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旋却不关心这个,只问道:“仲明,你都伤哪里了?有多严重?告诉我。”
宝琴模仿苏仲明的声音,答道:“说了你也不懂,倒不如不说。你先听我的,把茶水先喝了。”话落,抓起李旋的一只手,轻轻贴在杯壁上。
苏仲明的茶,李旋自然不会拒绝,拿稳杯子,干脆地饮了个干净。
只过了一会儿,他又听到苏仲明的声音,那声音说:“好好休息吧,等醒来的时候就到了。”说来也巧,这声音刚落下,他便觉得头很晕,便闭眼昏睡过去。
马车并未驶出桃夏王城,而是绕了一条稍远的路,绕到了王宫的后城关,再度进入了王宫,绕过了几条长街,来到了一个偏僻之地,紧接着,马车停了下来。
楼天应在楼上望台处早已看到归来的马车,转过身,即刻下楼。宝琴从马车里出来,向楼天应作揖,随之恭敬道:“已顺利完成陛下的吩咐,特来复命。”
楼天应高兴起来:“好!孤果然没有看错你!不费孤的一兵之力就能把孤想要抓的‘老鼠’给活着抓到了!”随之,又对其他人下令,“还愣着干什么?把人带进去!”
护送马车的几个汉子,立刻将昏睡于车中的李旋抬出来,七手八脚地抬进楼宇,抬进了藏在深处的牢房。原来,他们皆是宫中侍卫所假扮。
一局即胜,楼天应难抑欣喜,又对宝琴说:“宝琴!你立下这等功劳,若想要什么奖赏,尽管开口,孤尽力而为!”
宝琴恳求道:“金银财宝,宝琴一概不要,只求陛下让宝琴去市奉王后!”
楼天应意料不到,愣了一愣:“你不要荣华富贵?反倒是要去当他的殿上宫女?!”顿了顿,不由轻叹:“你们女人的心思,孤实在是很不明白……”
为防止节外生枝,宝琴特意道:“宝琴在这深宫中,除了为太后献艺,已无别的事情可以做,若去市奉王后,还能替陛下安抚好王后。”
楼天应无从寻得破绽,便认定是实话了,答应道:“你的请求,孤答应了。待孤成亲之后,便由你来侍奉他左右。”
宝琴含笑着作揖:“多谢陛下。”
不知道到了什么时候,李旋苏醒过来,一股寒凉侵袭他全身,他的神志很快地在他的脑海里重新凝聚成晶,然而残存的药效仍使他感到微微眩晕。
他甩了甩头,增添清醒,并自己问自己:“我这是在哪里?仲明呢?还是……我一直都在做梦?”
片刻后,一个声音扬起,向他宣布:“没错!这是你的噩梦!但是,这并不是一场梦,而是你真正体验到的噩梦般的痛苦!”
李旋立刻站起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脱口:“谁?难道是——”
楼天应干脆告知:“你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我要你死你便要死,全凭我的一个命令。”
李旋始知是骗局,质问道:“仲明人呢!?你把他怎样了!”
楼天应淡淡道:“你放心,有我每天陪着他,他在王宫里过得可比你好。”
李旋脱口:“我不信!他不会愿意和你在一起!”
楼天应冷冷一笑,随即道:“不然,你以为引你进陷阱里的会是谁?”
李旋肯定道:“不会的!这一定是你设下的陷阱!”
楼天应负手于后背,只道:“我不想和你说太多毫无意义的话,把你抓来,不过是为了冲我和仲明的喜事而已。”
李旋不由握紧了拳头,脱口:“仲明早已与我许下了三生三世,也早已与我成亲!你这样做,就是抢夺霸战他人之妻!”
楼天应本想心平气和,但总被李旋逼上悬崖,步步无法退让,终于隐忍不了而浇上了怒火,脱口答道:“对!我就是抢了你的人!因为他原本是属于我的!你就等着喝我和仲明的喜酒吧!”
悻悻转身,楼天应不愿再多说什么,断然离去。
李旋虽胸腔之内燃烧着一股怨怒之火,却也只能静静地坐下来。
不怨自己一时糊涂误入圈套,不怨宿敌的阴谋狠毒,只怪这双无情的眼睛在最有危难的关头,没有打开出一道金光,指点他面前的路。
一夜过后,翌日清早,雪才刚停了,苏仲明仍蜷缩在被窝中,偷点懒儿,打算晚点再起床,屏风外面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他都充耳不闻,佯装还在睡。
“里面没有动静,大人是不是还在睡?”
“要不,叫醒大人吧?”
“可我真怕他发火呢……”
“听说他发火可吓人了,前前后后都换了几拨人来服市,我们会不会也……”
“漱口水和洗脸水要是凉透了的话,只怕不仅被大人骂,连陛下也要龙颜大怒的……”
“这,这可怎么办呀……”
虽是低声,但这七嘴八舌的都一个不漏地被苏仲明听见了耳朵里,无奈地耸了耸肩。
今天,要做什么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