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听说你是阎王的私生子?>第9章 旧照片里的女生(三)

  “你上初中那会儿,是公元多少年?”

  “额……”还用得着加上公元两个字吗?“大概是2015年吧。”

  楚辞勾唇一笑,“未浠,你还记得你妹妹曾经在落雪谷里一趟就是十二年吗?”

  “当然记得。”她抱起胳膊,“难不成,你的意思是……”

  她挑了挑眉眼看着楚辞。

  “我们都知道,未眠因为魂体不稳,从2003年十月份开始就一直昏迷,到2015年的七月份才醒过来。绿幸说,她是困在了梦魇里,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她有可能根本就不是被梦魇困住,而是魂体……去了其他的什么地方。”

  “一般被困在梦魇里的人,醒过来后应该对梦中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未眠不是,她哭了很久,只是记不起来为什么会哭。”

  “没有人知道这十二年里,她经历了什么。”

  “我有个大胆的假设,未眠会不会是来到了凡界?成了……”他看了眼江寒后才继续说下去,“或许是成为了江寒他姐姐,或者是妹妹。有没有这个可能?”

  “不可能!”别未浠一口回绝,“怎么可能?未眠死了许多年,成了小鬼后魂体不稳,就算她的灵魂在凡界待了十二年,可她也没有相依附的躯体。没有躯体可依附的魂魄,在凡界待不过三天。”

  “那会不会……是因为江寒他妈妈在生孩子时,孩子生下就没气了,所以未眠的魂魄才去挤了这个躯壳待着?毕竟,一个新生婴儿的灵魂不稳,极易消逝。”

  “你这么说,好像也有点道理。可……”未浠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江寒身上,“可你不也说,江寒对未眠没有印象吗?”

  “这个嘛,”楚辞回头去看江寒,他站在原地静静地听俩人分析。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封闭了那段记忆,只是我们目前还不知道罢了。”

  “那……线索断了?”江寒问眼前这俩人,他俩都摇了摇头。

  “你有空好好想想吧。有时候,对于已死之人,就比如是一件衣服,一本书,或者是一扇门,都有可能成为记忆的载体,从而封闭了你们这些宿主的记忆。”楚辞拍了拍他的肩,重新坐回沙发上。

  “记忆的载体?”江寒敲了敲脑子,还是一头雾水。

  自己都当了多少年的独生子,突然多出来一个姐妹,人生还真是奇妙。

  “阿辞!邬氏有消息了。”别未浠突然说道,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着电脑屏幕,一个红色的点出现在地图上。

  “这里是……森郊公园。”江寒说,“那个公园现在已经封锁了,好像是因为几年前,有个女生死在了那里,在那之后就有人开始流传说那里闹鬼。”

  “我这个搜索软件是根据灵体所发动的幻术为凭借,进而锁定他所在的方位。既然如此,那就说明邬氏在那里制造了幻像。”别未浠快速敲打着键盘:“我试试可不可以黑进森郊公园附近的摄像头,你们先去那里看看,要赶快抓住他交给冥愿阁,不能再为祸人间了。”

  黑客大姐啊!

  江寒打量着一旁的别未浠。

  “那行,江寒你待在这里别乱跑,我去一趟很快就回来。”楚辞正要离开,江寒上前抓住他的胳膊,扭头问他。“你知道森郊公园怎么走吗?”

  “我……”楚辞低下了头,虽然这俩年他一直呆在白城。但说来惭愧,他好像只知道学校的方位,也就是城南附中。

  “行了,我带你去吧,”他拉过楚辞的手,还是依旧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是因为楚辞他只是一个灵体吗?尽管江寒一早便知道他已经死了六百多年,没有温度也很正常。但每当自己握住他那双冰凉的手时,心头总会有些难受。

  江寒不知道楚辞是因为什么才早早离开了人世,他一直笑着,像没有烦恼一样。

  可越是笑得天真灿烂的人,就越是这世间可悲的人。

  “楚辞……”两人一起离开了别未浠的办公室,江寒走在他前面,轻轻问他,“你……到底是因为什么……才……”

  “别问好吗?”楚辞把食指搭在他嘴上,低着头靠近江寒,“走吧,一起去抓那只饿鬼。”

  他朝他一笑。

  森郊公园在白城一中的正北方,也就是在宿舍楼的背面。

  生满铁锈的栏杆上爬满了爬山虎,在一片绿油油的植物里,更加突现出栏杆的破败。公园中间有棵大榕树,长长的枝条垂在地上,根须万千。树下有几条长椅,周边是用大小不一的鹅卵石铺就的小径,长满了枯黄的野草,凋零破败。

