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宁感觉双唇被吮到发麻, 她几乎快要窒息而死,便狠狠咬了罪魁祸首一口。
想让他放开自己!
“帮我……难受……”
司徒无祈一贯在元宁面前做低姿态,但他方才强吻她的时候分明强势到不行, 到现在还紧紧把她压在身下。
然而他却又像是真的不得要领, 给元宁的感觉他不像是在轻薄她, 而是单纯地啃她。一路摸索着应该怎么做, 手指终于勾断了元宁脖子上的那根银色细线。
元宁紧绷的神经也仿佛被触到了,被迫抵在平坦的石面, 上面有些细小的沙砾硌得她十分难受,拼命挣扎起来!
她在花蓬那里都保住了清白,难不成要因为该死的媚药,栽在司徒无祈手里?
可是怎么也不该是现在这样,天为被地为床,在这样脏兮兮的密林里面做这种事。
甚至,他连脸都不给她看!
“放开我!”
“唔……不要不要……”
司徒无祈终于放开她。
元宁脖子上的细线被扯断, 但因为平躺的姿势,肚兜总算没有掉下来。
什么带着血腥气的东西, 罩在了她身上, 是男子的中衣和披风。
等元宁裹好了衣服坐起来, 司徒无祈已经转过身去。他脸上的面具放下后,叫谁也看不清神色。仿佛刚才的一切是幻梦一场。
然而两个人之间谁也不再说话,关系降到了冰点。
元宁下意识用手揩过唇角,这动作落在司徒无祈眼里被视为嫌弃,他捏碎了药瓶, 转身便走。
说实话,以他现在这状态跟他待在一起,元宁提心吊胆。
两人紧密相贴, 她能感觉到在媚药作用下,他的欲望到了什么程度。
离他远点最好!
孟寻来跟元宁打听说不知王爷去了哪里。
元宁也不知,总之为了等他一起下山,众人被迫暂时在山上安营,元宁亲眼看着花蓬的山寨被烧成了灰烬。
元青柳一语不发,依然是那副怅然若失的表情。
第二天晨光亮起时元宁便醒来了,她走出帐子发现有人在煮早饭,竹筒做成的锅里是削成片的蘑菇。
元宁回头去看,就见司徒无祈已经回来了。
他换了身衣裳,依旧是一袭黑衣,广袖上用银线绣着繁复的麒麟纹样。他的身型其实极衬黑色,显得高大挺拔,连脸上狰狞的兽形面具都因此威严十足,那股上位者的气场在他身上越来越浓厚了。
元宁没法不想到昨晚两人唇齿相碰的瞬间,但是司徒无祈似是对她的注视毫无所查,又或是故意避开。
总之让孟寻给元宁送了早膳过来,他都没有过来看她一眼。
看来是因为她见他中了药也不肯帮他,到底惹他生气了。
元宁也不知道那药效若是不能疏解,结果究竟如何?他被拒绝一次就先走了,也没有打算与她好好商量。
以元宁是他未婚妻的身份,好像不帮他是不太说得过去,尤其万一那药还于他身体有损的话。
但再细想想,跟她的婚约可容不得自己的选择和意见,若是连贞洁也要为他牺牲,自己岂不是太委屈?
可他好像又是为了自己专门来此……
总之两人之间本来可以做朋友,只论恩情,现在确实恩怨交杂,说不清了。
那些被花蓬抓来的女子们昨夜就溜走了一大批,还有些没走的一大早就叽叽喳喳,好奇地过来跟元宁打听:“宁儿姑娘,你的未婚夫是哪一个啊?”
元宁之前放飞那个鸽子本来是向司徒鸿求助,但他们猜测到未婚夫,元宁也没有反驳。
如今他们看见了救兵,自然就带入了是元宁未婚夫起的作用。
孟寻笑着跑到王爷面前去,憨憨地样子像是在给他递消息——王爷,元姑娘那边在提起你呢。
司徒无祈眸光冷凝,没什么可期待的。
他这副模样叫孟寻忧心,王爷和元姑娘是不是吵架了?否则明明眼巴巴从京城赶来,为何救了人却又躲着不见?
其实元宁的未婚夫很好认,虽然早上给她送汤来的人是孟寻,但一看就知道那位穿黑衣服的,才是这群人的头儿。
“宁儿姑娘,你未婚夫真的来接你了呀,不枉你等了那么久。”
“每天都在跟我们讲他,说他有多好!”
“他是不是当将军的呀?手下看起来都好威武哦。”
“他为什么戴着面具?是因为长得太俊了吗?”
