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娇藏美人她要跑路>第27章 离开

  天色已晚,这座暂居的私宅全然笼罩在漆黑的夜幕里,凉亭中只挂了一盏楠木吊顶纱灯。

  光线不甚明晰,朦胧昏黄,打在宋清玹脸上映衬出一片凄凉美感,她低垂着小脸,眼帘耷拉下来,看不清眸中神色。

  周围没有一个伺候的人,七枝被她使唤,正在屋子里头收拾。其实也无甚好收拾的,左右不过是些贴身穿的衣裳,其余东西也不必带。

  万籁俱寂。

  倏地,一连串徐徐的脚步声不停歇向她而来,宋清玹这才挪动一下僵直的身子,她坐在此处已有一个时辰未动。

  抬起头,沈韫长身玉立在狭隘青石板小路上,手里提着一盏兔子纹样的薄纱灯,月色浅淡,他的脸比月色更冷,恍若九重天上威严的神君。

  宋清玹失神瞧着神君向她信步走来,兔子灯摇摇晃晃,柔弱娇小的小白兔快要冲破薄纱跌落到地上去,神君毫无觉察。

  小兔子咿咿呀呀叫唤着来到她的眼前,小小一团可爱得紧,她慌慌张张伸手去接,就要触到毛茸茸时,它猛地纵身跳跃,她着急地伸手跟过去,小兔子忽而化作一缕青烟,盘旋而上,消散于神君清冷的脸庞前。

  宋清玹发出一声惊呼,手指戳到温热的肌肤上。

  沈韫慢条斯理搁下手里的兔子灯,瞧她一脸失魂落魄,从怀里掏出方才买的糖人递给她:“路上瞧见想着你喜欢,就顺道买了回来。”

  她不接,径自喃喃自语道:“小兔子不见了……”

  沈韫没有强迫于她,只是可惜地将备受冷落的糖人放置在圆石桌一角。

  他好像听得懂她在说些什么,俯下身,攥住宋清玹下巴,眉眼柔和:“小兔子永远都是你的,想要多少都给。”

  “不对,小兔子从来就不属于我,它自然是爱去哪里就去哪里,只我一个伤心人。”

  宋清玹微红的眼睛对上沈韫黝黑的眸子,两人各自打着哑谜。

  不知是谁发出一声绵长的叹息,连风都静止下来,吊顶纱灯下流苏垂坠,晃也不晃。

  沈韫拥着宋清玹双双坐在靠背长椅上,将人往怀里拉近一分。初秋的夜间有些冷,她穿得单薄。

  “怎不多穿些衣裳?”

  良久,宋清玹都不吭声,好似不愿意搭理他。

  沈韫握住她微凉的小手包在掌心轻柔摩挲着,他是男子,身子总归要比女子热上许多,手心的温度烫得宋清玹一哆嗦,嘴里说热,就要抽出手来。

  沈韫陡然施力,掌心肌肤更紧地粘着她的手背,面色不虞,“现下是碰都碰不得了?”

  她愣住了,没想过沈韫会这样训她,一时觉着更加委屈,暗自较着一股劲,硬生生把手从沈韫手心抽了出来。

  柔夷娇嫩,一片通红。

  见状,沈韫也无奈,又气又心疼得说道:“你要是有气尽管撒到我身上,折腾自个儿做什么?”

  “你都要赶我走了,我折不折腾自己与你有什么干系?你才不会心疼。”她将手放至身后藏起来。

  沈韫暗道,明明是你自个儿提的,我不过是顺着你的意同意罢了。却也没有这么说出口,怕是人会跟他闹上好一阵脾气,再也不理会他。

  “京中生变,我唯恐照料你不及。”其余的话他没有多说。

  她从来看不懂沈韫,不晓得他待她到底几分真情。

  狠狠吮上他柔软的薄唇,他的心是否也这般柔软?

  沈韫喉间一声轻叹咽下腹中,纵容着她,瞧着她的目光温和至极。一手掌着她的后脑勺,嘴唇轻启,张开一道缝隙,诱着湿滑舌尖钻入。

  是他想念已久的滋味。

  水声渐起,惊起一片池中鱼儿,在幽暗中游得畅快,勾起波澜起伏,浑然不觉搅了多大的动静。

  宋清玹身子一僵,沈韫原本抚着她背的手放在了危险的边缘,虎口轻缓地摩挲,隔了层衣裳,她也仿佛被灼伤,那一小片肌肤,就像爬满了啃咬的蚂蚁。

  “抱歉。”

  沈韫收回手,阖上眼睛,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

  掌心酥麻,握拳吐气。她真的是大姑娘了,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点点长大的,只是这性子还是孩童一般任性骄纵。

  宋清玹怨自己不争气,总是被他所蛊惑,“沈韫哥哥还记着自己说过什么没?我真是错看了沈韫哥哥,原是个道貌岸然的小人,嘴上一套手上一套。”

  沈韫不出声,按压眉心,他承认自己确实是又失控了。

  “沈韫哥哥是不是羞得无地自容?”