  江寒轻轻地推开栏杆尽头的铁门,恍惚间,有道白光在他眼前绽开,公园不见了。

  他揉了揉眼睛,四周又是另一番景象,有用干枯的麦草做屋顶的泥面小屋,有小孩衣衫不整地跪在街上磕头,有死人躺在粗糙的平板车上,一群人在哭。

  他左右张望,有个小孩从他面前跑过去。本以为会撞个满怀,谁知那个孩子从他身体里穿过,跑向远方。

  江寒看着自己的手,他像个幽灵一般,触不到任何人,也没人能看到他。

  那个小孩突然回过头,看着江寒。

  “我一定会回来的。”他握紧自己的小拳头,气狠狠地对着江寒说。

  江寒走近他,却没有从他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他后知后觉地转过头,原来那个小孩说的是他背后的那间小商铺。

  那是个门面很小的铺子,门檐上有张横幅,上面用毛笔龙飞凤舞地写着“鄔氏當鋪”四个大字。因为是繁体字,江寒看的很费劲,看了许久才大概看出是邬氏当铺。

  邬氏?

  这不是那个饿鬼的姓吗?

  江寒心头一惊,他轻手轻脚走进店里,只见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背头男人站在柜台前,他一身长袍,右手拨着算盘,左手手心握着一副淡青色的玉佩。嘴里念念有词,“十五,二十七……”

  突然一旁的电话响了起来,他忙过去捏住话柄,笑得谄媚,唤电话那头的人叫了声“邬四爷。”

  又是个姓邬的?

  “事情办的如何?东西拿回来了没?”电话里的男声压的很低,像是在掩饰身份一般,不让别人听出来。

  “四爷,那小子今早就拿了玉佩过来,说是他娘病重,拿玉佩当些银子好去买药。我看这玉佩是个好货色,最少得值十万两啊。”

  “那你给了他多少?”

  那长袍男人笑了笑,“小孩子不识货,我就只给了他二十两,拿去买点窝窝头还能吃上好些日子呢。”他眼珠一转,握紧手里的玉佩,问邬四爷:“那四爷可是想要从我这儿拿回这玉佩?”

  “我邬家的东西,自然是要拿回来的。邬家这些年待你不薄,说吧,要多少银子。”电话那头的人躺在靠椅上,轻轻转动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目光深沉望不到底。

  “这既然是邬家的东西,那小的自然是双手奉上,谈银子做什么?”他把玉佩放进一个狭长的盒子里,里面有铺好的锦缎。伸着手指轻轻划过那冰凉的玉,“那赶下午,小的就让人给四爷送回邬府里。另外,这生意上头的事,还请四爷多多关照。”

  邬四爷勾唇笑了笑,“生意上的事,自然是少不了你的。昨晚扬州的那批货下午五点到码头,你去城郊码头候着吧。替我看好货,少不了你的好处。”

  “那是那是,小的一定办好。”

  “不过……”四爷拿下扳指,把它放在一旁的檀木桌上,“盐帮的人可是看在眼里的,这要是出了事,邬老板……你知道后果吧?”

  “知道知道,那小的就不打扰四爷了。”他挂了电话,把那枚玉佩包好,冲里屋喊了声:“二楼。”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掀起门帘,笑着问:“爹爹可是有事找二楼?”

  “你去把这个送到邬府,爹给你十两银子自己买东西去。”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荷包,里面装满了碎银子,又把装玉佩的盒子交到女孩手上,“把你的小背包背上,路上慢点走。”

  “爹爹为什么又要女儿去邬府啊?”那小丫头一拧,嘟起嘴转过身,“邬府都是一群大坏蛋,把爹爹都赶了出来,爹爹为什么还要二楼去送东西?”

  “好二楼,爹爹当年是干了错事,四爷还留着爹爹在甘城,爹爹很知足了。他们对爹爹很好,二楼你别这样。听话。”他蹲下轻轻揉了揉那小女孩的脑袋,“去吧,早点回来,让你娘给你炖了鸡腿,回来吃。”

  “那……那女儿先走了,”她跑回房里拿起自己的小背包,把盒子和银子放了进去,“爹爹再见。”

  她蹦蹦跳跳下了台阶,江寒一路上跟着她。

  二楼买了两串冰糖葫芦,一路上蹦蹦跳跳,两个小辫子一上一下飞舞着,穿着红色的裙子,这条路上人少,她身上的红色是这里最亮眼的一抹色彩。

  江寒不由得笑了笑,跟着她走在旁边,她应该看不到自己吧。

  “所以说,你跟了我一路,你想干什么?”她突然转过头来看着江寒,用稚嫩的童声对他说道。

  “你……你能看得到我?”

  江寒清清楚楚地从她眼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他一脸吃惊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