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裳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沈忆凝的神色。
随即说道：“姐姐您不知道吧？皇上那日到了风家，跟我爹密谈了很久。然后又跟四哥说了很多话，被我不小心听到了。”
不再关心赫连熠的任何事情，沈忆凝随意说道：“那又如何？”
风云裳俏丽的小脸扬起。
“不如何，我想姐姐离开皇宫，离开皇上。”
沈忆凝诧异的看着她，还真是——直白。
戏谑地笑了，“你喜欢皇上？”
风云裳小脸一红，娇羞地笑了。
“姐姐别笑啊，皇上又俊美，又有气概，我当然喜欢他啦。可听他和四哥的话，他喜欢的人是你。所以，姐姐，您离开他好么？”
闻言，沈忆凝有些无语。
虽然她很想走，可这样被一个小丫头当做情敌一样赶，心里很不舒服。
冷冷地说道：“你应该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如果他喜欢上你，我离开与否又有什么关系？”
风云裳不赞同的撇嘴，“当然有关系啦，你在这里，他都不看我一眼。除了、除了大婚那日，他再没来看过我。”
是么，除了大婚那日。
他们洞房了吧！
沈忆凝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砰”的一下碎了。
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稍后，就是比前几日更强烈的痛楚从心口处蔓延开来。
这些天她自欺欺人的不愿去想起这些事。但此刻的感觉清楚的告诉她，她明明是在意的。
面对这样一个娇俏甜美的少女，是个男人都会动心的，自己又有什么好难过的？
沈忆凝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
“你也知道，我无权无势，孤身一人，想要出去难如登天，不如你帮我？”
也好，借这个风家大小姐的手，逃离这座囚笼。
风云裳一听，好似被吓到了，小手乱摇。
“那可不行，要是被皇上知道是我把你弄出去的，他会恨我的。”
眼光移向湖面，沈忆凝嗤笑一下，“那我就没办法了。”
风云裳神秘地一笑。
“办法呢，也不是没有。就看姐姐愿不愿意了。”
说着故意看着她的脸色。
掠了掠被风吹乱的发丝，沈忆凝说：“说来听听。”
风云裳接下来的话，让沈忆凝瞠目结舌。
和她娇俏可人、单纯无害的外貌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男人呢，最讨厌争风吃醋、心地很辣的女人了，只要姐姐表现得这样，皇上肯定很快就会厌烦你了，说不定就放你走了。”
猛然转头盯住她，沈忆凝冷笑。
“呵，说不定直接就把我杀了。这样你更开心了对吧？”
风云裳吐吐舌头，“我可没那么想。”
沈忆凝心里一阵厌恶，这个女孩子，明明看着这么明媚靓丽，心底却如此狠毒。
风云裳想获得赫连熠的喜爱，却不愿帮她逃走，因为她逃走了，赫连熠会更记挂。
让她自己去做那些让他讨厌的事，从心里彻底抹去她的影子。
风云裳可不会在意，她是死还是活。
不得不说，风云裳也很聪明。
沈忆凝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语气却满是嘲讽。
“你以为人人都同你一样会演戏么？抱歉，我没有这种天赋。”
风云裳捂嘴轻轻一笑。
“不用姐姐演，我来演就好了。不过先说好，姐姐可以不许告诉皇上哦。”
冷哼一声，“我要是说了呢？”沈忆凝问。
风云裳一脸地淡定，“说了姐姐就出不去了。你不想赌一下么？难道，你不想我四哥？”
说完紧紧盯着沈忆凝的脸，不放过一丝表情，想要看出什么来。
“无聊。”沈忆凝不想再与她耗下去，转身就走。
风云裳在后面追问道：“难道姐姐也爱上皇上了？”
沈忆凝身子一僵，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住脚步。
风云裳注视着她离去的背阴，笑容渐渐隐去，眼里一片阴霾，根本不是一个少女该有的表情。
入夜后，沈忆凝先是借口不想有人在身边，打发了值夜的宫女。
自己悄悄出了万安殿，循着记忆一个人来到白日里来过的湖前。
月光下，湖水泛起一片银波，煞是好看，却也没什么特别。
沈忆凝扯出挂在脖子上的那颗珠子，托在手心看着，它还是那样暗淡，没有一丝光华。
若不是清楚地记得跳崖那瞬间，珠子发出耀眼的光芒，她会认为这只是一颗普通的工艺珠子。
掬起一汪清水浇在珠子上，珠子仍是没什么变化。
沈忆凝不禁皱眉思索，到底需要什么条件才能开启时空之门？
脱去外袍，沈忆凝滑下冰冷的湖水，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夜风一吹，浑身鸡皮疙瘩直冒。
“你在做什么？”
一声低吼，赫连熠疾奔而至，声音里透出惊恐。
夜太静，突来的声音让沈忆凝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赫连熠跳下水中，一把抱起她来，眼神中满是惊惧。
他以为她要自杀？
沈忆凝觉得好笑，她像是这么脆弱的人么？
她想挣脱他的怀抱，可他抱得那么紧。
仿佛一放手，她就要随风而逝。
到了岸上，沈忆凝猛地一掌击向他胸前，赫连熠在没有防备下吃痛，手一松，沈忆凝稳稳站在地上。
他紧紧盯着她，“凝凝，别做傻事。”
她笑了，“你以为我要寻死？呵，你忘记了么？我会游泳的。”
赫连熠这才想起来，剑眉轻皱，“那你在做什么？”
沈忆凝掠了掠额头的发丝，平静地说道：“没什么，游泳锻炼下身体。”
淡淡的月光下，她清丽秀美的脸蛋越发白皙得透明，精致的小脸冷漠无波。
赫连熠看着她，猜不透她的心思，半晌后柔声说：“回去，天凉了，会着凉的。”
沈忆凝捡起地上的外袍穿上，“皇上请先回吧，我一会再走。”
无奈地摇了摇头，赫连熠叹了口气，“凝凝，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倔？”
沈忆凝无语，她这是想测试下珠子，跟倔不倔有什么关系？但也不想解释。
“我知道你生气，但别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好么？”
赫连熠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小心地劝说。
沈忆凝突然笑了，“为什么撤了侍卫？不怕我跑了？还是知道我没那么大本事可以出皇宫？”
赫连熠紧抿薄唇，半晌后才回答。
“我并不想那样对你，别闹了，好么？承诺过你的事我都会办到，给我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