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们怎么做生意的?难道吃饭还要看什么人吗?”冷风确实有点诧异,也有些恼火。
这世道啊!无论哪个朝代都一样,一些势利眼就是瞧不起穷人。
店小二推了冷风一把,笑嘻嘻的答:“就看你不顺眼了,咋地?你一个叫花子,也想来全福楼吃饭?滚吧滚吧!”
店小二满脸的不屑,朝冷风甩甩手,示意赶紧走,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把冷风给气的,走过去,揪住店小二的衣服,恨不得揍他一顿。
“来人啊!有人捣乱!”店小二扯起尖锐的嗓子,喊了两声,很快来了一群形状各异的人。
中间有男人,也有女人!
男人四五个,系着围裙,搭着汗巾,长长的鞭子盘在头顶。
女人三个,个个粗壮,皮肤黑得发亮。中间还有个穿长衫的男子,留着山羊胡,年龄四十多岁,高瘦高瘦,眼眶陷入眼窝子,看上去以为是干尸。
冷风对干尸的印象最深,他判断这个干尸是他们的领导,电视剧里不是拍过,这个装扮的人大部分是掌柜。
冷风猜的没错,这个的确是掌柜。
掌柜很惊讶,两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居然要进全福楼吃酒。
全福楼是什么地方?京城鼎鼎大名的酒楼。
一般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
全福楼做生意,有自己的标准,最低消费20两银子,必须身着长衫。
没想到今天中午,居然来了两个破破烂烂的叫花子。晦气,晦气!掌柜自认倒霉,觉得今天生意不顺。他隐隐约约感到今天一定会出事。
掌柜的预感没有错。
的确出事了。
先是冷风带着小殊大摇大摆闯进了酒楼。
正值中午,吃饭的客人很多,那些衣着光鲜的客人看见酒楼闯进两个臭烘烘的叫花子,立马像鞭炮一样噼噼啪啪爆炸。
“掌柜,你这里是什么破地方?叫花子的也进来了?”一个斗鸡眼穷叫唤。他带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少妇在喝酒。
“老子今天算开了眼,乞丐也进了全福楼,20两银子的最低消费标准,难道这天——要变了吗?”又一个商人打扮的中年男子朝店小二发火。
掌柜的有苦难言啊!他眼前的这个老乞丐,身上有股强大的力量。他往里面硬闯,十几个人都拦不住他。
掌柜的赔着笑脸,又是作揖,又是谢罪,向那些叽叽喳喳的客人表达内心的歉意。
“各位爷,别生气!是这两个叫花子冲撞了各位爷!既然这两个叫花子非要进来,那么我就要他掏出50两银子,让我们大家瞧瞧!”
这句话说完,立马得到客人的相应,他们纷纷鼓掌,为掌柜的话叫好。
客人们叫好,并非没有头脑。
能拿50两银子吃一顿饭的人,凤毛麟角。要知道50两银子可以让一个普通的农户足足吃上三年的粮食。
在这个年代,不饿肚皮,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坐在正中间座位的斗鸡眼已经得到这样一个结果,那就是冷风和小殊是来吃白食的。
理由很简单,他们身上如果有50两银子,何必当乞丐?
这个推理没错。
但冷风不这么想,他认为,从外表看人,那是鼠目寸光。
况且从事什么职业,穿什么衣服,你全福楼根本管不着,我吃了你的饭菜,喝了你的好酒,我老老实实付钱就是。
冷风拉着小殊坐在桌子边,看着菜谱大声朝掌柜的喊。
“给我来一盘卤牛肉,一盘酱猪蹄,一盘红烧鲤鱼,红烧猪场,一叠花生米,一碗莲藕排骨汤,一瓶杏花村!”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
我的个妈呀!这个老叫花子叫的全是上等的荤菜,特别是杏花村的酒,那可是皇上御用的贡酒。
在古代,只要跟皇宫沾上边的,价钱暴涨,翻了几十倍。仅这一瓶杏花村就得200两银子。
其实冷风根本不知道这酒有多贵,要是他知道了,打死他也不喝。
掌柜的听他报菜,冷笑一声回应道:“老叫花,你进来也进来了,想吃什么也可以说,但你不能一口气点这么多菜,尤其是这杏花村的酒,你不该点!”
“对啊!你这不是想吃白食吗?”旁边那个商人又叫唤起来了。
冷风气得肺都快炸了,他想,吃个饭,咋就这么难?
在高府,这都是些家常菜,怎么到了这酒楼,就不该吃?还要遭人白眼?
冷风的确饿了,昨晚折腾了一通宵,肚子饿得咕咕叫。
他是这样打算的,就算这顿饭吃下来,要几百两银子,也无所谓。他身上有银票,也有几百两银子。
事到这份了,不吃也得吃。他就要吃的那些人瞧瞧,一个个狗眼看人低。
冷风从怀里掏出50两银子,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朝掌柜的吼:“睁你的狗眼,看看老夫有没有银子,快给老子上菜!”
掌柜的看到白花花的银子,顿时傻了!
那个斗鸡眼,商人,也呆若木鸡。
其它的客人本来站着看热闹,看见50两银子,也一个个坐下去,不敢再高声喧哗了。
酒楼一片寂静,静得可以听见人的心跳。
冷风以为,这下能安安静静吃饭了,他要的菜,也可以上桌。
谁知不这样,斗鸡眼依然朝他挑事。
“老家伙,你这钱是哪里来的啊?”斗鸡眼狞笑着,朝冷风这边靠来。
走着走着,突然一把拉住小殊,手往她身上摸。
小殊吓得花枝乱颤,尖叫一声,扑倒在冷风的怀中。
冷风看得火起,一把抱起小殊,放到身后,突然抡起拐杖,狠狠抽了那斗鸡眼一下。
斗鸡眼闷不出声的栽倒。
老叫花打晕了人,事情就闹大了。
众人站起身,纷纷过来看热闹,楼上的贵宾包厢,也下来好多人。
真是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到处都是脑袋。
掌柜当时惊得不敢说话,看见人越来越多,觉得无法控制事态,忙派人去衙门报官,这事已经超出他的处理范围。
一顿饭,吃成这样,还有什么可说的?
看见人越来越多,冷风索性坐在桌上,朝周围的人喊:“看什么看,不就是打了一个人吗?你们该吃吃,该喝喝!我老叫花,一人做事一当!不管是打板子,还是坐牢,总得让我把饭吃完吧?”
众人见他如此镇定,倒吸一口凉气,一个个默默的回到座位上,继续吃自己的。
众人都不走了,留下来想看后续。他们知道,一会儿衙门的人要过来,这个老叫花字吃不了兜着走。
他们已经把胜负分的明明白白,那个昏迷的斗鸡眼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而老叫花浑身破破烂烂,毫无背景,跟斗鸡眼斗与跟酒楼斗,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