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津知道他指的是黎家现在遇到的危机,认为他此时应该自顾不暇,哪里有心思再管平时不被重视的黎砚。

  “这倒不用卫先生操心。”他凉凉道。

  卫崖柏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随即视线落在床上的黎砚上,但是话仍然是对他说的。

  “这黎家,你可得守住,不然的话哪对的起把你送到本家的亲生父母。”

  他的语气淡然,只轻飘飘的抛出这句话,便让黎津瞬间脸色冷了下来,目光阴森可怖,直直的盯着他,似乎要在他身上看出个洞。

  卫崖柏却似没有感觉丝毫不自在,勾了勾唇:“黎先生请回吧,病人需要静养。”

  说完也不管黎津恨不得要把他吃了的眼神,自顾自的做着自己的事,嘴角微扬,似乎心情十分愉悦。

  黎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视线落在床上的人身上,眼底意味莫名,神色复杂,过了几秒钟,才缓缓转身离开。

  卫崖柏看了一眼黎津的背影,随即勾了勾唇,轻抚上床上人苍白的脸颊,轻声笑了起来:“别装了,他已经走了。”

  说完,他的手指缓缓下移,动作温柔暧昧的在淡色唇瓣上来回摩挲,不出意外的察觉的身下人呼吸变得慌乱起来,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染上了绯红。

  黎砚缓缓睁开眼睛,漆黑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嘴角轻扬,笑眯眯道:“被你发现了。”

  “嗯,从刚进房里的时候便察觉了。”

  “真过分,原来你是在看我的好戏。”

  “很精彩。”卫崖柏面不改色的夸赞道。

  “谢谢夸奖。”

  黎砚动了动身子,将手上移轻轻遮住眼睛,以此来避开刺眼的日光,他刚醒来,还有几分不适应,卫崖柏见他的动作,于是站了起来去将窗帘拉上。

  病房里顿时昏暗了下来,黎砚察觉到了,但仍然没有将手移开,而是从指缝中打量着卫崖柏的打扮,笑嘻嘻调侃了起来。

  “你这是去哪了?怎么打扮的这么正式。”

  “招标会。”

  “关于地皮?”

  “嗯。”卫崖柏顿了顿,又淡淡道:“黎家的事情你不用管。”

  “知道了。”黎砚答应的十分爽快。

  “我不相信你,这次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吧。”

  黎砚挑了挑眉:“那又怎样?”

  卫崖柏轻叹一声:“不用多此一举,黎家撑不了多久了。”

  黎砚听他这么说,便知道他心中肯定早也有了打算,于是不再开口。

  “不过,现在我想说的是....”卫崖柏将他手腕轻轻攥住,目光落在上面已包扎好的伤口上,虽然此时只有白纱布,但是他没有忘记不久前,伤口处的鲜血蔓延到整个手臂,皮肉翻卷甚至可以看见森森白骨。

  他顿了顿,抬眸一瞬不瞬的望着黎砚,“这个你要怎么解释?就为了逃避黎津的质问责难?你便轻轻松松的拿身体开玩笑?”

  他的语气彻底冷了下来,眼底是一片冰凉。

  黎砚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不是开玩笑,也不是为了什么,是我犯病了。”

  他说这话时神色有几分恹恹,似乎不想再多说,说完之后,便拉上了被子,明显不想理人,看起来倒有几分孩子气。

  卫崖柏静静的看了他片刻,看着他躲在被子里不再理人,有些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轻声叹了口气。

  黎砚本以为躲过了一劫,结果感觉眼前一亮,被子被人猛的掀开,让他不由紧紧的攥住被子,怒目瞪着卫崖柏,漂亮的桃花眼里似燃着火焰。

  “你做什么!”

  卫崖柏却似没有听到般,缓缓的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轻声低语,故意放缓了语调,语气却有森森寒意。

  “如果再让我看见你有自杀的倾向,我就把你的手脚捆起来。”

  “到时候你的一切都要有求于我。”

  “反正到时候黎家也没了。没有人能记住你,你的存在会被我全部抹去。”

  黎砚微微睁大眼睛,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他一般,感觉他有些陌生。

  他知道卫崖柏是认真的,刚才他说的那些事他肯定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