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当我成了渣攻的工具人女友[穿书]>第134章 喜堂悲泣(六) “略略略~傻子掉进屎……

  两人的法力说是恢复却也并非完全恢复, 只不过确实不再同之前一样绵软无力像是连只鸡都杀不了——至少动起拳脚来已经足够了。

  这一情况让离暮雪和萧寂心情好了不少。两人又兀自运转了一□□内灵力,半晌之后萧寂才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又显出两分凝重来。他抬步朝离暮雪走了过去。

  “法力在恢复对你我而言虽是好事, 但从另一个方面, 说明危险也已经在朝我们靠近。”萧寂对离暮雪道。他见她依旧保持着一个运气调息的姿势坐在那儿,表情冷冷静静的,不免问她:“你有什么想法?”

  “你认为,将要出现的这个‘危险’更有可能与你我之中谁有关系?”离暮雪问他。她抬起头来, 半边脸照着阳光, 让落进她眼里的他的人像一边明一边暗。“是游手好闲体虚命短的‘刘二郎’你,还是疯傻毁容被卖了去配冥婚的‘阿离’我?”

  萧寂:“……”

  他不喜欢这个表述。

  “若是按照这个思路分析, 自你我昨日从这个地方醒来, 虽说都被封锁了法力身不由己,但细究发生的种种, 基本都于你更为不利。”萧寂抱臂摩挲了一下下巴,思索着道,“我——刘二郎虽然身体状况不佳也没什么出息,但好赖还有个溺爱他的娘。而你既被卖去配了冥婚,又遭到亲人欺辱,可见前路坎坷。”

  离暮雪假装没有听出他方才那微妙的一停顿,闻言便又收回了视线, 淡淡道:“所以你有什么可担心的?”

  萧寂一想:也对。

  他在她身边墙面懒懒一倚, 扫眼看她:“既知危险与你有关, 那你有何打算?”

  其实通过昨日发生的一切,再结合此刻法力正在恢复,离暮雪基本已经能够猜出将要面临的危险是什么。就像她同萧寂说的一样,他们的经历既为一段故事, 那么故事中人的结局就是他们的结局。

  蜃景秘境映照的是真实人间,从已经走过的美人镇的剧情来看,秘境更喜欢利用人性的黑暗面并将之放大,即便奇诡荒诞,但抓住了核心,就也不会被它的离奇给蒙蔽了双眼。

  一个故事总有它的主人公,主人公的遭遇便是故事的主旨所在。疯傻、毁容、被家人虐待、被卖去配阴婚、被亲人当做泄欲工具,在此刻的这个地方,太多的不幸都落在身为“阿离”的她身上,可见她的遭遇就是接下来事情发展的脉络。

  于她而言,既然同人配了冥婚,那么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死——差别只在于怎么死。

  只不过猜到归猜到,就此认定到底还是太武断了些。于是离暮雪只跟萧寂道:“替我办件事。”

  萧寂闻言不免勾唇:“怎么,求我?”

  想到昨夜初见之时自己也说过这话,离暮雪:“……”

  幼稚。

  “到这个买了我的王老爷家探探底,看他的宝贝儿子是不是快死了。”她面无表情地继续说下去,“若我没猜错,决定你我命运的时刻,就在我以阿离的身份出嫁的那天。若在那日成功逃脱,应该便能破局。”

  “或许……还不止如此。”见她懒得跟自己扯皮,萧寂也没不依不饶。他只哂了一声,眼底露出两分残忍,垂眸望着离暮雪道:“还记得我说过,这个村子大部分的男人身体都很虚弱这回事么?”

  离暮雪应了一声,似有不解,片刻后方拧起眉来:“你是想说,阿离的经历,不是个例?”

  “市面上那些话本里头讲的故事,最常见的套路不就是用个人经历来映照普遍现象么?”萧寂眉梢微微一挑,用着满不在乎的口吻说道,“就像提起我,惯常形容便是‘剖心挖肝’、‘杀人如麻’,以此来向世人表明所有魔修都是生性残忍手段狠毒的歪门邪道。”

  离暮雪还没来得及诧异堂堂幽暝城城主竟也跟整日闲得没事干的玉豆芽菜一样挑话本看,听了他之后说的话后张口便讥了一句:“难道你不是么?”

  萧寂唇角的笑意不变,只看着她,反问:“你觉得我是么?”

  “有过之而无不及。”离暮雪诚实回答,语调冷冷的,“萧城主的手段,我见识过。”

  离暮雪说到这里,萧寂便也想起了他们之前的数次交锋,自然更想起了她话语中的敌意是从何来。说来也是奇怪,当初在她手里吃过几次暗亏,他每每恨得牙痒痒,但此刻回想起来,竟回味出了一丝有趣来。

  可见这些话本里形容得也不假,他的心性或许确实有些变态。

  只不过既然提起了以前,萧寂不免就又想到了从她手里抢走的那颗麒麟血石——他至今都还没有参透其中的奥妙来。然而说到这些便又是在强调他们之间的敌对关系了,在目前的场合下不是明智之举,于是萧寂便只又挑了挑眉,没再说话。

  离暮雪将跑偏了的话题重新拉回来:“如若阿离的经历并非个例,那便说明在曾经乃至将来,还有别的人也在遭受迫害。”

  然而问题恰恰也在于,要验证他们的猜测,需要更加切实的证据。可是这个证据,又该从何处去寻?

