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带着苦味的菜进到嘴里，沈忆凝皱了皱眉。
先前答应赫连熠帮他挣钱的时候，她并没有什么计划，此刻一个想法便冒了出来。
她放下筷子，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每一道菜都有点苦味？”
赫连熠和风歌吟脑子里不约而同想起他们第一次三人同桌吃牛肉的时候，沈忆凝也说过牛肉味道很苦，他们还给她解释过。
后来，不管是赫连熠和风歌吟都没有再听过沈忆凝提起此事。
二人均是不解，风歌吟疑惑道：“凝凝，这是盐的苦味，你以前不是知道了吗？”
赫连熠也点了点头。
沈忆凝笑道：“对啊，我就是觉得盐太苦了，不好吃。”
赫连熠笑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盐可不能不吃。”
沈忆凝偏着脑袋，神秘的一笑说道：“如果，我可以让盐去除这苦味呢？”
风歌吟眼睛一亮，他瞬间就明白了沈忆凝的意思，有些兴奋地说道：“凝凝，你可是又有想法了，若是真能去除盐的苦味，这可是一笔大生意。”
赫连熠毕竟不是经商的，反应比风歌吟慢了一拍。
闻言，赫连熠也是目光闪闪亮起。
沈忆凝侧头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
“我见过你们这里的盐..”
“凝凝，现在你也是我们这里的人。”风歌吟不满地打断沈忆凝的话。
赫连熠这次也附和道：“对，凝凝你也是我天合的成员了。”
沈忆凝无奈一笑，这不是重点好吗，却懒得跟他们辩解这个问题。
点头道：“好吧，我见过我们这里的盐，比较粗，还有些黑。这样的盐经过提炼是可以变成精盐的，颜色雪白，没有苦味，并且特别细腻。”
赫连熠问道：“如何提炼？”
沈忆凝搜索着脑中的一些关于盐的知识，“我记得我们那个世界的盐，主要是海盐、湖盐、井盐几种，不知道这里是怎样的？”
这个问题风歌吟比较清楚，答道：“主要是井盐。”
“哦？那湖盐和海盐呢？”沈忆凝诧异于天合盐业的单一。
风歌吟摇头道：“海盐主要是生活在海边的人们食用，天合大部分地方都不靠海，海盐运送成本太高。井盐已经足够了。”
沈忆凝点了点头，“若是要制造精盐的话，井盐可能产量不够。”
沈忆凝知道现代制造精盐是需要一些化学制剂来中和除去粗盐里面的一些杂质的，她并不懂化工，这一步只好退而求其次了，靠过滤来提纯。
但是不管是用化学制剂还是过滤提纯，都意味着提纯的精盐会比粗盐的产量少很多。
她轻蹙着眉头，想了想问道：“那么，有没有发现盐湖呢？”
赫连熠和风歌吟均是摇头，“天合境内没有发现盐湖。”
“那么若是大量开采海盐，就地制造精盐，这样大批量运送的成本应该能够降低很多吧？”
沈忆凝对这一方面没有什么了解，只好问向风歌吟。
风歌吟笑了笑，说道：“凝凝，你多虑了，若是要做精盐生意，最主要的还是卖给有钱的人家，百姓们暂时是用不起这样的精盐的。”
言下之意，羊毛出在羊身上，这高昂的运送费用就让买得起精盐的人家来承担了。
沈忆凝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那就好办了，用海盐吧，我们的目的是赚钱，那么最好是圈出一块海域来，不让别人接触到制造精盐的技术。又或许，让皇上下令只允许一家生产精盐。”
赫连熠眸子一亮，“东部罗罗海域有很大一片地域还属于皇家，并没有分封出去。”
沈忆凝拍掌笑道：“那可太好了。”
随即看着二人笑道：“这样吧，皇上出地，风家出人出钱建造盐场，利润你们自己商量如何分配，如何？”
赫连熠和风歌吟对视一眼，心里均开始算起账来。
对于赫连熠来说，这是一桩只赚不赔的生意，那片空了几百年的海域空着也是空着，如今能用这荒废的地域来获利，不论多少都是笔好生意。
风歌吟则迅速地在心中盘算着开办盐场需要多少花费，运送成本又是多少，在不必考虑产量的情况下，考虑一年能卖出多少精盐。
沈忆凝没有催促他，静静地等着。
热菜又陆陆续续呈上来，抽这个空档，沈忆凝边填着肚子边努力回忆曾经看见过的精盐过滤法。
片刻后，风歌吟才慎重开口说道：“每年天合的用盐量大概在700万千斤，只是现在的盐没有分别，我还不能计算出富贵人家能用多少精盐。”
这个数值已经很客观了，风歌吟在打理风家盐业的时候，早已对这些数据了然于心。
沈忆凝也知道这种无差别的计算方法现在是不可能知道精盐的销量的。
斟酌了一下，“那就边制造精盐边销售吧，我想很快我们就能掌握出精确的数据的，往后再适量调整产量和价格好了。”
“如此甚好。”赫连熠首先赞同。
风歌吟嘴角噙笑看了一眼赫连熠，好似在说，真是便宜你了。
赫连熠毫不脸红，风家有钱，你不出谁出？
沈忆凝好像没看见两个男人的表情，还蹙眉想着一些细节。
“好吧，今日就暂且定下，具体的七日内由风家给出一个方案来，就立刻开办盐场。”
赫连熠一语定下。
沈忆凝点头，又想起另外一件事来。
“皇上，我有一个请求。”她清亮的眸子看向赫连熠。
“凝凝，叫我熠。”赫连熠不满地纠正她的称呼，又没有外人，何必那么见外。
好吧，风歌吟算是外人，可是也算是“自己人”了，不用在意他的想法。
沈忆凝没有纠结，说道：“熠，你可不可以让一些奴隶去盐场干活，给他们应得的报酬，最好能解除奴籍。”
赫连熠笑道：“凝凝，我正有此意，解除奴籍这件事不能急，按你的想法慢慢引导一些贵族改变，这样才不会激起他们的不满，造成动荡。”
风歌吟也道：“我也这样想的，风家的奴隶众多，可以抽调一部分过去，父亲已经接受了这个变革。”
“变革吗？”赫连熠低语道。
沈忆凝开心地笑了，“这或许是我所知道的，流血牺牲最小的变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