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我怀了太子他皇叔的崽>第44章 . 跪下 是太子身边的余孽,他都要一个个……

  破晓时分, 辘辘的车轮声在宫道回响,雕梁画栋的马车驶出皇城。

  转过街角,马车停在国公府门前。

  柳儿扶着沈晚踏下马车, 看着紧闭的朱门, 她有些疑惑。

  喜事刚过, 匾额四周还留有红色的绸缎, 正门口贴着大红色的喜字,只是伫立两座石狮像放着正红的绸布, 平日里守门的门房此刻也不见踪影。

  她素手推开朱门, 绕过曲廊,越过两旁林立的水榭, 来到花厅。

  路上满目的大红之色,花厅阒然无声,偌大的屋子也空无一人。

  沈晚转道又去江采薇屋里, 她步履行急,迈过门槛大步走了进去:“娘。”

  江采薇失神地坐着, 听到女儿的声音, 她面露喜色, 起身相迎:“沅沅。”

  沈晚小声道:“今个儿是怎么了?府上怎得没有人?”

  三朝回门亦是府上大事,可她回府竟连看门的门房都不在,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江采薇迟疑着道:“你哥哥要娶妻了。”

  沈晚愣了愣,“许的谁家姑娘?”

  江采薇扶额头疼的说道:“嘉仪县主。”

  她曾属意苏侍郎的次女, 想要撮合沈景延与苏侍郎的女儿,可惜事与愿违, 嘉仪县主以命相搏,不应允这门婚事他们国公府日后得备上骂名。

  沈晚有些讶异,言侯爷他膝下唯有嘉仪县主一个女儿, 她们年事已高才得了这个女儿,自然万千宠爱于一身,但她性子刚烈且执拗认定的事情就非做到不可。

  长久以来言侯娇宠着这颗掌上明珠,偏生她喜欢上了沈景延。

  言侯知道嘉仪芳心暗许,却迟迟不肯点头让她嫁进沈国公府,也并非他们侯府眼界高觉得高攀不上国公府,而是觉得这门婚事不太登对。

  况且沈景延心不在此,对嘉仪县主没有半点喜欢,言侯怕女儿受委屈自然不肯依从她的想法。

  但嘉仪县主固执的想要嫁给沈景延,可清楚当年内情的人都知道她到底为了什么。

  江采薇看她神色俱冷,柔声道:“沅沅,你切莫怪罪嘉仪县主,她幼时生的那场大病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沈晚唇角轻扬,笑意恬淡:“我当然不会怪罪,嘉仪县主今后是我的嫂嫂,我自得敬重才是,婚期定在何时?”

  江采薇低声道:“三日后。”

  平素见到嘉仪县主,她只觉得端贤淑婉,可如今看来竟没有半点女儿家的矜持。

  “嘉仪县主就如此心急?”沈晚疑惑不解,她敛起眸底哀色,心忖事情也不能一概而论。

  江采薇喟然叹息,“只是你哥哥……”

  沈晚由衷的说道:“我想哥哥娶了嘉仪县主,自然会善待她。”

  江采薇微微颔首尔后问道:“容王殿下呢?没有同你回来?”

  卷翘的羽睫轻压下,沈晚垂眸淡声道:“王爷政事繁忙,一时走不开,所以让我先回府。”

  江采薇掀眸定定瞧她,静默几许道:“沅沅,既然回来你就去见见你兄长吧,他闷在房里不愿出来。”

  沈晚点头允了,旋即转身朝沈景延的院落走去。

  兄妹二人所住的院落离得极近,到沈晚的漪澜苑不过几步路,一晃眼她便来到沈景延的汀书阁,

  沈景延:“沅沅,你回来了?”

  沈晚顾不上仪态,小跑到他面前:“哥哥你要娶嘉仪县主为妻?”

  沈景延并未回答,他低下头沉默片刻说道:“她以性命相要挟,我没有办法。”

  话到唇边便止住了,他清楚已无力回天。

  “哥哥,你既然不喜县主又为何要应下婚事?”沈晚语气急,浑然未觉他冰冷的神情。

  哪怕因当年一事愧疚,但也不能毁了兄长仕途。

  沈景延视线变得明朗,他笑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放心吧,哥哥不会委屈自己。”

  他明白自己娶了嘉仪县主后会怎样,言侯缘何老年得女,是因为先帝忌惮他功高盖主,元贞帝登基后有所缓和,言侯夫人也顺利有孕诞下一女,为表忠心言侯也自求旨意,希望陛下以公主之礼相待女儿,因而才得了县主的封号。

  而他们都心知肚明,娶了公主的驸马不得入仕为官。

  事已如此还有转圜的余地?

  他没有勇气改变,因为他心中有一份亏欠属于嘉仪县主。

  沈晚脸色一白,“哥哥,可是你就不怕嘉仪县主……”

  沈景延却坦然道:“怕什么?娶妻而已,你怕我被她压着不成?”

  沈晚犹豫半晌嗫嚅道:“哥哥你要好好待嘉仪县主。”

  “我自会好好待她。”沈景延面上表情冷然,他又问:“容王待你可好?”

