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口送食

  “那必须啊,咱俩谁跟谁,我必须看好您啊。”

  白离这话说的看起来吊儿郎当,但没有一丝犹豫。

  楚之谨心中一暖,面上却不显。

  “那你以后就跟孤是一条船上的人了。”

  白离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楚之谨。

  “还有何事?”

  “这就完了?”

  “不然呢?”

  白离挠了挠头,“咱们不是该歃血为盟,再差也要桃园结义吗?”

  楚之谨毫不客气的敲了一下白离的脑袋,“平日少看一些话本。”

  行吧,楚之谨是老大,他说不用就不用。

  白离凑到楚之谨身边搓手,“阿谨啊,你看咱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有个小忙想让你帮一下。”

  阿谨?

  楚之谨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白离这是在叫他?

  “谁允许你这样叫孤的?”

  “嗨,你这见外了不是。咱俩都一条船上的人了,我若是还叫你太子殿下,就显得我们这关系不到位。”

  楚之谨深呼一口气,白离总是有一堆歪理。

  “那孤也唤你阿离。”

  楚之谨心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白离知道这种称呼有多怪异后,她自然就会改口。

  谁知道白离听到楚之谨这样叫她,脑袋一歪,思考了一下,然后咧嘴一笑。

  “阿离听起来还挺好听的,以前怎么没人这样叫过我呢?”

  楚之谨:算了,她开心就好。

  不再纠结称呼问题,楚之谨接上刚才的问题。

  “你刚才说让孤帮你一个小忙,是什么忙?”

  说到正事上了。

  “是楚之言,阿谨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他给干掉。最近这段时间,我每次看到他,他都冲我怪笑,瘆人的很。我怀疑他就是因为几年前没能把我淹死,心理扭曲了,憋着坏想整我呢。”

  “阿离……”

  “嗯?”

  “你太看得起孤了。”

  “所以呢?”

  “楚之言好歹也是晋王,背后有丽贵妃和曹氏一族,不是想杀就能杀的。”

  「哎」,白离叹了一口气。

  「不过」,楚之谨话锋一转,“给他添点乱孤还是能做到的。”

  白离回忠贤府的时候,裁缝正在府上让白忠选布料。

  白忠看着面前大同小异的布料,很想说随便来几匹就行了,结果就看到白离回来了。

  “离儿,你回来的正好,看看这些料子可有你喜欢的。”

  白离上前一看,都是上好的锦缎,怕是要上百两一匹,不是他们这个苦哈哈的忠贤府能消费的起的。

  白离战术性后退一步,“爹,你贪污了。”

  站在一旁的裁缝脸色一变。

  白忠心里默念,亲生的亲生的,不要生气。

  “放心,干净的钱。让你选你就选,哪那么多废话。”

  白离指着一批水青色的锦缎,“那就这匹吧。”

  裁缝给白离量完尺寸,逃难一样离开忠贤府,生怕听到哪句不该听的话,被白大人灭口。

  “别忘了早点把衣服送过来啊——”

  白忠冲着那裁缝的背影吼道。

  “爹,你还没说这不过年不过节的,给我做新衣服干什么。”

  都说随便扒拉一个京官,都能从他们床底下找出黄金万两。

  白离每次听到这句话,都想拉着说话的人到他们忠贤府来看一看。

  来看一看,他们忠贤府的床底下,那是比脸还要干净。

  不因为别的,就因为白忠不贪污不受贿,街上看到乞丐还要给两文钱。

  真不是白离装穷,是他们忠贤府真的穷。

  这就是为什么白忠要给白离做新衣服,白离这么惊讶的原因。

  白忠见下人都退下去了,屋子里只有他们父女俩,才开口道。

  “你还好意思说,那日别人夸你两句你就飘上天了,什么话都敢应。”

  白离二仗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应什么了?”

  “五日后,晋王的暖府宴。你知道那宴会是做什么的吗?还是说你还真能给老夫领一个儿媳妇回来?”

  白忠没好气的瞪了白离一眼,白离才恍惚响起那日刘大人拉着他说了一通,隐约提到什么宴席,好吃……

  她也没听清楚,就回道,“好说,好说,都听伯父的。”

  白离猛地一拍脑门,“造孽啊!”

  晋王的暖府宴,那可是楚之言的老巢。

  她这哪是去吃席啊,分明就是去虎口送食的。

  “爹,我能不去了吗?”

  白离可怜巴巴的看着白忠,白忠将请帖往桌子上一放。

  “请帖都送来了,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