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堆成的鸡窝

  休息了几日,萧南卿已经可以行动自如。张老汉家中只有两口人,张老汉和他的儿子,一个年约三十岁,身形高大,智商却如五六岁儿童一般,名叫小宝。

  天已经放晴,山里空气清新,水雾缭绕,满目翠绿,安静怡人。夏星眠搀扶着萧南卿出来,小宝看到她,立刻乐呵呵地跑出来。

  将一束野花递给她,“姐姐,给你。”

  夏星眠伸手接过,对着他莞尔一笑,“真漂亮,谢谢小宝,是小宝摘的吗?”

  “嗯嗯。”小宝挠了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小宝真乖,去玩吧。”夏星眠从腰间掏出一小包蜜饯递给他。

  “谢谢姐姐。”小宝兴奋地接过。

  萧南卿在一旁看着,脸色不佳,那包蜜饯明明是哄他吃药的,现在全部给了一个傻子。

  还有她对着一个傻子笑得那么开心,莫不是还想撩拨这个傻子不成?前两天还说喜欢自己,一转眼又忘了干净。

  越想越觉得胸闷,郁结于心。又不能跟一个傻子生气,只能在一旁生闷气。

  夏星眠见他这般,轻轻捏了捏他耳朵,“萧南卿变醋精了?”

  “没有。”他矢口否认,男人的面子是很重要的。

  她踮脚在他耳边低语,“等会儿我跟小宝去河边抓鱼,今天做水煮鱼吃,要一起去吗?。”

  抓鱼,他脑海中浮现出她脱了鞋袜,露出圆润的脚趾,她的脚小而软,净白而饱满,他是见过的,盈盈一握,只有他手掌般大。

  当然要去,自然是要去的,这点毋庸置疑,女子的脚只能夫君看。他可不能让她平白被一个傻子占了便宜。

  连着下了多日的雨,山涧的水涨了不少,不过还是有不少鱼虾。他们带着竹篓,夏星眠将竹篓放置在一个水流处。

  刚欲褪下鞋袜,却被萧南卿制止了,她疑惑的看着他。

  “危险,你在这里呆着,我下去。”说罢,褪下自己的鞋袜,将裤子卷到膝盖处。

  “你身子还未痊愈。”夏星眠担心他的身体。

  “已无大碍,乖,在这里等我。”他带着一个木质的鱼叉下了水。

  夏星眠无奈,找了块干净的石头坐下,看着他和小宝在水里忙活。脚下又不少石头,被青苔包裹着,竟是一般大小。

  她觉得挺有意思,拿起一个砸向萧南卿,看见水花在他面前四溅,不由捧腹大笑,恶趣横生。

  萧南卿无奈地摇摇头,一条大鱼眼看就要到手了,就这样被她惊走了。

  见他不生气,夏星眠也觉得没意思,用随身的小匕首将一块石头上青苔刮去。

  忽然觉着这石头的形状颜色有些怪异,再细看,那里是石头,分明是一块银锭。又刮了几块一样的,皆是银锭子。

  “萧南卿,南卿。”她连忙唤河里的萧南卿。

  “怎么了?”萧南卿见她叫得急,误以为是被蛇虫咬了,扔下鱼叉跑了过来。

  夏星眠将手中的银锭递给他。萧南卿诧异的结果,这荒郊野岭哪来这些许银子。莫不是过往的富商遗失的?

  二人找了一圈,片刻功夫竟找出几十块银锭子。

  小宝抓了一条大鱼,兴奋地嚷嚷着,冲两人奔来。

  “哥哥,姐姐,大鱼,大鱼。”他开心的蹦起来。

  到两人跟前,见他们手中,拿着那些银锭子,嚷嚷着说:“石头,石头。”

  “小宝,你见过这些石头?”夏星眠试探着问道。

  小宝歪着头,想了半天,嘴里嘟囔着,“石头,石头,垒鸡窝的石头。”

  萧南卿与夏星眠面面相觑,将那些银锭子找了个地方放好,收了渔具,跟着小宝回家。

  果然在院子角落里,发现了小宝口中的那个鸡窝。萧南卿用匕首刮去表面干枯的青苔,竟然都是银锭子。

  夏星眠不由想起萧墨川曾经跟她提过五十年前有一批三百万两税银遗失。又问了张老汉此处是何地?答曰:“定远村……”

  细细打量那银锭子底部赫然刻着「江南税银」四字。莫非真的是当初那批税银?

