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航醒来的时候,才凌晨三点多。他把表叩在床头柜上,借着对面浴室传来的微弱流水声,揉了揉眼看到里面隐约站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

  “唔……”

  腰酸疼,就跟肾坏掉了似的。

  床头柜上除了烟灰缸里三四根烟蒂、玛莎拉蒂的车钥匙阿玛尼的男士腕表,还有一个黑色的钱包,上面压着一打现金。

  江航伸出手拿过那碟摆放规整的钞票,看着边边角角都十分齐刷刷地一张压一张,嘴角一弯,边数边心想果然是那个男人,做什么事都这么一丝不苟。

  厚厚一摞现金,越数数目越多,江航心里也跟着乐开了花,想着这么多钱,上次看中的那套音响终于可以一刀买下。

  完全没注意到对面浴室里的流水声戛然而止,拖鞋踩地的声音从远处压近。

  “醒了?”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摸了摸他毛茸茸的脑袋,随即一把将靠在床靠背的江航翻过身,大手叩着他的腰,强硬压在缠着浴巾的某个部位。

  江航能感受到那个地方的火热,他很淡定地把钱全部数完,伸手抽过自己搭在旁边椅子上的裤子,卷起来塞入。

  叩住他的男人手劲似乎一紧。

  “钱要是不够的话,我皮夹里还有银行卡,密码你生日。”

  “唔,够了够了。”

  “怎么,这么不喜欢用我的卡?”

  “不是……”

  感受到男人语气有些急促,江航把衣服扔回原位置,伸出手搂住黑暗中男人的肩膀,在那带有洗发露香气的耳畔稍微亲了亲,

  “就是感觉我一个大老爷们用一个比我小七岁男孩的卡到处消费,实在是不好意思的。”

  现如今为了防止没经济偿还能力的学生到处乱刷卡欠款,全国实行银行年龄透明制,刷卡时可以根据持卡人的年龄进行相对提示。

  这话一说完,江航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因为他瞬间感觉到腰上的手力道大的出奇,下一秒钟就被翻了个身压在了床上,那人冷气扑面而来,将他死死禁锢在胳膊下的枕头间。

  “小七岁、的男孩?”男人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浴巾解开,蓄势待发,“江航,你还把我当孩子!”

  “欸……!不是,段清!你听我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不是——啊——!”

  江航觉得,自己的腰大约又要没了。

  *

  第二天早上,阳光明媚。

  卧室内一片干净,昨夜激情后的凌乱仿佛没发生过般,除了大床上正抱着被子呼呼大睡的某人身上布满青紫的吻痕和掐痕。

  江航得睡到了中午十一点多,他自打大学毕业论文完成后,就再也没有在工作日and双休日见过早上十二点以前的太阳。

  门外有人开门,江航从被子里动了动毛茸茸的脑袋,露出一只眼睛。

  进来的人脱掉黑色长风衣,将一个牛皮纸袋放到了对面的简约圆桌上。

  “啊,小清清,你买了什么早饭?”

  江航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我想吃奶黄包。”

  “买了。”

  段清将似乎心情不太好,声音听起来冷冰冰的,虽然他平日里说话也很冻人,但今天江航莫名从他语气里听出了火/药味。

  段清一怒,无数江航立折腰。

  江航很知趣地掀开被子从床上起身,没等到段清再次压上来控制住他把他当开胃餐,先行溜下床想要刷牙洗脸快点儿吃东西。

  “啊——我衣服呢!”他往沙发上一看,昨天烈火干柴时丢过去的衬衣裤子全没了。

  “阿姨拿去洗了。”

  “你就让她看了本大爷的裸体?!”

  啪!

  段清正在敞开餐盒的手将塑料盖捏碎。

  “……开玩笑。”江航吐了吐舌头,大长腿跨到衣帽间,想要从里面找身新衣服换上。

  一拉开柜子,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小清清!我放在里面的衣服呢!”

  段清往碗里倒着粥,挺淡地开口,“昨晚上你说你想把所有衣服全都换成古驰的,然后就让佣人把之前的衣服全部都打包清理了,你都忘了?”

  江航有种想去死的念头。

  这好像的确是他能做得出来的事。

  段清有钱,怎么花都花不完,衣服什么的又不需要他亲自去挑,想要什么样子的了跟段清一说,段清隔不了半天就会命人全部买来。

  江航嘟着嘴,从衣帽间小心翼翼探出脑袋,

  “那、那我,穿什么啊……”

  他已经尽量避开露出光裸的身体,但还是把消瘦的肩膀,精致的锁骨展现在了面前正坐在沙发上等他吃饭男人的面前。

  段清抬头,明显地呼吸一滞。

  空气中劈里啪啦又开始炸开欲/望小火花。

  江航突然觉得这样的段清真的好好玩,明明才二十二岁,还没从大学毕业的吃奶娃,却非得西装革履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一副掌控全场的禁欲模样。

  他撅着嘴吱吱了一声,撩起头发软绵绵道,“啊呀,要是没衣服穿的话,人家可是会感冒的哦~我都快三十了,老胳膊老腿晚上还要夜夜操劳,真是经不起这大冬天的小风吹啊吹。”

  现在虽然的确是大冬天,窗外下了一夜的雪。

  但室内空调可是开到了27度!

  段清拿着报纸的手似乎拧紧了一点,抬眼从上方看江航,光溜溜的细腿缠在门框上。

  他连忙别过去头,轻微咳嗽了一声,

  “穿我的,别玩了,饭要凉。”

  “得嘞!”

  *

  江航这人比较贱,比如说想问段清什么他不该知道的事情,不会明着说,而是穿的各种骚浪,接着故意去撩拨段清,把清纯小狼狗撩上火,然后在床上问。

  刷牙的时候他顺便刷了一下微信朋友圈,看到了一条信息。

  然后出来时,就只将段清的衬衣套在身上,露出白皙的大长腿,领子的纽扣还解开了三颗。

  段清有些不太自然地给他在面包上抹了奶酪转过去。

  江航趴在桌子上,他长得十分妖孽,桃花眼一眨一眨看着段清,嘴里吐着泡泡,

  “小清清……”

  “什么事。”

  “小清清~”

  “什么事!”

  “小清清!”

  段清停住正在给江航夹菜的筷子,“说!”

  江航鼓了鼓腮帮子,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才像个小孩子似地开口,

  “我刚刚翻朋友圈,你哥段翎,婚礼是不是定在了下个月初一啊……”

  段清这次,是真的把筷子给一把掰断了。

  段翎,江航的前男友。

  他段清的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