舰长让位投票尚未开始,谭栩阳在舰网上对于岑司令恋情问题做出的回应也不停地发酵着。
投票很快尘埃落定,司令与首席单兵的感情问题一下就重新顶上了舆论王座。
谭栩阳的“回应”——吻手照片,更是早早传遍了整个十一舰。
这些事情岑初并没有怎么去关心,他这段日子的精力重心都放在了舰长权限交接问题上。
谭栩阳也不会与他过多谈论他们自己的八卦,只会偶尔在吃饭或睡前的时候简单说说舰网风向。
所以岑初并不知道,谭栩阳这些日子简直就快把舰网给翻烂了。
羡慕、祝福、“啊啊”大叫的。
很好,很有眼力,很有前途。
哭嚎、嫉妒、想抢司令的。
呵,可以,名字统统都记住了。
大多时候谭栩阳都会跟在岑初身边工作,司令部的人们对此见怪不怪,岑初更是早就习惯,对于谭栩阳一步都不放心走远的态度从来不会多说什么。
所以当谭栩阳难得跟他说“想要出去一趟”的时候,岑初难免惊讶了一下。
“行,去吧。”岑初很快点了头。
“怎么不问问我去干什么。”谭栩阳眼巴巴地望着他。
“不用向我报告行程也可以的,”岑初无奈地看着他,顺着话问,“去干什么?”
“有朋友约酒,”谭栩阳满意地把话说完,“但是不会喝太晚,下班前仪板上跟我说一声,我来接你。”
“好好好。”
岑司令笑应着将他赶了出去。
就这样,谭栩阳难得主动离开了岑初,应了朋友们的邀约。
他们相约的地方是在生活区一区的一个小角落里,这里开着一间由几名退休老单兵经营着的小酒馆,名为“蓝鹰”。
无利,但几名老单兵乐在其中。
谭栩阳刚一踏进酒馆,酒馆中原本热热闹闹嬉笑的声音都不由一顿,朝着他的方向看过来。
“嚯,谭栩阳!”
“谭哥,好久不见!”
“等你好久了,快过来!”
就连今天看馆的老单兵都从吧台后边绕上前来,哈哈大笑地拍上他的肩:“可以啊小谭,两年不见,现在竟然已经是咱们十一舰的最强单兵了。”
“有那么久?”谭栩阳挑眉。
“不信你自己问问他们。”老单兵双手一摊,随手指了边上一桌笑道。
今天的“蓝鹰”比起平时热闹很多,一眼望去不少都是与谭栩阳平辈的单兵。
恰好被指到的这桌单兵嬉笑着,一人应道:“是啊谭哥,你自己想想我们上次喝酒都什么时候的事了?除了带司令去聚会的那回之外。”
“这两年就没在‘蓝鹰’见过你。”身边另一人附和着说。
“没法,这两年忙得很。”谭栩阳耸肩,漫不经心地笑着。
回答引起了半个酒馆的起哄声。
“忙着追司令?”
老单兵笑着摇了摇头,将他带到了酒馆中央的一张桌子边。
“今天所有酒种类齐全,尽管点。”他豪迈挥手。
“看来今天这日子挑得不错。”谭栩阳笑。
这张桌子边上总共有着四个座位,已经坐了三个人。熊余灿率先站了起来,笑眯眯地给他拉开椅子,说:“来,谭哥,坐。”
谭栩阳瞥他一眼:“啧,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了。”
除了熊余灿,圆桌边还坐着肖见杰与另外一名寸头男性。
肖见杰见到他来,笑眯眯地向他面前推了盘花生米。他看着谭栩阳在身边坐下,口中啧啧作响,朗声说道:“别说喝酒见不到人,现在就连训练区都难找到人咯。之前难得碰上一次,竟然还是带着队长一起去的。”
熊余灿闻言震惊:“嚯,带着司令去训练!谭哥,可真有你的啊。”
旁桌一名单兵也是惊讶得不行:“哇哦,我之前还当这是谣言,没想到竟然是真事?”
“谭哥你这是想嫉妒死我们啊!”
嬉笑间,寸头单兵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率先伸出手往桌底捞起一瓶酒放到桌上。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丝毫没有受到周围平辈们哄笑的干扰。他看向谭栩阳,问:“谭哥,先开这个?”
“可以。”谭栩阳面不改色地将手肘往椅背一搭。
看不见的桌下,男人用膝盖重重地撞了一下肖见杰,不动声色地瞪他一眼。
肖见杰嘿嘿直笑。
寸头单兵自然地给他先满上了一杯,再将另外三个杯子全都满上,然后率先端起了酒杯,笑着高声道:“来,虽然晚了近一年,但还是祝贺谭哥如愿登上单兵榜首。最强单兵,咱们谭哥名副其实。”
这是这次聚会名义上的缘由。
“对,这才是正事。祝谭哥单兵榜登顶!”