  沈韫转移话题,“我已备好了人手马车,三日后出发。”

  人哼唧一声,心里头想着,日后就算求着她来都不来了,这京都谁爱待就谁待着吧。

  “荞荞,很快的,相信我。”沈韫再次说道。

  宋清玹不搭腔,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站起身,“我困了。”

  沈韫见她眉宇间似真有几分疲惫,拥着人回了房,一路上竟也片刻不离。兔子纱灯晃晃悠悠,只留糖人还在那凉亭中,无人在意。

  他是拖了要务来见她的,自然不能久留,在房中说了会话,把自个儿攒了好久的东西给她,就要回去,今晚得在政事堂过夜。

  “沈韫哥哥有心了。我甚是欢喜沈韫哥哥的挂念。”嘴里客套着,转手就让七枝收起来,未曾打开看上一眼。

  沈韫轻叹,揉乱了她的发,无奈笑着:“口是心非。”指腹刮过宋清玹的小鼻尖,略施惩戒才离去。

  听得脚步声渐行渐远,躬身行礼的七枝这才站直了身子,犹豫看向自家姑娘,“方才相爷送来的……是否一并收拾起来?”

  “不必了。”

  宋清玹摆摆手,对那些玩意儿没有丝毫兴趣。

  如果真的有心,他何不把自己打包一并回姑苏?她最想要的不过是一个他。

  东西再精贵也不过是死物。

  ……

  转眼便到了宋清玹与齐家姑娘相约的时间,她在信里头洋洋洒洒诉说思念,盼着能在离去前最后见上一回。

  大隐隐于市,会见的地点不算隐蔽,是一家做茶水生意的小铺子,说是小铺子,也确实是小,与宋清玹往日里喜欢去的茶水楼有所不同,只单单一层,外头可供小坐,来往行人皆可进,但大多不会久坐,饮上一杯甘甜的水解渴随即就会离去。

  这专门做的就是过路人的生意,所以虽然店铺不大茶水钱也没几个挣,却也能长长久久的经营下去。

  最里头就是“雅间”,称呼是这么称呼,其实也不过就是一间简朴的隔间罢了,半点也不隔音,外头嘈杂说话声毫无阻隔就能传进来,喜静者怕是会直接拂袖而去,若是是有事要商谈,那此处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必担心被人偷听了去,外头三两凑到一处的过路人只会沉醉于自个的谈天说地,吹一吹牛,拂去一身倦懒,立马就会换上下一批。

  宋清玹瞧着正午日头被遮挡了些才出宅,也不远,索性就没叫马车送,自个与丫鬟循着荫蔽处抄小道。

  还未瞧见铺子全貌,远远就听得喧哗声响,她怕人已到久等,旋即提起层叠的轻纱裙摆加快了脚步。

  坐在门口处无心交谈的人向外头张望,见着这位貌美的姑娘皆是瞪直了眼睛,只见她折纤腰以微步,分花拂柳,款步前行。

  细的地方极细,饱满处鼓鼓囊囊,风姿绰约,皆是骨肉亭均,多一分会显得像少妇般丰腴,少一分则干瘪失去风情。

  宋清玹美得愈发出众。

  她穿过一桌又一桌的人,身影消失于屏风后头,方才打量之人可惜地砸砸嘴,叹道,美哉。又道可惜,那一身贵气样,瞧着就知道不是他等平常人能招惹得起的。

  齐岐早早就等在了这里,她晓得沈韫会救她,越也不料他会将人直接放在京都,沈韫着实是无所顾忌。

  等宋清玹进来,齐岐高兴迎了上去:“这才几月不见,怎的变化这般大,真真是美极了,不若早晓得是你,我怕是路上见着了都不敢相认。”

  宋清玹心情好了起来,这才发出几日来第一声算是畅快的笑:“因着你太过想念我,瞧我就欢喜,才觉着美罢。”

  她自己是没有什么感觉的,就是烦恼往日里用的肚兜兜皆不能穿了,都要重新量身定做,旁的也无什么变化。

  七枝楞头楞脑不懂女子风韵,沈韫也不会与她说这些姑娘家私事,她不晓得,还恐是自个吃多了发胖,往日不管怎么吃都是这个身量,最近却开始忌口了。

  昨日沈韫带回的糖人她没动,一是不敢吃,二是不愿吃。

  “在信里头看见你说要去姑苏,那到时候还回么?”齐岐拉着人坐下,身后小丫鬟立即倒了杯热茶给两位主子。

  宋清玹苦笑着摇头不语,指腹摸着杯壁,茶是刚烧热端上来的,还滚烫。

  齐岐见状皱眉,心疼拉过她的手,娇声呵斥:“这是做什么?手不要了?”见她脸色沉下来,没有刚才明朗,也知道自己戳了她痛处,但有些事还是要同她讲的。

  “唉,我又哪里能不晓得?虽然不知沈韫为何放你在身边,但你总归是留不长久。我怕你不清醒。”

