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声,我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这力度之大,让休息室的门板都晃了一晃。

  苏昊天倒在地板上,抬手捂住脸。

  伸完手我已有点后悔,我只是想要打醒他,然而打醒他不该用这种方法。

  只要他听话,□□可以戒,而我可以管他。如果我好好说,不是没有转圜的余地,而我没有做这种努力。

  苏昊天一手捂着脸,一边慢慢地爬起来。

  我有点为难,也有点后悔地试着去扶他一边手臂,嘴里低声说:“对不起。”

  苏昊天一言未发,脸几乎埋在手指里。

  他不动,我反倒忍不住进一步辩解:“对不起,昊天,但我是为你好。”

  苏昊天脾气很刚烈。以前我们发生分歧,他吵不过我,会掉头就走。后来他地位高了,围绕在身边的人多了,脾气也更大了。

  但过了一会,他说:“没事。”

  这已经有点不像他。

  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我有感觉到。但苏昊天只是很平静地说:“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我想掰开他的手腕,看看他脸上伤的怎么样,休息室的门被人敲着。

  “谁?”苏昊天沙哑地问。

  “昊天,是我,陈丹桢。”门外的女声回答。

  我听出来那是陈丹桢。丹桢是苏昊天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她早已嫁人,和苏昊天交集很少,只有在有了孩子后,才看一两次苏昊天的演唱会。

  这次丹桢也是苏昊天邀请来的。

  她进门,我有些紧张,但是丹桢看到苏昊天捂着的半边脸,什么也没有问。

  苏昊天说:“丹桢,你有纸巾?”

  我发现他在流鼻血,登时手心冒汗。我向他们二人说去把外面的医疗车叫过来,苏昊天说不用,陈丹桢用两条椅子拼起来,让他在上面躺平睡好。

  丹桢越是不好奇,越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罪人,只想跟她解释:这指痕并不说明我是个暴力分子,苏昊天有他自食其果的部分。

  但是丹桢只是把我叫到一旁。

  “你……”

  “我……”她还没有开口,我就急于撇清眼下的状况。“我是不小心碰到他,他做的太过分,你知道,有些行为我绝对不能容忍。”

  “我看得出来。”

  “你这么了解,居然还放任他?”

  “我帮不了他什么,我们已经分手,勉强说是朋友也不是。廷煜,能帮他的是你,你为什么不帮他?”

  我很愧疚,在外人看来,我的确应当帮苏昊天,尽管我觉得自己应该恨他。

  但我还是手心冒汗。

  陈丹桢说:“他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你。他不敢说,因为乐松的事,你的事。”

  我说:“我的事?你说什么?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不懂,可是陈丹桢什么都懂。

  她第一次告诉我,她和苏昊天分手并不是因为王乐松,而是因为我。她现在已经没那么恨我,等于说她不是个那么狭隘的女人。这不代表我一点错都没有。

  陈丹桢的确是个很成熟,也很理性的女人,所以我才在她面前表现的很紧张,怕犯错误。

  她说我不该撩完就走,不负责任。

  “也许你不是个认真的人,每个人性格都不一样,你这样的也不能说有多坏。但昊天是个很认真的人。”

  她不明白,为什么苏昊天失去了那么多东西最后也没有好结局。

  我整个人依然是僵直的。陈丹桢说苏昊天在上辈子早就弯成茶匙了,这我一点也看不出来。

  那个时候我和他的关系是比别人更紧密一些。我忙着捧唐心甜,和唐心甜闹丑闻,再忙着东山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