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长歌看了一眼凤毓瑛的背影。
他微微勾唇,“龙姑娘,您大婚之日我本不该说这个,不过……”
他刚说到这里,只见刚才就已经进了新房的凤毓瑛倏然露出半个身子到门外,冷冰冰的盯着他,“明知道不该说,那就闭嘴滚回去!”
凤毓瑛又看向青璃,“杀了那么多人你都不累么,赶紧打发他们,进屋歇着。”
“知道了。”青璃点头。
今儿毕竟是大婚之日,在妖神界时她大婚之日被凤景言那个渣男折损过脸面,她自己当然也不能做出太不给凤毓瑛面子的事。
“龙姑娘——”
越长歌见青璃要走,挡在青璃面前恭敬的说,“像您这样强大的女子,天底下根本没有任何男子能配得上您,小的觉得,您应该像四百年前那位一统天下的传奇女帝一样,坐拥天下,广纳美男,分封后宫,如此才配得上您的身份。”
他话音刚落,他弟弟越长宁一双大眼睛刷的亮了!
越长宁高兴得连连点头,仰头望着青璃说,“仙女姐姐,这样好!这样子等我长大了你也可以把我接进宫做你的美人啦!我可愿意天天跟仙女姐姐在一块儿啦!”
青璃被这兄弟俩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做女帝这种事儿她没兴趣,太累。
对男色这事儿她同样也没太大兴趣,一群小妖精整天围绕着她争风吃醋叽叽喳喳,嫌不够烦的吗?
青璃笑了,可站在新房门口的凤毓瑛却气得要死!
越、长、歌!
他手指捏得咯咯作响,脸色黑如锅底!
在他和青璃大婚当天竟然说这种狗屁建议,是人干得出来的事吗?
他走出来盯着越长歌,掸着袖子冷笑一声,“怎么,这就想入青璃后宫伺候她了?嗤,即便青璃真的广纳美男分封后宫了又能有你什么事儿?你这区区奴仆,还不够资格!”
越长歌冷漠的与凤毓瑛目光交汇。
仿佛有火光飞溅。
“我和我哥哥怎么不够资格了?”
越长宁非常不服气,他挺着小胸脯站出来嚷嚷,“男皇帝看到貌美的宫女就能不顾主仆尊卑纳人家为妃,仙女姐姐怎么不能因为我和我哥哥长得好看而宠幸我们呢?”
他皱着鼻子哼哼一声,“凤哥哥我跟你说,你别太得意了,仙女姐姐要是做了女帝,你最多也就是做个皇后而已!皇后怎么啦,有什么不得了?
历朝历代失宠被打入冷宫的皇后多得是,反而是一些身份低微的妃子成了最后的赢家,陪皇帝终老……”
他两只小胖爪子叉着腰,趾高气扬的说,“你看我,我这么可爱,仙女姐姐这么喜欢我,没准我就是姐姐的宠妃,能一直陪她到老呢!”
凤毓瑛用死亡视线凝视着越长宁这五岁小娃:“……”
可不可以直接打死?
“哈哈哈哈……”
青璃快要被这几个人逗得笑死了!
看,她就说她不能做女帝吧,不能广纳后宫吧?
这才两个大人加一个小屁孩儿就闹成这样了,要真是有几十个美男凑到一块儿还得了?
她笑着捏了一把越长宁的小脸蛋,“行了,姐姐的小宠妃,你赶紧让你哥哥带你回宫歇着去吧,再这么惹你凤哥哥,当心他这个皇后现在就下毒害死你这个会危及他地位的宠妃!”
越长宁被姐姐捏了脸颊,高兴的笑了。
一个才五岁的小朋友,他当然是不可能对青璃有什么异样的感情,他只是青璃的小迷弟小粉丝,这种粉丝心理,让他为奴为仆为妃不管做什么都愿意而已。
青璃跟越长歌说,“带你弟弟先回去吧,至于你说的匾额一事,我明日再给你们答复。”
越长歌点头,他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适当的给凤毓瑛添添堵就行了,再说下去就会惹龙姑娘厌烦了。
抬头看着青璃穿着一身火红嫁衣走入她和凤毓瑛的新房,他眼眸微黯。
他刚喜欢上一个人没两天,这个人就和别人成亲了。
难受。
所以,他刚刚建议青璃称帝广纳后宫,不单纯只是为了膈应凤毓瑛,他其实……真的有那种念头。
若青璃真的能做女帝,他甘愿入她后宫。
……
青璃回到新房,看到凤毓瑛正冷漠的背对着她站在书桌前,手里卷着一幅幅画,卷好了就扔到一旁,看起来好像极不珍惜的样子。
可真要是不珍惜,又怎么会小心翼翼的一幅一幅卷起来呢?
直接撕了不就得了?
她像灵猫一样轻巧无声的走到他身后,趁他不备伸手拿了一幅他卷好的画轴。
在他冷着脸转身来跟她抢时,她利落的闪身避让开,靠在一旁的书架子上将画卷展开——
画卷徐徐展开,一幅美人手握长剑与几十人对战的画映入眼帘。
一看,她就被震撼了!
这幅画将美人周围那几十人的模样做了虚化处理,却将众人中央的美人画得极清晰!
不论是身形,还是容貌,甚至就连美人眉宇间那一丝丝狂傲的神韵他都画得极为生动,叫人一看就能感受到美人那潇洒不羁的性情!
青璃纤细的手指摩挲着画卷上的美人脸,又惊又喜的抬眸看着凤毓瑛,“我只不过对你显现了两次真容,你就能画得如此栩栩如生?”
凤毓瑛一边卷着剩下的几幅画,一边问她,“嗯,那你猜一猜,我能画得如此栩栩如生,究竟是你长得太美让我见之难忘呢,还是我画功卓绝堪称妙手丹青?”
青璃忍不住看着他笑了出来,“你这张嘴也太会说话了,一句话夸了你自己又顺带夸了我,那我能怎么说?自然是两者都有,既有我长得美的功劳,也有你画功卓绝的功劳,你说是不是?”
凤毓瑛勾了勾唇,看着她慢悠悠道,“我说啊?我说不是,我能画得这么好,全是你长得美的功劳。不然我这只手画出来的东西哪里能见人?”
青璃正要说他谦虚,他就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故意摇着头叹息。
“毕竟我这只手写出来的匾额,明日就要被你拆下来换成别的男人写的了,这么废物没用的一只手它哪里配得上‘画功卓绝’四个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