  沈晚皱着眉道:“不要提他。”

  *

  南街醉翁亭。

  靡靡之音如青烟缭绕,曲调柔和清婉仿佛女子踏歌而来。

  楼下的店小二引贵客到雅间小坐。

  男人衣冠楚楚,头束紫金冠,只可惜迈阶时他的腿稍显无力,身旁的侍从几次想扶他都被他冷冷的甩开。

  “滚开!孤能自己走。”

  卫恪冲着侍从怒喊。

  侍从垂首不敢言语他心惊胆战的看着太子一步步的踏阶直上。

  卫恪甚是费力地攀附着扶栏走到雅间他推开那道紧闭的门,郁郁的苏合香似烟似雾铺面而来 。

  他咳了两声,盯着绛色青釉香炉里冉冉腾起的香雾,他厉声道:“王公子迎接远客难道就是这样的礼遇?”

  纱帐半遮半掩着男人的面容,卫恪看不清他的样子貌只觉得他有些面熟,但很快他又摒弃了脑海里的想法,因为那王公子的声音实在嘶哑,还透露着些许疏冷。

  “太子有求于人却要我以礼相待,又是何道理?”卫琅不动声色的驳斥 ,状似无意却有似有意的说着他不知谦逊。

  卫恪理直气壮的冷哼道:“孤找你谈买卖你应当盖恩戴德,你开个价吧,要多少两黄金才肯帮孤。”

  卫琅把玩着玉石,轻描淡写的说道:“我要的报酬,太子殿下怕是给不起。”

  卫恪睥睨看他,讥笑道:“孤是太子而你一介平民百姓除了行商之外,又有何处能与孤比?”

  言下之意便是觉得他身份低微,根本不配与他提条件。

  卫琅沉思了片刻,薄唇轻勾他单手支颐,好整以暇的看着帷帐后的男子,“醉翁亭向来只待有诚心的客人,哪怕太子殿下身为储君,未来的天子也得按照我们醉翁亭的规矩。”

  卫恪冷声道:“孤就是不想墨守成规,你又能拿孤怎样?”

  卫琅闭上眼缓缓道:“太子殿下私逃出宫,陛下可知道?倘若我命人谣传太子殿下狎戏窑女,殿下的储君之位还能保得住吗?”

  卫恪乌黑的眸牢牢地盯着他,“胡说八道什么?孤何时去过勾栏院?”

  卫琅挑眉,慵懒的琥珀色瞳眸划过一丝厌恶:“醉翁亭的名声太子殿下再清楚不过,还需要我解释什么,太子殿下不诚心,还是早些回去吧。”

  卫恪不耐烦道:“你当孤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意儿吗!王公子至少要给孤一个回答!”

  元贞帝已有改立储君的意思,他不惜代价出宫,就是听闻醉翁亭的大东家是有名的谋士,便想一探究竟如他真能成事就让他助他夺取皇位,没成想所谓的谋士竟这般不识抬举。

  卫琅端起茶盏悠然的呷了口,修长的指沿着杯沿轻转了一圈,遂道:“东宫将要易主,太子殿下心急如焚,唯有我能帮殿下。”

  卫恪猛地震住他颤声道:“你怎么知道?”

  卫琅缓缓道:“宫里有我的亲信,我自然知道。”

  卫恪不管他僭越,急忙道:“依先生看,孤可有胜算?”

  卫琅一言不发,半晌后他眼神轻蔑,语气微沉:“没有胜算。”

  卫恪眉头紧皱这时他身后的侍从突然小声说道。

  “殿下,这位王谋士脾气古怪,您得顺着他,若不然他无法解惑。”

  侍从的话提点了卫恪,他道:“先生莫要生气,方才是孤有些性急,还请先生宽恕。”

  卫琅轻笑道:“如若太子殿下真的诚心,那就请跪下。”

  卫恪面色陡然一变,怒不可遏道:“放肆!竟敢让孤跪你?你算个什么东西!”

  卫琅搁下茶盏,站起身就要走。

  侍从眼看形势不妙,干脆替卫恪跪下,他俯身磕头,“太子殿下乃万金之躯,还是让奴才效劳。”

  卫琅复又坐了回去,斜斜地靠着椅子,继续道:“殿下还是回去吧,醉翁亭帮不了殿下。”

  卫恪瞳眸骤然缩紧,他倏地拔高了语声,气急败坏的吼道:“凭什么?”

  卫琅睨了眼卫恪,眸光沉了下来,“殿下跪还是不跪?”

  卫恪忿忿咬牙,权衡之下他还是决意抛弃颜面,掀了衣袍跪下来,右腿不断地作痛,似有把刀剜着他的血肉,腿上的疤痕仿若有着钻入骨缝的疼痛,他隐忍着道:“烦请先生赐教。”

  卫琅素手丢给他一个锦囊,沉吟道:“只要殿下照着里头的办法做,储君之位只能保住。”

  卫恪拜谢过后头也不回地转身出门。

  卫琅径自走到窗牖处,掀窗望着伫立于街口的马车,轻嗤太子为了复位还真是不折手段,甘愿对他卑躬屈膝。

  他薄唇微扬,笑意漾着几分不明莫测的晦暗。

  凡是太子身边的余孽,他都要一个个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