟带着陆小梢落座,刘文婷和娜娜没法子,只好坐在姜荻左手边的空位。

  打眼一瞧,一桌子俊男靓女,让冷清的酒吧蓬荜生辉。

  “会有人来吗?”姜荻端起小骨瓷杯,舔一口,眉头皱着,像一只凝视鱼缸的美短棕虎斑,神情严肃纠结,“靠,好苦,比命苦!”

  江鲟拿方巾叠绢花,镜片后眉眼带笑:“你打着顾延的名头,说他在这儿卖烤红薯,都有人来围观。而且么,下雨天的全岛游客广播,时间、地点都有暗示,有心人会找来的。”

  刘文婷想了下顾延顶着死人脸卖烤红薯的光景,顿时汗毛直立。

  陆小梢拿着枚小镜子补眼线,嬉笑道:“哈哈!那到时候,小姜得分我吃一口。”

  姜荻臊红了脸,心说顾延摆地摊关他球事,偷瞟一眼顾延,却见那小子指尖夹着信用卡,试图在桌面上立住,明显在神游天外,心里有些不痛快。

  他喜欢顾延的眼睛一直看着他,如果……

  不是那么有侵略性的眼神就更好了。

  十点二十五,陆续有人走进坏猴子酒吧。

  玩家们看到角落里的顾延,先是脚步一顿,下意识想撒腿跑路,见到吧台上的鳄鱼标本和墙上五官狰狞的猴子标本,脚步又一顿,畏畏缩缩坐下,耷拉着脑袋点一扎啤酒,也不敢吱声。

  顾延垂下眼睫,抬腕看表,酒吧里的空气登时凝重几分。

  分针转动,姜荻环视一圈,意大利老板见情况不对揣起柯尔特手.枪躲回后厨,玩家们稀稀拉拉落座,互相以眼神示意。

  拢共来了二十人,加上姜荻他们也才二十六人,将将过半。

  姜荻吁口气,眼前的场景是他意料之中。

  如果神之齿公会不止尼古拉·甄金斯在岛上,算上受尼古拉威胁的玩家,以及有一部分情愿自行其是,或是已有队友的玩家,能召集来副本里大半的人,足可以说明顾延的号召力。

  “人都到齐了。”

  顾延起身,一道黑雾荆棘自他指尖刺出,咻地横穿过人群,荡起一阵罡风,勾住厚重的橡木门。

  嘭!落锁。

  他突然出手,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几个被黑雾掠过的玩家捂住毫发无损的脖子吞咽口水。

  姜荻眨巴眼睛,想借刘文婷的相机给顾延咔咔拍几张留念,题目就叫《论Bking的理论与实操》。

  “顾延,直说吧,让我们来有什么事?”有个身形健硕穿白背心花短裤的中年男人问。

  顾延嗯了声,冷峻的声音像上过松香的大提琴,打破酒吧里凝滞的气氛。

  “我们已经找到了素察的藏身之地,以及他的杀人动机。”

  一石激起千层浪,十五天的副本才过去不到二十四小时,顾延等人居然已经找到如此重要的线索,这让还在被酒店红衣女鬼、飞头降和小鬼等小boss们骚扰的玩家情何以堪?

  顾延将全部情报直截了当告知,毫不在意玩家中的暗潮汹涌,径自晏然自若道:“素察的杀人机制尚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分开行动只会被素察和他的帮手各个击破。我提议,在场的二十六人结为同盟,分大组行动,互为犄角,在接下来的两周找到反制素察的办法,让尽可能多的人活下去。”

  玩家们面面相觑,脑海中都飘过几句一模一样的话。

  “你们之前见过顾延用这个玩法吗?”

  “说好的副本百草枯呢?”

  “他什么时候开始在乎我们这些人的生死了?”

  “谈恋爱以后转性啦?”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爱情啊,爱情使人盲目!

  刚才那位壮汉咬牙,横下心:“顾延,你是人类巅峰战力的玩家,我们小命一条无所谓,死了就死了,你出了副本还要做人的,谅你也不敢在这种事上欺骗所有人。你说,我们该怎么做?”

  顾延耸肩,退到卡座旁,一把提溜起姜荻,把他推到人前。

  “让姜荻告诉你。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我艹!

  姜荻头皮充血,脑子发懵,像在年夜饭被家长点名表演节目的小学生,或是突然被授权拎着核弹按钮手提箱的临时总统,同手同脚走到舞台中央,干张着嘴,只想跟顾延打一架。

  早知道顾延这么小心眼,他就……啊呸,他又不能真的跟顾延怎么样。

  “顾延,这不合适吧?”有人提出异议。

  姜荻小鸡啄米,跟着点头。是啊,不合适!