“哈哈,该不会我们再过几年就得改口喊谭军长了吧?”
“嘿,趁着那天还没到,来,谭哥,我们敬你一杯。”
身边的兄弟纷纷附和,向谭栩阳敬酒。
谭栩阳神色自若地端高酒杯以示回应,带头仰头一饮而尽。
杯杯烈酒下肚,“蓝鹰”中更加嘈杂。
不知道是由谁先起的头。
“谭哥,”人群之中有人高声嬉笑道,“前几天你在舰网上发的照片,兄弟们可是都看到了啊。”
这话一出,酒馆气氛瞬间就炸燃开来。
“靠,谭哥咱们说真的,你真跟司令在一起了?”
“哈哈哈我猜谭哥发完照片就没看过舰网。谭哥我告诉你,当时你那照片一出来,啧啧,论坛上那一片哭嚎的哟~”
背后的瘦小单兵转过身来拍了拍谭栩阳的肩膀,兴致勃勃地问:“哎,谭哥你该不会是背着司令拍的照片吧,不然怎么连司令的侧脸都没照到啊?”
谭栩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谁说我没照到他了?”
“可那照片上明明就只有你跟司令的手啊。”瘦小单兵眨巴着眼睛。
“这还用问?”
谭栩阳应得漫不经心,眼中却满是笑意:“因为我不想给你们看啊。”
有人忍不住高声问道:“那谭哥,你是怎么追到司令的啊?”
旁边立刻有人回话:“我赌一个打直球。”
另一侧有人反驳:“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司令一看就是不容易追的人。”
“呸,瞧你这话说的,司令明明一看就不是能被追到的人!”
肖见杰对这事也一直好奇得很。
他趴在桌上凑近谭栩阳,满脸期待地怂恿道:“阿谭,说说呗。”
同坐一桌的熊余灿与寸头单兵也对这个问题好奇得不行,这时连酒也不倒了,就干巴着双眼盯着他。
这问题倒把谭栩阳难住了。
这怎么说?
直球打过,撒娇撒过,还给暖了那么久的床。
他哼笑一声,一把从寸头单兵手中夺过酒瓶,给自己添满一饮而尽,高举酒杯向下倒着,一滴酒都没剩下。
“涉及司令,这可是舰队秘密。”
“噫——”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嘛。”
“谭哥,你这是想好奇死我们。”
“不成啊谭哥,那我们换个问题。”
酒馆气氛一片热烈,你一言我一句起哄着问着他各种各样的问题。
谭栩阳大多时候只是简单答上几个字,其余时候则是自己斟满酒杯,当着众人的面,面不改色地一饮而尽。
但这丝毫没有浇灭众人八卦的欲望,反而使他们问得更加勤快。
从两人关系,再到司令相关的方方面面。
谭栩阳很有尺度地挑选着问题来回答。
“司令的口味偏好?”
谭栩阳懒笑着答道:“这个问题倒是能说。他不爱油盐太多,更不喜欢吃辣,要是下次在商铺广场遇到我们,可别再在什么麻辣铺子跟前给他推荐东西了。”
就这样,一瓶瓶酒开着,喧闹声也不绝于耳。
谭栩阳两指随手夹着酒杯晃了晃,仰头将杯中剩下的小半口酒尽数喝下。
他难得微醺。
不然这空杯之中,又怎么会倒影着队长的笑颜呢?
他在嘈杂之中掏出仪板,看了眼时间,距离岑初平时的下班点还有整整半个小时。
这时,挨在他旁边坐的发小忽然用手肘碰了碰他。
“谭哥,”肖见杰撑着下巴侧头望他,小声笑道,“你有没有发现自己一直在笑啊?”
谭栩阳挑眉:“我?”
“是啊,你。”肖见杰笑眼弯弯。
桌子底下,谭栩阳一脚踹上他,瞪眼:“闭嘴。”
肖见杰嘿嘿直笑:“你看,现在还在笑。”
“草。”谭栩阳觉得好友真是烦死人了。
“算了,不喝了,走了。”
他啧的一声,起身将外套搭在肩上。扫视全场,男人忽然提高音量:“各位喝好玩好,今天全场我请了。老板,多少点数待会儿仪板直接发我。”
坐在谭栩阳对面的熊余灿连忙起身:“哎,谭哥,这就走了?”
“是啊谭哥,这不还早着呢吗。”旁桌单兵看了眼时间,惊讶而疑惑。
“难得出来再聚一趟,这必须直接通个宵啊。”
“早什么早,他都快下班了。”
谭栩阳哼笑一声,得意地说:“各位拜拜,我要去接司令下班回家了。”
“……草!”
身后哗然吵闹一片。
可是他们越是吵闹,谭栩阳听得就越开心。
他勾起嘴角,潇洒转身,离开时的脚步轻快无比。
生活区的夜风拂过衣角,吹散一身酒气,却留满心微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