  俩人将银子收起,全然当无事发生。萧南卿心中却有另一番打算。

  小宝抓了一条大鱼,鱼篓里又有不少虾子。夏星眠做了鱼头豆腐汤,水煮鱼还有小虾糊饼。三个大男人吃得精精有味,不一会就吃了个精光,小宝还拿鱼汤扣饭。

  张老汉乐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傻儿子,突然叹气起来,这要是自己百年之后谁来照顾这孩子。

  用了晚膳,夏星眠收拾了碗筷,又烧了热水给萧南卿擦拭身子。

  铺好被褥,萧南卿却没有上床歇息的意思,只是双手负于身后,在屋里来回踱步,这三百万两倘若充作军饷,扩充军队,日后夺取皇位岂不又多了一分胜算。

  “不歇息吗?”夏星眠钻进里侧的被褥。

  “就来。”萧南卿有些心不在焉,上了床榻还在想那三百万两银子的事。

  夏星眠觉得他有些反常,轻轻推了推他,问他怎么了?

  萧南卿勾唇一笑,将她拥入怀里,在她额前轻啄一下。

  “我有一件事很好奇,南星楼的星是何意?”南可以是南宫,也可以是萧南卿,可星是何意。

  夏星眠在他的掌心比划着,写下三个字?

  “夏星眠?”萧南卿蹙眉,不知何意。

  再问,她只是笑而不语。

  “早些睡吧。”夏星眠侧身躺下。

  萧南卿钻进她的被褥,薄唇贴在她的粉嫩的脸颊上,粗糙的手掌不安分的覆在她的腰肢上。

  夏星眠推开他,说是自己累了,让他回自己褥子。

  连着被拒,萧南卿心生不满,佳人在侧,只能看不能碰,真当他不近女色。

  “若是萧墨川你定是愿意的?”他吃起飞醋,细想想,虽然她与萧墨川没有圆房,不定私下如何亲密,越想,心中愈发觉得不是滋味。

  她也不哄着,赌气道:“是的,他是我夫君,自然是愿意的。”她只是想解除了跟萧墨川的关系,在与他一起。

  他听了更是生气,脸上青筋绽出,“你既不愿意,何苦三番两次招惹我?”

  “我就招惹了,你不上钩就行了。”话赶话,两人竟有了拌嘴之意,“你们这些男人个个三妻四妾,左拥右抱,脏死了。”

  “萧墨川那么多妃嫔,你这皇后不也当得挺好?”他越想越气,她若想当皇后,待他日后夺了皇位,登基为帝,封她为后便是了。

  男人就像狮子,得顺着毛发捋着。他这是吃醋了,真是个醋精。

  按下性子哄着:“好了,别生气了,我不喜欢萧墨川,一点儿也不想当他的皇后。”

  他这才有了笑模样,亲了亲她细致的脸蛋,轻轻地摩挲着:“那当我的皇后可好?”

  “当你的王妃。”她噗嗤一笑,勾着他的脖子道:“我的心很小,我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

  “真是贪心,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他轻刮一下她小巧的鼻子笑道。

  “若真是这样,那我情愿死也会离开他,我的男人必须从里到外,身心如一只属于我一个人。”她神色坚定,没有半分玩笑的模样。

  见她认真,萧南卿也敛起笑容,正色道:“我萧南卿发誓,此生只会爱你一人,绝不会有第二个女子。若有违背,余生必受蚀骨灼心之痛。”她一个已经让他招架不住,哪还敢再去招惹其他的。

  “你若违背誓言,我定会毫不留情的离开你。”她赌上全部留在这里,只为他。从此也不再寻死,不刻意去寻找《魏氏食谱》。

  “不会。”他将她拥入怀中,梦呓般吻上她的额头。

  有她一人足以,心不过巴掌之大,哪里容得下那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