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冷地盯着冷宫里的那张凤床，不再说话。
神色不断变幻着，大概是想起了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良久后，皇后收回目光，轻声说道：“我今天去看了皇上，他的样子跟当年毒发的样子好像，我知道他熬不下去了。”
顿了顿，又说道：“我想替他来看看这里。”
“您以后怎么办？”
沈忆凝忽然就开了口，话语一出才惊觉自己目前的身份问这话有些不合适。
好在皇后并不介意。
“以后？”皇后摇摇头，没有回答。是不知道还是没有打算？沈忆凝不懂。
皇后优雅起身，对她挥了挥手轻声说，“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沈忆凝屈膝行礼，临走前再次看了一眼皇后风华绝代的容颜，她的每一个表情都让人惊艳，若皇后不是戚甯的女儿，皇上也许会爱上她的吧。
回到万安殿，赫连熠正在等她晚膳，见她回来，松了口气，“去了哪里？”
他眼里有着浓浓的不安。
沈忆凝给他讲了皇后说的话。
赫连熠冷笑，“这时候才来后悔，不觉得晚了么。”
沈忆凝抚过他的浓眉，柔声道，“皇后也不过是个被爱所折磨的可怜女人而已，她最可悲就是做了戚甯的女儿。”
赫连熠似乎不想再提起皇后，拉过她的手。
“不说她了。饿了吗，我叫人做了你爱吃的菜。”
沈忆凝眼见一桌子菜都是自己平时爱吃的，嘴角噙起笑意。这男人，平时不说，竟将她的喜好都记着，说不感动是假的。
当下，高高兴兴的吃了起来，赫连熠见她胃口好，也多吃了些，看着她，眼里满满的宠溺和满足。
用过晚膳，赫连熠径直去了书房，沈忆凝也不吵他，自己早早睡下歇息。
迷迷糊糊中，听见何生慌张的声音传来，“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
赫连熠不悦道，“何事这样慌张？”
何生回道：“万寿宫那边刘公公遣人来报，皇上、皇上怕是不行了。”
沈忆凝一听，立刻清醒过来，披衣下床，正看到赫连熠进来。
赫连熠神情焦急，匆匆说道：“凝凝，我去看皇兄，你别等我。”
沈忆凝沉声说：“我陪你去。”
赫连熠看了她一眼，想叫她别去，又转口道：“好，你快些更衣。”
一行人匆匆赶到万寿宫，刘公公正在殿门口望着，见到赫连熠，急步上前，悲声道：“王爷您可来了，快随老奴进去，皇上、皇上他怕是不行了。”
万寿宫内一片灯火辉煌，跪了一地的太医，宫女太监。
皇后也在跪在床前，拉着皇帝的手，悲戚地看着他。
这是沈忆凝第一次看见皇帝，瘦削惨白的脸，与赫连熠有几分相似，比赫连熠少了几分凛冽之气。
赫连熠上前，一把拖开皇后，狠狠扔到地上，双手握住皇帝的手。
“皇兄，您怎么样？您要撑住..”
只两句，赫连熠双目含泪，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沈忆凝上前扶起皇后，她只是流着泪定定地看着皇帝，眼神有些空洞，全无平日里的生气和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