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忆凝仍旧低垂着头，不敢看他的样子。
随着赫连熠的声音一字一句响起，心中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许南星的音容笑貌浮现的眼前，沈忆凝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她多想告诉赫连熠，告诉他一切。
告诉她，她的一切都已经交给了那个千年以后的他，如今留下的不过是一具枯槁的躯壳。
她不能、也没有能力再去爱他。
泪珠一滴一滴打在厅里的青石板上，晕起一个个小小的圈来。
赫连熠慌了神，再也忍耐不住，双臂收拢将沈忆凝紧紧搂在怀中。
“凝凝，不要哭，我不逼你，我不会逼你。”
心却仿佛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面对沈忆凝，赫连熠发现自己再也不能像五年前一样，强行将她捆绑在自己身边。
爱得越深越是胆怯，他怕她再次消失，他不敢逼她。
赫连熠的下巴抵在沈忆凝的头顶上，低低地说道：“凝凝，我真的很需要你，不要再离去。”
说罢，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突然理解了风歌吟，那个人也是同他一样吧。
只要她还在天合，能看到她，感知到她，就足够了。
沈忆凝压抑着，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赫连熠温暖的怀抱既陌生又熟悉，那曾经缠绵眷眷的一幕幕仿佛放电影般在脑海中被忆起。
直到此刻，沈忆凝终于承认，这个男人在自己心底始终是有位置的。
赫连熠一只大手轻轻拍打着沈忆凝的背，像是哄着一个倔强的孩子。
良久后，沈忆凝轻轻推开他的手臂，抬眸看向他。
那双哭红了的杏眸擒满悲伤。
颤动着唇角，沈忆凝艰难地说道：“熠，是我对不起你，我可以帮你，其它的，我做不到。”
赫连熠的心被针扎一样的痛。
其它的，我做不到。
这是拒绝他了吧？是吧？
他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笨拙地用衣袖轻轻拭去沈忆凝脸上的泪水。
声音有些嘶哑说道：“好，你帮我就好。”
心中那道口子，又被撕裂了一丝。
赫连熠勉强地笑了笑，“凝凝，你要记得，我永远在等你。”
沈忆凝垂下眸子，长长的眼睫毛上还粘着一滴泪珠，摇摇欲滴。
却努力绽放了一个笑容，低声道：“熠，我帮你挣钱吧。”
她不知道这份深情该如何回报，只能以这样的方式来回报他一点。
赫连熠愣了一愣，随即绽起一抹笑容，“好，朕实在是很穷呢。”
沈忆凝被他一句话逗得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脸。
“我要做皇商！”
“好，都随你！”赫连熠宠溺地看着她，只怕此刻她说要做皇帝他也会把皇位乖乖奉上。
沈忆凝斜斜看了他一眼，“我说的是真的，不过我要做的生意与风家并无冲突，熠，风家主对我有恩。”
闻言，赫连熠有些疑惑，风家主做了什么？
不过，这些事他可以让万小刀去查。
想了想，还是算了。
如果凝凝愿意说他就听着，还是不要私自去打听了，万一凝凝知道了不高兴呢？
就这么一个念头，让赫连熠错失了知道真相的机会。
赫连熠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样，宠溺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柔声道：“凝凝，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沈忆凝红唇亲启正要拒绝。
赫连熠摆了摆手，说道：“你先不要拒绝，先看看再说。”
“刘安。”赫连熠提高声音喊了一声。
“老奴在。”刘公公早就候在门外，听见赫连熠叫他，连忙回答。
随后，躬着身子捧着一个匣子走了进来。
目光不敢看沈忆凝，却恭恭敬敬地跪在她面前，将匣子举过头顶呈到沈忆凝面前。
“宛妃娘娘，这是皇上为你寻来的金丝衣。”
听到宛妃娘娘这个称呼，沈忆凝眉头轻皱。
赫连熠忙说道：“刘安，以后不要用这个称呼了，你叫凝凝沈小姐就好。”
刘公公心里大大打了个问号，却顺从回答道：“是，沈小姐请过目。”
沈忆凝伸手将刘公公扶起来，微微笑道：“刘公公以后不必多礼了。”
说完，长长吐了口气，眼微微闪着地看了赫连熠一眼。
这个宛妃娘娘的头衔原本就是别人的。直到此刻，终于不用再顶着别人的身份了，沈忆凝心里轻松了许多。
赫连熠也笑了，他明白沈忆凝的意思。
在心里说道：“凝凝，终有一日，你会是我皇后，不必用别人的名字。”
赫连熠伸手打开木匣子，一阵金光闪起。
沈忆凝微微张开小嘴，在现代她见过不少顶级的文物宝藏，金缕玉衣也亲手抚摸过，却从未见过如此精致巧妙的金衣。
一丝一缕都是金丝打造，入手柔软却又坚韧。
“这是什么？”
“这是前朝大师打造的金衣，可以护身，轻薄小巧最是适合你穿。”
赫连熠拿出金衣满意地看着，“凝凝，你在外难免会遇到危险，你穿上这金衣可以保护自己。”
沈忆凝吐了吐舌头，“哇，真是宝贝。”
扬起小脸对着赫连熠一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自刚才跟赫连熠说开后，沈忆凝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起来。
言辞行为也变得自然起来，她当然知道赫连熠的这份心意，不忍拒绝也不容她拒绝。
当下也不扭捏，便开心地收了起来。
殊不知，正是她这样扭捏不做作的性子，让赫连熠和风歌吟喜爱不已。
“皇上，收了您的重力，小女子可是亚历山大呀。”
沈忆凝故作为难地皱眉道：“我可得好好想想，该如何帮皇上您挣钱了。”
“哈哈。”感受到沈忆凝轻松的心情，赫连熠心情也好了许多。
或许，这样的相处更好吧，他有的是时间，从新走进沈忆凝的心里。
“如此甚好，朕就等着凝凝帮朕把国库填满了。”
赫连熠应景地附和着沈忆凝的话，心中对未来充满了憧憬。
刘公公低头垂手站立一旁，心中疑惑万分。
怎么娘娘变成沈小姐了？
皇上这是演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