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凝渊总算知道喝凉水都塞牙是什么感觉了，血腥味的信息素已经把淡淡的雪松味完全掩盖住了，只有alpha在暴怒或者示威的情况下，才会发出这样的味道。
贺延骁的眼神在莫凝渊身上停留了一刻，转身看向了约尔。
约尔虽说也是天之骄子了，但他在贺延骁面前根本不够看，他被贺延骁的信息素震慑得双腿颤抖，勉强维持着站立的姿势，但在贺延骁那双赤红的眼看过来的时候，他脑中突然出现类似保险丝烧断的声音，意识如潮水般离他远去，等他在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跪在地上了。
贺延骁一步一步走来，在约尔眼中，贺延骁现在跟从地狱来的修罗根本没有区别，他往日的骄傲在此时如玻璃般脆弱，他看到贺延骁青筋暴起的拳头，丝毫不怀疑贺延骁会直接掐断他的脖子。
贺延骁低头看着跪在地上不停颤抖地约尔，妒忌和怒火将他的理智冲刷得一干二净，动物般原始的本能已经支配他的大脑——莫凝渊是他的！他不允许任何alpha动他！！
莫凝渊被贺延骁的信息素熏得头疼，随着空气中信息素的浓度升高，他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他眼前出现一团团晃动的白块，在模糊的视线中，莫凝渊隐约看到贺延骁掐着约尔的脖子，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约尔面色铁青，挣扎幅度越来越小，显然已经快不行了。
“延……骁。”莫凝渊试着喊了一声，却发现喉咙只能发出微弱的气流，他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喊出了：“贺延骁！”
在暴怒中的贺延骁因为这微弱的一声勉强回神，他像是被按了暂停键，动作和表情都顿住了，莫凝渊见贺延骁还没有放手，咬着牙接着说道：“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想要闹出人命吗！”
贺延骁这才顿了一下，松开了手。
空气一下子涌进肺部，约尔被呛得不停地咳嗽，连头都不敢抬，连滚带爬往外逃。
连约尔都在贺延骁的信息素下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莫凝渊一个omega根本承受不住贺延骁的信息素，他感觉自己的五脏都搅在了一起，嘴里一阵血腥味，身体已经到了崩溃了边缘，信息素浓郁到了一个临界值，莫凝渊弯下身体剧烈呕吐，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
看着脸色惨白的莫凝渊，贺延骁心都揪起来，他赶紧收起信息素，往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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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凝渊一直处于假寐的态度，等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他才睁开了眼。
结果刚睁眼，就对上了贺延骁的脸。
贺延骁已经从暴怒的状态里走了出来，表情冷静，莫凝渊从他表情上窥不出任何一点他的真实情绪，想起昏迷前最后看到的那一幕，心情瞬间忐忑起来。
莫凝渊：“……”
好想再晕过去啊……
他生平第一次如此紧张和心虚，舌头都不快不听使唤了。
“那个……我可以解释。”莫凝渊试探地说道。
贺延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莫凝渊只好硬着头皮接着说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那个小alpha没关系，我当时心情烦着呢，正想给他一点教训你就来了……”
莫凝渊从贺延骁的面无表情中嗅到一丝危险，连忙很有求生欲地说道：“真的，我真没看上他，他连你一个小拇指头都比不上，我有你，怎么会看上他的呢。”
最后半句他莫凝渊说得一场艰辛，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么谄媚的一副嘴脸，若是被别人看见了，他这辈子就没脸见人了。
“你为什么要瞒着我。”过了很久，贺延骁才说道。