  ——反正她一个成天被大铁链锁在屋里的“疯子”是绝对没可能寻得到的。

  他们两个都是聪明人,萧寂知道离暮雪在纠结的是什么。他应下了她方才提的要求,抬步朝院子外走去:“多思无益,我先去王家看看情况。”

  萧寂出门后,整个院子里除了两个模样诡异的纸人之外就只剩下了离暮雪。她试着拉了拉脚踝上的铁链,倒是能扯断,只不过需要多花些力气。既然法力正在恢复,那就也不急于一时了。

  可惜平静也没平静多久,萧寂出门后不消一刻,几个小孩贼头贼脑地从前头铺子里猫进来,因为没人便径直进了院,然后就看到了坐在走廊下晒太阳的离暮雪。

  “傻子!”其中一个男孩冲着她喊了一声。

  正准备喝点水的离暮雪动作一顿:“……”

  她面无表情地望过去。

  得到了反应,那些孩子便更加兴奋起来。“傻子,打死你这个傻子!”他们叽叽喳喳嚷嚷起来,将手里的碎石子和臭鸡蛋都向她扔了过去。

  也就是离暮雪不是真傻躲得快,这些东西只砸落在离她两步之外没砸到她身,但臭鸡蛋碎裂后漫出来的那味儿却扑了她满身。

  “略略略~傻子掉进屎坑里咯!”那几个孩子眼见恶作剧得逞,一个个都拍着掌笑嚷起来,还对着离暮雪做鬼脸。从他们轻车熟路的表现来看,明显这么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很可惜,他们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个被拴着的瘦弱的姑娘并不是任他们欺凌的傻子阿离,自然也更不会知道在冷酷无情的玹瑛城大师姐离暮雪眼里,从来都没有大人或者孩子的区别,只要惹恼了她,不管年龄几何,她都照收拾不误。

  于是在没来由地沾了一身臭味之后,离暮雪的神情骤然冰冷下来。她扫了一眼蹦跶在院子中央的那几个死小孩,下一刻翻手就将之前刘母搁在她身边的茶碗拍了过去。

  破了一个缺口的茶碗连着在这几个小孩头上砸过,强劲的力道将他们直接打翻倒地,然后才“哐当”一声摔在地面,稀碎。

  那几个孩子先是狠狠地懵了一下,然后才在疼痛之中捂着流血的脑袋哇地大哭起来。

  “怎么啦怎么啦?”

  刘母刚带着孙鹏买了烧鸡回来,甫一进铺子就听见后头院子里传来的这撕心裂肺的哭声,忙不迭地就小跑着赶了进来。

  她也不是第一天碰见这群没家教的孩子进来欺负阿离了,所以在看到他们出现在院子里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叱骂着赶人:“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跟你们说过多少回了不许进来不许进来!”她看着院子里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的样子,想到之后清理的活又得她来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走走走,还不走!一群有爹生没娘养的小畜生,看我今天不去找你们家里人算账!”

  刘母拿了扫帚柄就要冲过去打人。然而这群小孩寻常只要看到她被气到了的样子就已经四散开去逃走了,可今天却是她都已经冲过去了,他们都还只赖在地上哇哇大哭。

  “哦哦!要被打咯!”孙鹏在旁边一边吃着烧鸡一边起哄。

  直到走得很近了,刘母才看到这群小孩捂着的脑袋上正在流血,血都已经流到他们下巴那里了,搞得掌心指缝里头都鲜红黏糊糊的。

  她被吓了一大跳,连忙将手中的扫帚扔开了:“你们怎么弄的!怎么满脑门的血!”

  “她……”其中嚎得最响亮的那个男孩指着一旁作壁上观的离暮雪,“这个傻子……呜呜……她打我们!”

  离暮雪已经把凳子往屋门里拖进去了些许,此时端正地坐在那儿,气定神闲的,也不做声,只冷眼看着这出闹剧。

  刘母狐疑地在她身上过了一遍,随后一把揪住这个男孩的衣领就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怒骂道:“我呸!你们这几个没教养的杂种东西!我家姑娘还被拴在那儿呢,隔这么远怎么打的你们?你们赶上门来欺负她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可真当我们家没大人了是不是!”

  “赶紧滚出去!”刘母一一将这几个孩子拖起来,拿着扫帚将他们往外赶。寻常在孙钱氏面前唯唯诺诺的人,碰上讨人嫌的孩子,倒也颇有几分泼辣的气焰。“藏了贼心的下贱坯子,再让我逮着一回,看不打断你们的腿!”

  几个头破血流的小孩哭着被赶出去了。孙鹏前后望望,趁刘母还没回来,抱着烧鸡三两步跑到了西屋廊下。他捏着鼻子看了眼那些被扔过来的碎石头和臭鸡蛋液,瘪起嘴:“真臭。”

  跟阿离的瘦小不同,孙鹏被孙钱氏养得又白又胖,本就不大的两只眼睛都快被脸颊上的肉挤成缝了。这样的长相本就容易显得蠢笨,偏他年纪小小却总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仰着鼻子看人时,更显得模样滑稽又可笑。

  他见离暮雪只瞥了他一眼就没再搭理他,还以为她又是跟以前一样在发呆,于是从台阶上跨上去,炫耀似的扯了一只鸡翅膀伸到离暮雪面前晃了晃:“看,烧鸡——好香啊!”

  然后在离暮雪的目光被他吸引过来时,他猛地将鸡翅膀收了回去,得意道:“哼,笨蛋傻子,才不给你吃。”

  离暮雪斜眼看着他趾高气昂的劲儿。片刻后她挑唇冷哂了一声,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接将对方手里鸡翅膀打飞了出去。

  “我的鸡翅!”眼看着鸡翅膀就要掉地,孙鹏下意识地就跑过去接。笨重的身体往前倾去,离暮雪见状伸脚就在他踝上一勾——嘭!肥胖的小男孩面朝下砸在了地面上,怀中抱着的烧鸡滚了两圈,正正好落进臭气熏天的那滩鸡蛋液里。

  于是继那几个被打破了脑袋的小孩之后,院子里又一次响起了嚎啕大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