“那还用问,不然怎么配得上宁姑娘这般天仙似的人物。”
到底是因为耳聪目明,那些话跟长了翅膀一样全都一字不落飞进司徒无祈的耳朵里。
他放在身侧的手微微蜷紧,又松开。
虽然眼神依然很冷,但是司徒无祈再看那些围着元宁的女子,倒不再皱起面具下的眉头了。
元宁一看到下山的路就脚疼,她以一己之力拖慢了这个队伍的后退。
司徒无祈平常的行军速度是今天的十倍,他终于忍无可忍,让孟寻带话给元宁。
——“不要以为在路上拖时间,就可以逃避不用回京。”
元宁哪里是在拖时间,她是真的走不动了。
“花蓬上下山都知道骑一匹马呢,为何你们都不准备代步工具?走路上下山不累得慌吗?”
孟寻告诉元宁,因为王爷不知道花蓬具体落脚的地点,避免打草惊蛇,所以来的是靠脚,从山上一寸一寸搜过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恰好遇到红玉,恐怕还会有些麻烦。
元宁闻言心中复杂,她本是不愿让司徒无祈知道自己被困,所以才会转而向司徒鸿求助。
哪知他竟然是来得最快的,自己未能给他提供任何线索,他也能自己找来。
让元宁有种错觉,自己就是到了天涯海角,似乎也逃不出他的手心。
若是别的女子摊上这样的未婚夫,究竟是幸,还是祸?
“你告诉他,我脚疼,实在走不动了。”
司徒无祈仍然在生气,觉得元宁不肯配合回去,弄出这些花样说到底是不想回去跟他成亲。
却在冷着眼回头,在元宁面前蹲下来。
元宁趴上他的背,司徒无祈的个子很高,背也十分宽阔,在他背上是元宁从未体会过的视角。
有人背着走,确实浑身轻松了,而且他走得很稳。
元宁小时候爹娘都没背过她,并且侧头就能看到司徒无祈脸上冷冰冰的面具。元宁心里想,他的面具下肯定是很一脸‘看你还能找什么借口’的表情。
想想就忍不住好笑。
她一笑,身子震颤,司徒无祈的背脊瞬间就僵了。
为什么笑?
觉得他这样很可笑吗?
一路司徒无祈虽然无话,但是他背着元宁背了足足两个时辰。
元宁太舒服了,就没有说过想下来的话。
她是故意的,就是想看他是不是非要争一口气,不会把她放下来?元宁性子如此,有点骄矜,想看看他若是真把她娶回去,会耐心对待多久?
然而司徒无祈一路上都没有喊累,元宁仔细听,他似乎连气都没有喘过一口。
在山下就能骑马了,司徒无祈还找人备了马车。
元宁发现他倒是也挺细心的。
到山下其他人都跟元宁分开了,司徒无祈没有理由要对元青柳负责。元青柳想到昨夜的争执,她争着一口气,没有提出要求他们带自己一起走。
她没有提,元宁也没有那么热心愿意主动稍她一程。
她的求助信息传递出去,司徒鸿肯定会派人来。
可能比起司徒无祈要稍稍晚一些,但是也就这两天了。
元宁终于舒舒服服地坐上了马车,车内宽敞,用丝绸铺塌,简直是个可以在路上行走的卧铺,元宁坐下就不想起来了,十分舒服。
她发现马车的布置有些熟悉。
在马车里放一张桌案,桌案上点着熏香。还有一个放零嘴的盒子,元宁打开,里面竟然是有蜜饯和干果的。
她没有急着吃,而是先被蜜饯盒子下方压着的书吸引了。
本以为是司徒无祈真比自己想象中周到得多,竟然连打发路途漫长的话本子都给她备好了。
结果翻开才发现是一本寓言小则,其中有一页折叠凸起,元宁掀开之后发现在那一页上,农夫与蛇这个标题被画上了圈。
元宁想到自己之前说过这四个字,当时某人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事后竟然去查了。
元宁翻看了一会儿,帘子突然被掀开。
司徒无祈发现他在看自己的书,眼神有一瞬变了:“谁让你看的?”
语气中竟然有些羞恼。
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还在生气,不该跟她说话。
司徒无祈面无表情地把书拿回来,藏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元宁鼓了鼓嘴:“我以为那是给我消遣解闷用的呢。”
司徒无祈不答,元宁又问他:“那这马车上的点心,我可以吃吗?”
“之前那个包袱里的都碎掉了。”
司徒无祈:“……”
他知道他就算说不可以,她也不会饿着自己。
下了马车,孟寻还疑惑:“王爷,为何不与元姑娘同乘呢。”
司徒无祈转移话题:“先找个地方落脚。”
平州的地界不算富饶,司徒无祈带来了这么多暗卫其实并不方便住客栈,但是为了顾及元宁,才走的是城里。
元宁身上还穿着他的衣裳,司徒无祈知道她已经忍了一路。
果然进城以后,元宁就提出要去卖身干净衣裳。
于是马车先去城里最好的客栈交了定金定下房间,随后载着元宁去了布庄。
元宁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元青柳,更没想到元青柳居然这么快就和司徒钰还有司徒相会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