  宋清玹轻轻点头应声,她早就想过。

  齐岐又劝解:“咱们这些人,嫁娶皆不由心,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你也不要太过伤心,命里皆是客,往后总归有你的好缘分。”

  “我晓得。可否告诉我,沈家和林家……到了哪一步?”宋清玹抬起眸子看着她。

  齐岐面上犹豫,不忍说,踌躇半响,宋清玹等不下去,再次恳求:“好姐姐,告诉我罢,我也要完全死心才是。”

  “你听了不许掉眼泪珠子,我可哄不住你。”齐岐叹息,揪着手帕,心里也难受,她是瞧着两人一路过来的,最后若是这个结局,那可真是命运弄人。

  “听说……前些日子,丞相府递了男方庚帖过去。”

  宋清玹良久无声,心里又是一阵难受,是不是她瞧见两人在一处那回?手心攥紧了衣裳,呼吸急促,痛不能自已。

  沈韫是不是又在哄她?昨日她是真的又怀了一丝希望的,才过了个夜,又生生给掐碎了。

  齐岐赶忙去扶起人,拖着人靠于自己肩上,叹声连连:“作甚非要晓得?难受的只有自己,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就此离去,多好,还有个美梦可以沉醉。”

  她依赖地靠着人,眼里干涩,眼角只是微红,没有眼泪可留:“你应当懂我,我不是可以掩耳盗铃的人。”

  “我虽不知沈韫是怎么想的,但我猜测多半与南蛮那件事有关。”见人疑惑望着她,方才反应过来,宋清玹没有途径可以知道这件事,复又开口解释道:“沈府二公子出事被关了,朝中上下都已经传遍,不知沈韫是不是想要在这紧要关头拉拢盟友。”

  宋清玹是不懂得朝堂之事的,她垂下眼帘,不多问,因不管真相是如何,以她如今的地位也什么都做不了。

  她根本帮不了沈韫哥哥。

  她其实不怪沈韫哥哥,只是难免会有情绪,她自己也控制不了,所有人都觉着她应该离开京都,她想,他们都说的没错,她确实只会添麻烦。

  站在一侧的小丫鬟瞧着两人半响,良久才期期艾艾开口提醒:“姑娘,府里头过会子还有小聚,是姑奶奶要过来,怕是不太好耽搁。”

  “多嘴。”齐岐横睨小丫鬟一眼。

  “你快些回去罢,莫要耽搁了事情,我会过意不去。”宋清玹抹抹干涩的眼角,嘴角扯出一丝笑,“日后还会有机会见面的。”

  “你有一日竟也变得这般体贴了。一道走吧。”齐岐站起身,理了理衣襟,抚平褶皱。

  “我想再坐一会儿,你不用管我。”宋清玹摇头拒绝,吩咐七枝前去送行,独留她一人在狭小隔间里头静默待着。

  过了没多久,有脚步声传来,她以为是七枝,正要开口询问,却听见那人说道:“你要走,身为朋友竟是都不与我说上一声,我好生难过。”

  是陈御,他从屏风后头走了进来。

  这个人为何阴魂不散,宋清玹不想说话,径自喝着茶水,不理不睬。

  陈御脸皮一向是厚惯了的,自顾自在她对面坐下身来,“你挺会找地方的,可让我好一顿找。”

  他伸手想要给自己倒杯茶解渴,宋清玹眼疾手快提过茶壶,虽是没有出声,行为说明一切,她并不欢迎他。

  陈御喉间不可抑止地发出笑声,“你怎的这样小气?茶水也不舍得赏我一杯。”他从怀中掏出一叠文书搁着宋清玹面前:“赏眼瞧上一瞧?”

  她晓得他找她不会有好事,心下不安,勉力压下狂乱的心跳声,素手打开圆桌上的文书,凑近了去看。

  良久,沈韫抬眸,露出那双清冷的眼睛:“北夷路途遥远,一切可都准备妥当?”

  宋清玹缓缓点头:“嗯,你不必担心。”

  “你甘心么?甘心我们就此形同陌路?日后我会娶旁的女子,生儿育女,共伺高堂,同那人携手白头。

  若是再有人同我提起你,我心间便再也没了波澜,那时,我会说,识得。这般再过些年头,或许就该记不清你的音容相貌了。”

  宋清玹眼睫颤了又颤。

  这些她在更早些的时候就想过,每每想起便是剐心之痛,如今时过境迁,那些感情都已经随风飘逝。

  “我盼着沈韫哥哥新翁之喜、弄璋之喜、弄瓦之喜三喜皆有,或许我是没有缘分见着了……”

  沈韫呼吸一窒,再也没有比这更锥心的祝语。

  他嘲弄似的轻笑:“可是我不甘心,你及笄成人是我,你春心萌动也是我,几栽寒暑相知相伴,凭什么最后不能是我?”

