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奇渊，这是怎么回事？”池杉的手收的越来越紧，眼神也越来越凶狠。
“你……你放手！”顾奇渊挣扎的想要掰开池杉的手，但是无济于事。
这样的池杉又熟悉又陌生，倒像是他在聚华池边，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阴郁的就像个厉鬼！
对，厉鬼！
“你到底……到底是谁？”顾奇渊艰难的问出这句话。
池杉的手劲太大，掐得顾奇渊快喘不过气来，池杉看着顾奇渊的样子觉得甚是好笑，邪魅的扯了扯嘴角，“顾侯爷，你还真是健忘啊！”
池杉眼神越发阴鸷，以往对着顾奇渊时的温柔早已荡然无存，面容虽美但极尽扭曲，池杉抽动了一下嘴角，“当年在梁国的猎场里，我就不该救你，也省的你费力推我下聚华池！”
顾奇渊被说得蒙头转向，“你……”
阿语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前他只当是池杉因为水仙得死而伤心，但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池杉得眼神还有准备杀人时阴鸷得表情都让阿语想到了之前的他。
难道，他主子被刺激的又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池杉性情阴晴不定，时好时坏，他们也早就知晓。但这么长时间以来，池杉都是一副和蔼可人的样子，阿语和虎子都以为他会一直这样下去。但没想到的是，池杉还是摆脱不了如同恶鬼的一面。
“说，这是怎么回事？人怎么就死了？”池杉压低声音，咬着牙狠狠的质问顾奇渊。
顾奇渊还在挣扎，两人力道相差无几，但由于顾奇渊是处于缺氧的状态下，所以挣了半天也没能挣脱，池杉毫了这么半天也没有了耐心，“说！”
两人相较之下，池杉的体力和耐心都在慢慢耗尽，阿语见状，担心池杉会更加疯魔，一把抓住池杉掐着顾奇渊的手臂，试图让池杉冷静下来，“主子，主子……”
“放手！”池杉厉声喝道。
阿语没有松手，凄声恳求道：“主子，你冷静一下，此时不是动怒的时候，还是快看看水仙姑娘还有没有救吧！”
此言一出，池杉像是被惊醒了一般，喃喃道：“对，对，姐姐，姐姐……”
顾奇渊被他狠狠的甩了一把，险些没有站稳，池杉的劲太大，丝毫没有半分留情，顾奇渊的脖子被掐出了几道深深的红痕。
池杉跪在水仙床前，手抖得厉害，抓起水仙得手腕去探她得脉搏，试了几次都没有摸到，又气又恼的红了眼眶。
身边的阿语见状，连忙提醒道：“主子，服了假死药，就是真的没死也是没有脉象的！”
池杉恍然大悟一般的转头看向阿语，果然，他已经慌不择路了，本能的先去摸脉象，但却忘了假死药也会让人没有脉象。
接着他更加疯狂的去探水仙的心脉，呼吸，用尽了他所知的一切方法，但是毫无用处，这样的池杉状入疯癫，丝毫看不出刚才狠辣的影子。
“姐姐，姐姐……”
池杉不断的喃喃着，先是哭腔，后又转为了讥笑，那小声阴沉恐怖，且越来越大声，“原来，竟是个傻子……哈哈……”
顾奇渊看着眼前疯癫的池杉，又是心疼又是害怕。
心疼他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又害怕他会真的变成一个疯子！
实际上，他本来就是个疯子，只是落水的那一刻，灵魂就被桎梏住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灵魂罢了。
“顾奇渊，这个蠢货怎么就相信了你？”池杉突然厉声指着顾奇渊道：“你们又怎么会真的留下她一条性命！”
“池杉，我真的想帮她，你先冷静下来，我会把事情查清楚的！”顾奇渊先去扶他，又被池杉一把甩开。
“别碰我！”池杉厌恶的瞪了顾奇渊一眼。
顾奇渊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受了刺激，再次上前一步，想拉住池杉，结果还是一样的，被池杉及其厌恶的躲开了。
“顾侯爷，还查什么？”池杉怒道：“不是靖国皇室，就是你们顾家！”
顾奇渊一时没有反驳，的确如他所想，这些梁国细作对靖国而言，是绝不可留的，所以他不相信自己会救她也是正常，但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顾奇渊自认为与池杉心意相通，但没想到最终还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池杉不肯信他，他也不从反驳。
“你先冷静一下，别伤了身子，此事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顾奇渊这次没有试图靠近他，只是远远的看着他，又示意旁边的阿语去扶池杉。
