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琰之见青璃开始修炼,便走向凤毓瑛。
凤毓瑛正皱紧眉头盯着伤口。
真奇怪,平时手指有个擦伤割伤什么的,流点血很快就自己止住了,今日这伤口怎么回事,这都过去一两刻钟了,也该止住血了吧?
他怀疑的盯着青璃。
该不会是这条狠心的龙对他伤口施了法,害得他伤口一直不愈合吧?
他有理由怀疑她,毕竟她前些天一直在觊觎他的血来着……
青璃腹中,小凤凰蛋感觉到爹爹的注视,吓得一哆嗦,赶紧将暗搓搓透出去的妖力收回来了!
完了完了完了,爹爹是不是发现他了?
呜呜呜他不是故意将妖力附着在爹爹伤口上,害得爹爹流血流不停的!
唔,他是觉得吧,反正爹爹都已经受伤了,那不流血是痛,流血也是痛,何不趁着如今这机会多弄一点血呢?
难道要娘亲把爹爹的伤口愈合了,要血的时候爹爹再把他自己弄出伤口来取血么?那不是会再痛一次么,是多余的呀!
所以说,他真的真的是心疼爹爹,想让爹爹只受一次罪……
小凤凰蛋又偷偷看了看爹爹,嘀咕道,“唔,爹爹发现我了,那我……那我就乖一点,不再动手脚了吧!”
它在娘亲肚子里滚了一圈,萌萌的自言自语,“反正爹爹流了这么多血,足够我吃几天了……”
修炼中的青璃暗暗勾了勾唇。
她一条三千多岁的龙,会发现不了凤毓瑛的伤口有妖力纠缠阻止愈合吗?
她知道是小凤凰蛋在使坏,故意视而不见罢了。
宠夫君还是宠儿子,根本就不用考虑的。
那边,赵琰之在凤毓瑛身边坐下。
他看着凤毓瑛的手腕,“你这伤口是怎么回事?”
凤毓瑛摇头,猜测道,“可能是这里有魔气,魔气阻碍了伤口的愈合,换做平时早就愈合了。”
赵琰之想想也是。
那魔气实在太厉害了。
他对凤毓瑛说,“今日真是多谢你了,若不是你,我的尸骨还不知道怎么才能销毁,我如今也不会这么轻松舒适。”
凤毓瑛莞尔一笑,打趣道,“琰哥你太客气了,你是青璃的哥哥,自然也就是我的哥哥,甭说损失点血,就算将来要我为你养老送终我也是乐意的。”
赵琰之好笑的捶了他一拳头,非常骄傲,“谁要你为我养老送终,我有儿子!”
凤毓瑛心想,你有儿子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有!
而你儿子不止要孝顺你,还要孝顺赵庭之。所以你只能得到你儿子一半的敬爱,可我就不一样了,我儿子只有我一个爹,我能得到他满满的爱!
赵琰之笑完,侧眸真诚的对凤毓瑛说,“之前对你态度不好,你不要放在心上,谁让你抢走了我最疼爱的妹妹呢,我自然看你不顺眼。”
凤毓瑛惊讶的望着他。
居然开始道歉了,这是要接受他了吗?
赵琰之继续说,“你放心,如今发现你也许是能配得上她的,我今后一定会努力改正对你的看法,不会再公狐狸精公狐狸精的叫你——”
凤毓瑛喜出望外!
今天真是太值得了!
青璃对这两个哥哥的在意谁都能看得出来。如果这个哥哥一直不待见他,还整天在青璃面前说他坏话,那指不定什么时候青璃就烦他了。
他抱拳,“多谢琰哥!”
赵琰之瞅了一眼他,笑道,“把你的高兴收回去一点,我只说了不会再叫你公狐狸精,不会再对你抱着恶意。但你要我真心实意的接受你这个妹夫,早着呢!”
凤毓瑛丝毫不气馁。
不接受他做妹夫有什么可气馁的?
青璃至今都还没接受他做她夫君呢,他连这都不气馁,还怕其他的吗?
两人在这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妇人们在不远处歇息,老头在另一边捂着眼睛哀嚎,青璃独自坐在中间修炼,互不打扰。
天色很快暗下来了。
半个时辰后,终于恢复了两成妖力的青璃睁开眼睛。
她望了一眼已经繁星密布的天际,扶额,都怪这附近灵气太少,害她恢复两成妖力就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她站起身来走向凤毓瑛和赵琰之。
“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咱们回天神派吧?”
“好。”赵琰之和凤毓瑛点头答应。
青璃又走到那些妇人们面前。
对上那些人期待的眼神,她说,“大家听我说,我身后的人是天神派的门主,等会儿我就带你们先去天神派安置。”
妇人们有些迟疑。
青璃继续说。
“我知道你们之中肯定有人想立刻回家。但你们如今这么多人,若是深更半夜一起进镇子,必定会被官兵盯上,若是闹大了,于你们名声不利——”
“你们虽然经历了不幸,可如今你们已经被解救了,只要你们改名换姓,照样能好好生活。”
“但若是把事情闹大了,让天下人都知道了你们经历的事,你们便只能受人指指点点孤独终老。若是家中有死板严苛的长辈夫婿,你们甚至死路一条。”
妇人们听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再次落泪。
是啊,她们经历了这样的事,让人知道了哪里还能好好生活?
她们的夫婿不会要她们。
她们的父母也会以她们为耻。
她们甚至会被架在火堆上烧死!
受害者又怎样?
在当今世界,女子失贞就该死,人家可不会管你是自愿的还是被强迫的!
她们抹去眼泪,望着青璃,眼中有浓烈的希冀。
“仙女姑娘,我们跟你去天神派,今后就可以好好生活了吗?”
“您说的那个天神派,里面都是好人吗?会不会……会不会有人认出我们,将我们的事说出去?”
“仙姑,那些人会不会也像地宫里那些畜生一样,欺负我们?”
她们不停的问出自己的问题。
每一个问题,都是她们心中最恐惧的东西。
青璃怜悯她们,柔声说,“别怕,他们不敢伤害你们,他们也不会认出你们的身份,你们瞧——”
她一挥手,就让这些妇人凭空多了一个帷帽,将她们的脸遮得严严实实,谁也看不清她们的模样。
妇人们摸着帷帽,躲在这个只属于自己的小小天地里,无声啜泣。
不用见人就好!
她们如今的样子,无法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