明明是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莫凝渊却秒懂了贺延骁话里的含义，他冷汗瞬间就顺着额角流了下来。
莫凝渊眼神就控制不住地闪躲了一下，但还是被贺延骁抓个正着，见莫凝渊没有回答的意思，贺延骁的面色冷下来，整个人都似乎在散发着寒气。
“你重生成莫凝渊后，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
“就算你之前找不到我，那为什么我们都结成伴侣了，那么多朝夕相处的日子，你为什么还一直假装不认识我。”
“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嘛？还是说我对你完全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为什么，我哪怕就是个自作多情的……跳梁小丑，你对我连一丝同情都没有吗！”
贺延骁的情绪越老越激动，说到最后胸膛剧烈起伏，声音都颤抖起来。
“我……”莫凝渊刚开口就停住了，他不知道要从哪说起。
莫凝渊这幅样子在贺延骁眼中变成了根本不屑于表示的意思，他自嘲地笑了一声，如果从旁人的角度，他这一副自作动情，痴心不改的样子真是好笑极了。
莫凝渊看着笑个不停的贺延骁，明明是笑着，却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表情，莫凝渊心中很是酸涩，他伸出手，试图抚慰一下贺延骁，却被贺延骁伸手拍开了。
他抬头看着莫凝渊，眼神陌生又冰冷，眼珠上布满血丝，整个人的气质冰冷又坚硬。
莫凝渊被这一眼惊到了，下意识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凉亭的石柱上。
贺延骁像只捕食动物，一步一步靠近肥美的猎物。
莫凝渊感觉到危险，他大脑做出了逃离的指示，但他的心却让他不忍逃开，他仿佛能够看到级贺延骁心上的伤口，那道正在汩汩流血的伤口。
贺延骁把手撑在石柱上，将莫凝渊困在了他和石柱中间的小小天地中，莫凝渊闻到贺延骁衣服上残留的信息素，微微蹙眉。
他的这个举动，被贺延骁误认为是对自己的厌恶，他下意识就想退后，却在下一秒生生止住了动作。
莫凝渊根本就不把你放在心上，你还那么珍视他，那么在乎他的感受，你不觉得自己很贱吗？
贺延骁不但没有后退，甚至还靠近了几寸，当他看到莫凝渊蹙眉缩了缩身体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受伤。
莫凝渊没有注意到这这一点，他被贺延骁衣服上的那点信息素刺激到头疼，眼前发黑，等他勉强适应过来，就对上了贺延骁凉薄的眼神。
莫凝渊：“……”
他心里咯噔一下，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我可以解释。”
说完这话，他脑子里全是以前他作死干的那些事，他手心里都是冷汗，他现在就想穿回过去，把作死前的自己一拳头打昏。
“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我是因为……”
莫凝渊卡住了，他如果说他不想被alpha标记，也不就约等于说，我这辈子不想跟你在一起吗，这话的效果跟火上浇油没有什么区别。
在大脑飞速运转，寻找更委婉的说话的时候，他注意到贺延骁的眼神越来越凉，目光开始在他后脖颈的腺体上打转。
莫凝渊：“！！！”
他一下子就慌了，“你写别激动，你听我跟你是说，我重生后，发现自己是个omega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快疯了，我当了那么多年的alpha，真的没有办法再接受自己只能像个omega一样活着，延骁，我……真的……”
莫凝渊的求生欲让他果断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他直觉告诉他，如果他把话说完，就是自动往鬼门关了伸了一只脚。
这么愚蠢的事情他是一定不会做的！
贺延骁冷哼了一声，凉凉地说道：“你觉得我一定会标记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莫凝渊很有求生欲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有这种可能。”
见贺延骁脸色都快黑得像碳一般了，莫凝渊赶紧补救道。
“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我只是防患于未然……”