  杯里的茶水倒映着沈韫苍白的脸色:“世事弄人。罢了,你知我从来不曾真正勉强过你。”

  沈韫没再多言,他替两人分别倒了一杯茶水,那双骨节分明的漂亮手掌苍白无生气。

  宋清玹拿起瓷白的杯盏,轻轻抿了一口,唇上染着润泽水迹,红唇阖动,又接着尝了一口。

  “这茶?好似有些不同?”

  沈韫冷眼看着:“味道如何?”

  “微甜微涩,倒也不差,是今年的新茶么?”

  “嗯,多饮些,日后怕是便没有机会了。”

  沈韫仿佛被黑暗笼罩,他再没有更清醒的时刻了,头脑清明地知晓自己在做什么,是在深思熟虑过后做的一个冲动的决定。

  鲁莽、不计后果,哪又如何?

  他这一生,活到如今,从来没有这般过,试一回又能如何?

  夜里千回百转过,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还可以有很多种方法。

  威胁、逼迫、捆绑、囚禁……可哪一种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到底不想毁了他在宋清玹心目中的清淩茭白,不愿意这份情谊到最后要以那般难堪的结局收尾。

  但,他也不愿放过她。

  不如拼了命试一回,他不信轮回,但宁愿以身试险。

  若是有幸能够重来,他愿日日诵经拜佛抄写经文,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寿命也好,健康也好,统统拿去就是。

  若是不幸……此生到这里也无碍,生来清白,走时也了无牵挂。

  沈韫低笑,拿起茶盏一饮而尽。

  “沈韫哥哥?什么时候这般粗鲁了?”宋清玹嘻嘻调笑。

  沈韫答:“今日高兴,仿佛回到了两三岁幼童之时,可以那般任意妄为。”嗓音清越,如玉石轻击溪涧。

  宋清玹不解,迷茫瞧着他。

  沈韫笑声愈显,抚着姑娘蓬松的发丝:“许是对你来说自私,原谅我好么?”

  微顿,接着道:“往后不要什么人叫你,你都随随便便答应同人见面。”

  沈韫在宋清玹到来之前将桌上的茶具都换过,将陈御准备给他的那些沾染毒粉的茶杯丢开了去。

  不过换上的新茶具也算不得好。

  倒茶的壶嘴设计的有些玄妙,分了两条通道,沈韫在其中一条的壶壁上撒了些磨成的粉末。

  那具体是什么玩意儿,也只有南蛮人才知,昨日夜间宗长苦口婆心劝沈韫,沈韫只笑不语。

  原来恣意妄为是这么个滋味儿,还不错。

  沈韫倒茶之时,倒是没有再做任何手脚,他也不知茶水会从何处出,就像昨夜决定的那样,一切交由上天。

  他淡淡看着眼前的姑娘。

  宋清玹侧头:“怎么了?怎么一直瞧着我……”骤然,小腹隐隐作痛起来。

  同一时刻,在京都某个隐蔽的山野深处,一群奇装异服的外族人,席地盘腿而坐,环绕成圆形,中间摆着一祭坛,嘴里喃喃念咒不停不休。

  眉心紧蹙着,宋清玹捂住小腹,愈来愈痛,她蜷缩成一团:“好疼啊……”

  “碰!”

  终因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沈韫苍白的手握着她,将她拥进怀里,两人如同幼兽般紧紧相依缩在地上。

  他的额上也开始渗出汗珠,忍痛紧紧勒着怀里的姑娘,像是要扣进骨血般:“别怕,别怕,很快就没事了……”

  浅薄的唇上下颤抖,寻到宋清玹湿润的额头吻了吻,哄着:“别怕……”

  宋清玹浑身失力,冷汗直冒,挛痉个不停,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攥紧了沈韫的袖子,痛到发不出声音,嘴角已经开始往外渗血。

  沈韫眼前也开始发黑,意识模糊。

  他用力挤了又挤,想将自己整个人都塞进宋清玹体内,脸埋进脖颈处,无声说着“别怕。”

  楼外,青天白日。

  本该是晚间的庆典,不知是何人兴起竟于日间点燃了盛大的烟火,花儿一般热烈绽放。

  “嘭——嘭——”

  熙熙攘攘的行路人皆停下脚步,仰望天际,脸上挂着笑意,看了一会儿,觉无趣,四散开来,匆匆各自行路。

  这一场烟火如低飞的鸟,轻轻略过平静的湖面,泛起涟漪,又归于平静。

  是难得的节庆。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