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谷雨村村门口,宁仲夏坐在树上,死死地抱住树干,脸色惊慌。

她用手指着树底下的黑狗:“路景行,你快把他赶走啊啊啊啊!”

黑狗一见宁仲夏看它,就咧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冲她狂叫:“汪汪汪!”

路景行在一旁看热闹,冲她招手:“你下来,不用怕,它很乖的。”

为了证明他的观点,路景行蹲下来摸了摸黑狗的头,给它顺毛。黑狗很乖巧地趴在他的脚边,一脸享受。

“真的?”宁仲夏不确定地问道。

“狗是一种很灵性的动物,不会伤人的。”路景行笑道。

“你骗人!我当初被狗咬时,做了几年的噩梦呢!”宁仲夏反驳。

路景行失笑:“你下来,我保证它不会咬你,如果它想咬你,我就帮你赶走它。”

宁仲夏见他那么坚定,便试探性的伸出脚踝,冲黑狗的方向晃了晃,见它毫无反应后,她才慢吞吞地爬了下来。

“你过来,摸摸它。”路景行提议道。

宁仲夏拒绝道:“不,我才不要,在古代可没有狗针打,要是被咬了怎么办?”

但她见黑狗很乖顺,看起来憨憨地,又按捺不住自己好奇的心,她犹豫几秒后,踏出脚步,伸手摸了摸黑狗柔顺的毛发,“哇哦,好舒服呀,而且我发现它和你长得好像哈哈哈哈。”

“什么?”路景行惊讶,“你才像狗!我长得那么英俊潇洒,你怎么可以拿狗和我比?”

“怎么?还不让人实话实说啦?”宁仲夏喜笑盈腮,“对了,这狗的主人是谁啊?它怎么出现在这里呢?”

“不知道,也许是走丢的吧。”路景行答道。

突然,一对夫妇从村们跑了出来,见到狗后,妇人连忙抱住它,声泪俱下:“小黑啊,你可不要到处乱跑,你知不道我们找你找得有多辛苦,呜呜呜,幸好你还在,没出什么事情就好。”

妇人擦干泪水,出声感谢:“太感谢你们了。”

“你们是刚来这吗?”老伯瞎了一只眼,身体好像不太好,许是刚跑出来时累着了,他沙哑着声音说道。

“我们是来寻表房亲戚的。”路景行随口撒下一个谎,没有直接表明来意。

“你们的表亲叫什么名呢?兴许我们能知道一二,还能帮你找找。”老伯咳嗽了一声,没瞎的那一只眼恶狠狠地看了妇人一眼。

妇人会意,立马热心道:“你们吃饭了吗?如果不嫌弃俺做的饭,我们请你们吃一顿,要是没有你们,俺都不知道小黑就在村外哩。”

见他们如此热情,宁仲夏和路景行也不好推脱,便答应下来。恰好他们需要打探一下关于谷雨村的具体情况。

妇人的房屋很简陋,没有特别多的家具,一张破旧的桌子立在中间,桌腿的高度不一致,矮一点的桌腿下方垫着一块砖头。

“家里比较简陋,”妇人取来几张凳子给他们两人坐,“你们先坐着。”

说罢,妇人抬起脚步准备走出房门,一个不留意,踢到门槛,差点摔倒,许是想给他们做点吃的。

“大娘,您不用忙活,我们来这就想和您聊聊天而已。”宁仲夏上前扶她一把,笑着看向妇人。

“没事,你们都还没吃饭呢,让她去给你们弄点吃的,”老伯连忙出声示意她去厨房做饭,“你们有什么事情问我就可以了,老朽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妇人拂开她的手,没有看她,“你……你坐着就行,我来就可以了。”

“还不快去!”老伯瞪了妇人一眼。

闻言,宁仲夏楞住在原地,皱起眉头。

见状,老伯连忙招呼她过来坐下,“我们夫妇两人平常都是这样相处的,我这人脾气就是这样,你们别介意。”

就算如此,那也不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妻子,对自己妻子呼来喝去算什么本事?

宁仲夏刚想出口为她鸣不平,就听到妇人颤抖着声音,附和道:“我们平常都这样相处的,马上就好,你们稍等。”

路景行笑眯眯地看着老伯,笑意不达到眼底,他问,“老伯,您在这生活几年啦?”

老伯咳嗽几声,笑道:“也有几十年了。”

路景行又问:“你们这些年种水稻遇到最大的困难是什么呢?”

他用手指轻叩桌面,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老伯。

“咳咳咳,你们问这个做什么?”老伯微眯起一只眼,没有下套,“你们不是来找表亲的吗?”

路景行笑道:“没事,就好奇问问而已。”

“哎,这种水稻的困难可多了,这不今年发旱灾,难上加难咯。”

老伯回了这一句后,转身出门,道:“我去给你们拿点水喝。”

宁仲夏头微微倾向路景行,一双星眸子看着他,小声道:“我怎么觉得这个老伯那么奇怪呢?是我的错觉吗?”