“啊，我也不是说你是‘患’，我的意思是我的身份……”
“……”
越解释越乱了……
最后，莫凝渊老老实实地说了句。
“我错了。”
没想到，他·原帝国上将·站在帝国顶端的alpha·暗夜巷的首领·莫凝渊竟然会有低头认怂的一天。
这一定会列为他这辈子最不想回想的一天，但就算怂得很难看，但眼下还是保命为好。
“错哪了？”贺延骁冷飕飕地问答。
“……”
莫凝渊被卡住了，西想想他错的地方多了，不敢瞒着自己的身份，也不该装妖艳贱货瞎瘠薄撩了，也不该话说一半，他不该……
“我错了……”莫凝渊放弃挣扎了，认认真真道歉道。
“呵。”贺延骁不屑地哼了声，莫凝渊在防着他，认为他会不顾自己意愿强行标记他，可他怎么会这样做啊！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莫凝渊放在心上了的，他一开始仗着自己是他好友的侄子，总是黏在他身边，后来鼓起勇气，跟莫凝渊告白得到回应后，他人前淡定，人后差点开心疯了。再后来，他听到了莫凝渊的死讯，他的世界瞬间失去了色彩，他每天就像行尸走肉一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知道他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可……在莫凝渊眼中，他竟然成了一个需要防备的人。
怒火夹杂着辛酸苦楚，还有这些年的委屈涌上心头，他的理智被驱散干净。
他心中回荡着一个声音，“他都这么不信任你，你还珍视他做什么！他是属于你的omega！快点标记他！！”
莫凝渊时刻注意着贺延骁的脸色，等他隐约闻到空气中漂浮着的雪松味道的信息素时，脸色瞬间变了。
这可不是刚才铁锈味的信息素，这信息素会让他发情的！
他身体瞬间软下来，当他感觉到贺延骁火热的手掌箍住自己的腰时，身体控制不住地颤动了一下，贺延骁手掌火热的温度也隔着衣服蔓延到了全身，双腿几近脱力，他靠在贺延骁怀里，张开嘴小口呼吸，可越靠近贺延骁，他的身体就越热了。
莫凝渊抬眼看着贺延骁，见后者赤红的眼紧紧地盯着自己，一副要把他拆解入肚的样子。
莫凝渊伸手退了了一把贺延骁，那软绵绵的一下，与其说是拒绝，更像是欲迎还拒。
贺延骁低头看着莫凝渊眼角泛红，双颊带粉，小嘴微张，露出一小截柔软的舌头，眼神迷离，眼底□□翻滚，周身萦绕的小苍兰气味更是在向他无声邀约。
这个人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贺延骁的目光游移到莫凝渊雪白的脖颈，只要咬一口，只要把信息素注射进去，这个人就永远没有办法离开你了。
贺延骁像是魔障了一般，缓慢地靠近那诱人的地方。
莫凝渊察觉到了贺延骁的意图，他感觉到了浓重的危险，他开始剧烈的挣扎，莫凝渊拼劲全身力气的一推，真的把贺延骁推后了几分。
贺延骁抬头看了莫凝渊一眼，用一只手握住莫凝渊的两只手腕，并固定在了莫凝渊的头顶，然后把头埋进了莫凝渊的脖颈。
火热的呼吸仿佛带着电流，紧紧刚碰触上，莫凝渊就敏感地□□了一声，他像是一条落在陆地上的鱼，只能无助地扭动身躯，试图拜托贺延骁的控制。
“延骁，不……”湿热的吻落在他脖颈上，莫凝渊被刺激得眼泪都掉出来了，深吸了几口气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延骁，不要。”
贺延骁一顿，松开了莫凝渊的手，却没有仍埋头在他脖颈里。
就差一点点了，他马上就要被临时标记了。
就算是在发情状态下，莫凝渊想要摆脱贺延骁也不是绝无可能的，他精神力那么高，只要随便调动周围的一台机甲，就算是贺延骁也无法再近他的身了。
可他没有这么做，他不想再伤害贺延骁了。
莫凝渊眼前突然浮现出贺延骁刚才看自己的那个眼神，明明更强势的那一方，明明眼中的暴戾是那么重，可是眼底的受伤和委屈怎么会如此让人心疼呢？
贺延骁等了他那么多年，就算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也一直压抑着自己，从没做过一件伤害他的事……
而他也似乎在期待着接纳贺延骁，这不仅是信息素的作用，他心里也隐隐有着这种念头。
他还爱着贺延骁。
现在，莫凝渊无比肯定这一点。
莫凝渊叹了口气，嘴角微微勾起。
算了，就让他咬一口吧。
莫凝渊放弃挣扎，抬手抱住了贺延骁。
在碰触的瞬间，贺延骁猛地颤抖了一下，他好像含混了说了什么，莫凝渊没听清，刚想追问，后颈一痛，强势而又火热的气息涌入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