  “我看挺好的。”江鲟微笑,“姜荻是我们调查组求而不得的预备组员,我也想看看他究竟有几分本事。”

  连调查组的组长江鲟都出来背书,一时间,玩家们看姜荻的目光多了几分崇敬。

  独独姜荻被顾延和江鲟架火上烤,气得脑袋冒烟。

  “好吧,我来就我来。”姜荻较上劲了,“我先说,说完有不足的大家再补充。”

  “这事说来也容易,咱们一共26人,分成两组,有一组专门去山里蹲点,盯住素察,注意他的行动。尤其要注意有没有外人进山。”

  “另一组,去调查素察的背景资料,生前死后,故事传说,凡是提到他的,无论是真是假都在每晚会议时汇总。”

  “两组的工作每三天轮换一次,组内再分早晚两班,这样也不至于生熬着,素察没搞事儿,咱们先累到猝死。都来海岛度假了,不兴搞007。”

  “眼下我们对素察的帮手一无所知,可能是鬼,可能是NPC,也可能是玩家。要信任队友,也要有所提防。”

  “无论完成什么任务,都要至少三个人在场。多的话我不说了,大家都经验丰富,我想你们懂我的意思。”

  姜荻话说得越来越溜,紧张的心情也平复下来。

  好歹也是写了五百多章无限流小说的作者,《梦魇之牙》副本里有什么套路,哪里可能有坑,他比谁都要清楚。

  世界上不会有另一个人,比他还要了解他自己。

  顾延站在姜荻身后,冷淡的的目光扫过修长白皙的脖颈,宽松T恤下时隐时现的肩胛骨,走动时勾出的腰身、挺翘的臀部,和沙滩裤下两条肌肉线条漂亮纤长的小腿。

  脚踝圆润却细弱,食指拇指一圈即可握住。穿着人字拖,脚后跟都是浅粉的,脚趾蜷起,脚趾甲跟贝壳一样浑圆整齐。

  姜荻在人群中言谈自若,像一团金灿灿的篝火,自然而然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顾延的目光凝在姜荻后跟划破的几道伤口上,皱了皱眉,想来是昨晚穿的鞋不合脚,又去山里狂奔一趟给磨出的口子。

  血早已止住,有些红肿。顾延喉头一紧,错开眼不再去看。

  “喂。”

  一只手从眼前晃过,顾延一把抓住那人手腕,却又马上松开。

  姜荻后撤半步,微仰着脸问:“分组你来?”

  顾延唔了声,见众人对姜荻的安排没什么异议,玩家中也有几个老熟人,就按他认知中的战力、技能适配度平均分配成两大组,四小组。

  一通点兵点将行云流水,一个照面就把所有人的能耐看出个大概,让旁观的众人愈发心惊胆战。

  这就是榜一大佬的实力吗?恐怖如斯!

  姜荻跟江鲟、刘文婷一组,负责调查、统筹情报,顾延则带着娜娜、陆小梢,和一票摩拳擦掌的玩家去酒吧街附近的山里盯梢。

  这么分组姜荻没啥意见,但他对顾延一句话不说带着人离开意见很大。

  一股无名火往上窜。

  几个意思?啊?做不了男朋友,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姜荻反思一秒钟自己失败的育儿策略,牙根漫出酸意,像含着一颗话梅,重重哼了声,扭头就走。

  雨停了,太阳从云后拨冗莅临,小岛闷热潮湿如同蒸箱。

  “小姜,这里。”刘文婷坐在一辆三轮蹦蹦后座,朝姜荻挥手。

  江鲟平常衣冠济楚的,此时西装外套往腰间一系,衬衫袖管捋高,坐驾驶座拧动转把。

  见姜荻一脸震惊,江鲟抛个飞吻:“顾延不在,快上车私奔,小宝贝。”

  钥匙一转,三轮车就咔咔咔响,上下颠簸。姜荻坐后座,扶住窗框,早饭都差点被颠出来,后面跟着几辆坐满玩家的蹦蹦,所有人都一脸菜色。

  三轮蹦蹦驶出酒吧街,突突突地沿帕黛岛主干道往中心商业街开去。

  临近中午人声鼎沸,姜荻大致分过任务,玩家们就像撒入鱼池的游鱼,分成几拨挨个询问店家。

  这儿做生意的多是当地人,地毯式搜索,不信找不出有用的东西。

  佛牌店刚出过命案,“禁止入内”的禁戒线形同虚设,时不时有游客在前面拍照发朋友圈,但也方便了姜荻他们再次溜进去调查。

  江鲟取下胸前口袋的钢笔,转动笔杆,拿出藏在其中的一根铁丝。

  他生得一副社会精英模样,撬锁时也昂首挺胸,路人还以为他是曼谷那边派来协助调查的警探,都投来钦佩的眼神。

  姜荻嘴角抽搐,跟着钻进去,佛龛里那尊面朝墙的红色佛像仍在原位。

  刘文婷举起单反,咔嚓咔嚓一顿拍。

  “怎么说?”姜荻问,“佛像有问题吧?”

