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扭头看向镜子外的橘猫。橘猫舌头伸在外面舔着爪子，那露出的舌头粉粉嫩嫩，跟镜子里的画风相差甚远。因为馋孔梦的早餐，它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你看到了吧？”大橘刻意压低声线，配合镜中的可怖模样。
孔梦：“嗯，看到了，你舌苔有点厚，大概是积食，这几天少吃点。”
孔梦没有被吓到……对此大橘有些失望，不过这失落转瞬即逝，毕竟孔梦经历过那么多副本了，也不是没见过妖形。
孔梦放下镜子，“这镜子里的不是你吧？”
“当然不是，这位可是我们祖师奶奶。”大橘颇为自豪。
“所以，这面镜子照祖宗十八代？”孔梦又拿起镜子照自己，镜子里依旧是一团雾气，仿佛打了浓重马赛克，什么都看不清。
“不不不，这镜子照的是本源，我是猫妖血统，这里显示的是我的血统初代的形态。”
“那我这样的是什么情况呢？”
这把大橘给问倒了。一般来说镜子里展示的无非两种情况，第一有血统，镜中会显示血统形态;第二，没有妖魔血统，镜子中就是空白。像孔梦这样似是而非的，它还真想不出是个什么情况。
孔梦也没指望大橘能给出他答案，他捏着镜柄在手中把玩着，“也就是说只要在这面镜子中能显出原形的，就是实验室的准/正式试验品。”
大橘点点头。
这镜子的作用其实就和照妖镜差不多，只是这侦查类功能顶多算个辅助道具，在实验室中根本派不上多少的用场，为什么居然能有那么高的评级。要知道，楚楚那把能杀死怨灵的匕首都只有C级，而这面镜子是A级，那么一定还有特别之处……
孔梦思考时，大橘的声音从旁传来——“这只乌龟你没照过？”
孔梦：“照过了。”
孔梦当然照过。而且，是在他发现镜子中照不出别的物体后的第一时间，他就想到了他的小乌龟……
当看到镜子中一片空白后，他就放心了。
不过原本，孔梦也没觉得自家的绿绿会有什么问题。
毕竟作为一个养宠达人，孔梦在进入实验室之前养过很多动物，除了猫，因为体质的关系养不了，其他基本上可以合法饲养的他都养过，但后来被他放生的放生送人的送人。
主要是因为他在实验室里面见识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妖怪，什么向日葵、什么蟋蟀、什么海参……简直是万物可成精。
原因很简单。假设一个人在副本中被猫妖追杀过，试问他出来后还会养猫吗？孔梦虽不至于那么惨，但里面的妖物大多丑陋，对他多少还是造成了一定心理阴影的。
得亏还没让他在副本里遇上过一只乌龟，不然他养的这只绿绿估计也早被扔了。如果说，昨天镜子里照出个什么王八精，他保证今天大橘就看不见这只乌龟了。
孔梦说的时候平静，大橘却表现出及其诧异：“什么！这只乌龟居然没有血统。”
孔梦淡淡：“没有血统不是很正常吗？”
孔梦第一次从实验室出来后，他就开始观察身边的动物，最终他发现它们都毫无灵智开化的迹象，久而久之，他得出的结论是，要么实验室和现实世界是两个平行世界，他只是凑巧进入；要么就是他观察的样本数量不够大，他身边的这些动物都不是实验室的试验品。
当然，绿绿作为他唯一剩下的宠物，更是受到了堪比FBI的精密侦查。从各种钓鱼试验到电子监控，孔梦用过各种手段，但人家只知道做一只养生龟，最爱的是趴在角落晒太阳，根本不像有灵智的样子，很多时候孔梦甚至产生了自己养了块化石的错觉。所以他也压根没觉得自家绿绿有什么妖物潜质，或者会拥有什么血统。
“一点都不正常，龟是最古老的族群，追溯到上古那就是大妖级别的，而且龟天生灵气就足，繁殖速度也慢，繁衍到现在大量的乌龟都存在灵智，不像我们猫，因为血统杂乱，大多都毫无灵性了。”
孔梦挑了挑眉，对大橘的话表示质疑，“既然你讲概率，那怎么解释我一只乌龟都没遇到，却一次性遇到了三只猫。”
大橘没孔梦那么能言善辩：“……总之你相信我，这只乌龟绝对有问题。”
说完这句话，大橘就发现孔梦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盯着它。琢磨了一会，大橘心领神会。孔梦眼中的意思：比起它，我觉得你更有问题。
“那这样吧，”孔梦把那碟培根放到笼子前，“我再问你个问题，如果你能回答的话，培根归你。”
看着那少得可怜还不够它塞牙缝的碟子，大橘还是不争气地咽了口口水，“你问吧，我试试看。”
“在副本里楚楚用的道具为什么会对BOSS失效？”这也是孔梦一个想不太通的地方。自称楚楚的人且不论她的身份和目的，她当时是报着一击必杀的绝对信心的，而且那攻击对怨灵也确实奏效了。但她却在怨灵消失后被附身，这是在孔梦看起来及其不合理的地方。
大橘显然知道很多隐情，因为在怨灵消失时，它当时的情绪非常激烈。它在害怕，怨灵消散当然不是什么值得害怕的事情，事后孔梦回想起来，它当时大概就知道楚楚身上会有变故。并且，这件事的内情和它苦苦隐藏的秘密应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果然，在孔梦问出这个原因后，大橘陷入了某种纠结情绪。它思考良久。孔梦也有耐心，就这么静静等着。
许久，大橘抬起了脑袋，它并没有说话，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桌上。
大橘轻声：“我真的是有苦衷的，这里面牵涉太广，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再告诉你。”
孔梦：…………
大橘发现孔梦的眼神再次变得奇怪，但这次它阅读理解失败了：“你这眼神什么意思？”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这台词耳熟，中/情局什么时候开始招猫妖特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