路景行低声回她:“不是,我觉得他和妇人不是夫妻,而且他走路的姿势很明显是练过武的,我们先看看他想做什么。”

不一会儿,老伯端来两碗水,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你们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

宁仲夏回了他一个假笑,低头看到他手中布满茧子,心中疑惑,农民手中有茧子是很正常的,但他手上的茧子很明显是新添上去的,不太像劳作许久的农民,很是奇怪,便问,“老伯,您最近在忙什么呢?”

“这犯干旱,也没啥活好干,就去其他地方帮忙运水,这水就是我担回来的,很干净,你们要是渴的话,可以喝点。”

老伯回答完她的问题后,冲她微一点头,笑得诡异。

宁仲夏蹙眉,觉得他这种行为很奇怪,与其说是冲她点头,倒更像冲她背后点头。

不好!

宁仲夏心中警铃响起,如果老伯有问题,那他身边肯定还有其他人盯着他们!

那她刚才和路景行的对话可能就会被耳尖的人听到!

正想拉住路景行准备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路景行一把扯进怀里。

转眸一看,她的身后竟然有五六个举着大刀的壮汉!

壮汉们的刀法凌厉,像是被专门训练过的。

“小心!”

路景行伸手替她挨了一刀,瞬间手臂上多了一道血痕,他顾不得手中的伤,立马将宁仲夏推到身后,和壮汉们扭打起来。

他身形矫健,闪身躲过大刀的攻击,边躲着还不忘在她面前耍帅:“看吧,这就叫做实力。”

谁知,窗外飞掷来一枚铜钱,精准地打在路景行的胸口上,路景行闷痛一声,就在这时,壮汉反手给他一拳,将他锤了出去,没错,就是硬生生地锤了出去。

我们堂堂的九王爷就这么躺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路景行躺在地上,还不忘说道:“那只是个意外。”

宁仲夏:“……”不作不会死。

壮汉们蒙着面,其中一个沙哑着声音说:“我早就说过,杀他轻而易举,何必要多此一举?”

老伯怒喝:“别说那么多废话,趁他虚弱,赶紧动手。”

宁仲夏一把掏出短刀,挡在他的面前,虽然害怕,但只能一试,毕竟也不能坐以待毙。

壮汉们嗤之以鼻:“小姑娘,劝你还是赶紧让开,我们的目标是他。”

“你们甭想。”

宁仲夏咽了一下口水,握着短刀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心里十分害怕,毕竟这可不是在拍戏,而是硬生生地搏命啊,早知道这样,她以前就应该多学点跆拳道,说不定关键时刻还能保她一命。

路景行开口道:“宁仲夏,你先走,我没事。”

刚才在打架时,他刚想运内力,然后一阵心绞痛,就分神了,刚好被壮汉趁空隙给了他一拳。他看向窗外,心道,想必那位才是真正想取他性命的人。

壮汉们也不再废话,互相对视一眼,纷纷举起大刀,就要往下砍。

宁仲夏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紧张的情绪,她闭上双眼,双手护在胸前,将短刀举在头上。

她的命就这样要没了吗?好不容易赎回十年寿命,就要被他们砍回到解放前了?

不过,等了几秒钟,并没有发现刀落在身上,也没有感到疼痛。

路景行心也蹦到嗓子眼了,他刚想强行运内力,就看到门外飞进来几个石子,“铮”一声,石子和刀刃碰撞,大刀瞬间被弹飞出去。

“来者何人?”壮汉们纷纷警惕起来,握紧拳头,大声喊道。

宁仲夏连忙睁开眼睛,就看到门外走进来一个农夫,胡子拉碴,身形魁梧,他身后背着一个箩筐,筐内装着稻种。

“一介农夫,不必在意。”农夫的声音中气十足。

老伯喝道:“那既然如此,阁下又何必多管闲事。”

说着,老伯便一个大跨步踏上前,匕首从袖子滑出,带着锋利的刀锋,直指农夫的面门。

农夫不疾不徐地歪头一躲,擒住老伯的手,一掌将他打退几步,笑道:“原来,四巷军的人都干起这种勾当了,真的是可耻。”

被猜到身份后的老伯恼羞成怒,似要冲上来与农夫同归于尽。

农夫反而很淡定地坐在凳子上,端起桌面上的那一碗水,笑道:“哎,可惜了这碗水喽。”

言罢,他眼神一凛,将手中的碗飞扔出去,老伯立马闪身堪堪躲过一击,碗撞击墙体,四分五裂,碎瓷片划伤老伯另外一只好的眼睛。

老伯“啊”一声,痛苦地捂住在不停流血的眼睛。

壮汉们互相看了一眼:“上!”

壮汉们一拥而上,从四面八方夹击农夫。

农夫飞快地从一旁反身躲过,抄起一旁的木棒,招招打在他们的痛点上。

“走。”壮汉们吃痛,自知打不过,便拉上老伯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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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户扛着八百米的大刀在赶来的路上:咋滴?路景行,你还敢有下次?!

路景行连忙发誓: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