  “嗯,佛像后面有个红裙子的女人。”刘文婷欲言又止,看向玻璃柜台,“小姜,但这些佛牌上每一枚都有人的脸。”

  外头烈日炎炎,姜荻却起了一身白毛汗。

  他接过刘文婷的相机,几张拍摄柜台内部的照片上,一枚枚整齐摆放在丝绒方盘,系着价格标签的佛牌正面,那些流水线出品端正雍容佛像全都变成了一张张凸起的脸。

  每张脸孔都不尽相同,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像是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普通人,他们大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嘶喊,瞳孔扩散,死气沉沉。

  “这是……”姜荻吞咽唾沫,“制作佛牌的尸体?”

  江鲟摇头,温声说:“这种店,不会用真正邪门的尸体,应该是从殡仪馆、医院、坟墓里小偷小摸来的尸体的一部分,头发、指甲、牙齿、尸油,都能制作佛牌。看,这两枚佛牌就长得一样。”

  谁要看啊?!姜荻抓狂,你看那么细干嘛?

  “小心!”刘文婷推开姜荻,咔嚓按动快门,直到单反冒出白烟。

  她翻动相册,三人脸色大变,只见一个红衣红裙的女子长发及腰,直挺挺站在佛龛旁,随着照片拍摄越站越近。

  最后一张,就站在姜荻跟前。

  “卧槽!”姜荻嗷的叫出声,求助似的望向江鲟。

  江鲟回望过来:“看我做什么?”

  “你不是调查组组长吗?打她啊!”姜荻、刘文婷异口同声。

  江鲟尴尬地推推眼镜:“我打人还行,对鬼怪是战五渣呢。”

  “……”

  姜荻仿佛听到自己和刘文婷石化、碎裂的声音。

  “愣着做啥?跑啊!”姜荻大吼。

  他们面对佛龛,提着心蹑手蹑脚退到街上,像三人版的四小天鹅。

  热辣辣的太阳光洒下,姜荻冰凉的血液化冻,问刘文婷,那红裙女人没再追出来。

  “是地缚灵。”江鲟解释,“她的灵魂被束缚在某个东西、某个地方上,只能一遍遍重复死前的活动。我们出来,她就追不上了。我现在有点怀疑,这个女人跟素察有关系,档案里被他杀死的女人,死前也都是穿着红衣红裙。”

  姜荻有气无力,蹲在马路牙子上摆手,猛嗦一口冰爽的椰子汁。

  “啧啧。”江鲟摆出一副受伤的表情,“知道我的真实实力,就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之前还叫人家小甜甜,现在就成牛夫人了?”

  江鲟的声音渐歇,姜荻却没察觉。

  大白天跟红衣女鬼脸贴脸,委实过于刺激,他一时半会没缓过来。

  一道阴影遮挡住热刺刺的阳光。

  姜荻吓一跳,当即抬头,是顾延。

  身旁的刘文婷和江鲟早识趣的退到马路边的冰淇淋车旁派排队,姜荻坐立难安,想站起来打个招呼却不甘心。

  顾延又不是他领导,凭啥他站?

  “干什么?挡着我晒日光浴了。”姜荻扁扁嘴。

  他后颈薄薄的皮肤被晒成粉色,蒙着细细的汗珠,耳垂饱满又柔润,红到滴血。

  没涂防晒,顾延心想,晚上回去会脱皮,痛到偷偷闷被窝里哭吧。

  “午饭换班,出来给你买的。”顾延蹲下身,撕开两张创口贴,皮卡丘的,绕过姜荻小腿,在脚后跟一边贴一个。

  姜荻热血往上涌,脚趾蜷缩,汗湿的睫毛垂下,根根分明,寻思着要不要捧起椰子砸顾延脑壳。

  看看是他头铁,还是椰子硬。

  “为什么?”姜荻不明白,“我说过了,我以为……以为你懂的。我们之前不是很好么?为什么要这样?”

  顾延的拇指指腹抚过他踝骨,头始终低着,看不清神色。

  姜荻的心脏狠狠抽了一下,舌根泛酸,挤出几句鼻音:“跟你做队友,就什么都得听你的?你那么厉害,救了我好多次,我应该感恩戴德,我不答应你,你是不是会觉得我不识好歹?”

  这些话说出口,明明想扎的是顾延的心,姜荻却觉得自己的心口好他妈疼。

  脚踝的力道加重,姜荻嗅到危险的气息,愈发不管不顾,热带正午时分的太阳将他的瞳孔烧得金黄。

  像一柄金色的匕首,直插进顾延胸膛,血肉模糊。

  “顾延,你喜欢什么人,就对谁唾手可得?凭什么每个人都要喜欢你,我就不喜欢你。”

  作者有话说:

  小姜啊,以后出去被日了千万别说是为师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