但阿语始终没有动，因为他知道这时的池杉已经陷入的疯魔的状态，以往这个时候，靠近他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顾侯爷担心我这身子？”池杉眼神讥讽的看向顾奇渊，扯起嘴角，露出一个诡异的笑，“看来我这身子，你很受用啊！”
“你……”顾奇渊一时语塞，脑中“嗡——”得一声，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真的不对劲。
“真没想到，堂堂长安侯竟是个断袖，还喜欢上一个他国刺客……”接着池杉又是一阵讥笑。
“你……你到底是谁？”顾奇渊的额角已经渗出了冷汗，池杉的样子太匪夷所思。
池杉笑的越来越大声，癫狂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浑身上下都好像被一层阴郁的雾气所笼罩。
“我是谁？哈哈——顾侯爷说我是谁？”池杉反问道。
“你不是池杉，你……”顾奇渊真的认不出眼前之人了。
池杉眼神一冷，身上的气息又凝滞了几分，哼了一声道：“顾侯爷说的没错，我不是那个和你睡的池杉，那蠢东西用我的身体和你做的那些事，真让我恶心。”
顾奇渊和阿语皆是一愣，他在说什么，难道真的疯了吗？
“主子……”阿语担忧的看着池杉。
池杉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阿语，你是更喜欢伺候我，还是那个蠢货？”
阿语顿时头皮发麻，这果然是他从前的主子，阴郁，狠毒，阴晴不定，但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很好，你药是不喜欢伺候我了，也用不着留着你了！”池杉垂在身侧的手一紧，吓得阿语“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主子饶命，小的曾立过誓，要一辈子伺候主子！无论主子身在何处，是何等境遇，阿语都愿随侍主子左右！”
一番表忠心后，池杉果然松了手上的力道。
顾奇渊看出了些什么，但就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了。
“顾侯爷，我这身子让你弄脏了，这可怎么办？”池杉眼神越发的癫狂，“要不我把你碰过的地方都挖下来如何？”
顾奇渊愣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疯癫的人，他绝对想不到，池杉真的会做出来这样的事，只见池杉举在半空的手，猛的抓向自己的胸膛，正欲刺进去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池杉没有在开玩笑。
但他还是慢了半拍，但好在阿语机灵，他跟在池杉身边多年，知道他不是在说气话，他对别人下手狠，对自己也是一样的，好像这世上真的就没有什么他不敢做的。
阿语一把抓住了池杉的手，大喊一声，“主子不要！”
池杉顿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顾奇渊冲了过去，狠狠给了池杉一个手刀将他劈晕。接着向前快速踱了一步，接住了池杉倒下的身子。
他将池杉横抱起来，疾步走出了水仙的房间，往池杉的房间走去，阿语也跟在后面，刚才的事情太突然，阿语还没完全消化，就听见前面的顾奇渊问道：“你主子到底怎么回事？”
阿语没有说话，其实是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说！
顾奇渊把池杉放在了床上，给他盖好了被子，又转头看向阿语，“你主子之前失了魂？”
“小的不知，但的确从聚华池落水那次，主子就开始变了。”
顾奇渊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但这件事太匪夷所思，他又问道：“现在这个才是你主子吧！”
阿语没有否认，看着昏迷的床上道：“主子是变回了原来的性子！”
“他之前就是这么疯魔？”
“嗯！”阿语点了一下头。
顾奇渊的头更大了，“罢了，等他醒了再说，正要出门，又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不放心的叮嘱阿语，“好生看顾！”
随后又唤来了阿海，“拿锁链来，先把他锁住！”
“不行！”阿语急忙阻止道。
“不行？”顾奇渊哼笑一声，又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刚才池杉要自残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难道要等他醒了，再伤害自己吗？”
阿语顿时没了声音，低头不语。
顾奇渊再次下令道：“给我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