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爱上十五年后的我今弟>第3章 第三章

  张时迁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天空,刚刚下过雨的那种,带着看不见的水汽,还有几缕残留的乌云。他觉得浑身都疼,坐起来的时候浑身的骨头都咔吧咔吧响。

  看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好像是在一个正在施工的大楼楼顶,身下还垫着几张报纸。周围散落着砖头和水泥,风吹起灰尘,卷着一张破破烂烂的白色塑料布从还没有修筑护栏的楼顶飘了下去。

  张时迁揉了揉额头,衬衣上还沾着酒味。

  前面堆着的水泥旁边好像有一个可以下去的楼梯,张时迁站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没穿鞋子,踩着的报纸上印着张时迁熟悉的字样——时城日报?张时迁蹲下身,有些奇怪的拿起报纸‘703 时城命案——十二岁少年残忍弑父’张时迁皱了皱眉,报纸上显示的日期也是20XX年七月三号,这是十五年前的报纸?可是报纸看起来保存得很好,除了沾上的水泥灰,干净得像刚刚印刷出来。

  拿起报纸站起身来,张时迁想确认一下自己所处的位置。工地很荒凉,楼下堆着建筑的废料,工地对面隔了条马路的位置有一个小区。抬头看向远方,远处似乎在修筑着新的大楼,隐约有着金百大楼四个字样。金百大楼?正在修筑?张时迁记得,金百大楼是自己高一那年建好的,当时还和杨昊去了新开的电玩城。而正在修筑的金百大楼,也就意味着现在自己还没有上高一?怎么可能。

  他觉得脑子有些混乱,昨天是自己生日,下班后回到出租屋,躺在沙发上喝酒,后来......后来出现了白光,然后.......脑子一阵刺痛,张时迁想起些模模糊糊的话。“信号速度的极限........一切都是现在........你看到了什么?”张时迁觉得自己不是疯了就是遇到了一些科学难以解释的东西,莫名其妙的白光,十五年的光阴,相隔千里的两个城市。

  好像又要下雨了,城市上空的乌云有聚集的趋势,摸了摸口袋,钱包还在。拿起那张报纸,抖了抖灰,折起来装进裤兜里,光着脚下了楼。

  楼下荒草丛生,在工地对面的小区门口,张时迁看到了一个公交站牌。小心翼翼地避开脚下生了锈的铁钉,走了过去。

  站牌下站着两个老人,拎着环保袋,讨论着大千超市里的特价商品。看到光脚走过来的陌生男子,朝另一边挪了挪,又把头凑在一块不知道说些什么。

  张时迁顾不上什么友好尊老了,他走过去有些急切地盯着站牌上的站名——开化新区,自己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开化新区。当初自己上初中的时候听说过时城南边在建的开化新区,但从来没有来过。把所有的站名看了一遍,都是自己熟悉的地方,高中时改了站名的小石桥现在依旧叫小石桥。

  张时迁看着远处晃晃悠悠开过来的公交车,心里确定了什么。

  车上人不多,大部分都是老人,公交车上的时间显示着8点零3分。旁边的人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光脚的年轻人,张时迁看着窗外,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景色让他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车子停了又走,走了又停,车上的人换了好几拨。车窗外出现了熟悉的商业街,看到一家鞋店,想想自己现在的样子,张时迁起身下了车。

  因为没穿鞋,脚底踩上些灰,脚看起来有些脏。张时迁走近鞋店的时候,鞋店的老板看到这个光着脚来的客人,有些奇怪。但这位客人看起来神智清楚,穿的也还算讲究,估计是遇到了什么困难。老板没有放弃任何销售商品的机会,凑上去很热情地给张时迁推荐今年的新款。

  张时迁摆了摆手,自己拿了双普通的黑色皮鞋。付钱时,发现钱包里就剩下五十多的现金了,不够鞋子的价钱。老板看到后脸一黑,刚想说点什么,张时迁拿出了□□。

  □□能不能用,张时迁心里也没底,所以他想先在这试试,但如果不能的话,接下来的日子将会很难办。

  幸运的是,刷卡成功了,票据上还印着当天的日期,20XX年,7月3号。张时迁看了眼日期,就把票据收进了钱包里。从钱包里拿出二十块,让老板给自己一条湿毛巾,顺便再拿一双店里的袜子,老板当然很乐意,二十块可以买他五双好一点的袜子。没有哪一个商人不想赚钱。

  穿着鞋子走出鞋店,回忆起这条商业街上的银行所在地,取出一部分现金,他看了看存款,近十年存下来的钱足够他在这个时代的时城过上一份安定的日子。

  但张时迁想做的远不止这么多。上天给了他一次机会,而且就目前来看,这个机会没有索取任何报酬。他知道这对自己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或许可以阻止父母的死亡,或许可以给自己重新建立一份工作,或许可以看看现在的自己。或许,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以相反的方式重来。

  未来没有实现的,是不是意味着可以在过去实现?

  商业街上依旧人来人往,年轻的姑娘们穿着当年流行的服饰,转角处卖红糖年糕的奶奶也还在,路边停着的车上贴着当年的年检标志。张时迁买了套干净的衣服,坐在肯X基里吃着汉堡,他现在脑子里有一个想法,家里的地址已经在嘴里磨了好几遍,连带着汉堡一起咽下,身体没有任何的不适,张时迁觉得自己能很好地活下去。

  他有些迫不及待,出门拦了辆出租车,报出那个好多年没说的地址,心口沉甸甸。窗外越来越熟悉的景色莫名让张时迁有些紧张,当年房屋门上的封条和父母的黑白遗照老是在眼前晃动。前面再转过一个拐角就是张时迁家门口的小花坛,张时迁突然让司机停了车。

  付了车钱,张时迁拎着衣服站在拐角处,他有些犹豫。他怕自己走过去所看到的并不是自己想看到的,怕门上贴着封条,怕熟悉的家门里走出来新的主人。

  拐角处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张时迁看了一眼,熟悉的车辆上坐着开车的父亲和副驾驶上的母亲,母亲笑着和车后座的人说了句什么,父亲转了下方向盘,转弯后的车子越开越远。

  还活着,他们还在。

  张时迁眼眶发红,下巴上冒出来的胡子让他看起来有些吓人。手里拎着的纸袋把手被捏得皱巴巴的。

  他转过那个弯,看到熟悉的门口,花坛里他以前经常插的冰棍签子还在,和父亲一起种的树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母亲种的迎春花叶子绿油油的。小池塘里的小红鱼看到有人来了赶紧眼巴巴地凑上来,张时迁嘴角翘了翘,从门口的小箱子里抓出一撮鱼饲料,撒下去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以前出门时候总爱往池塘里撒上一撮,母亲就在屋里说:“少喂点,你爸走的时候撒过了,别把鱼撑死了啊。”但喂了这么多次,从没有发现撑死的鱼。

  鱼儿们迅速围上来抢了个干净吃完后悠闲的在水里转来转去。张时迁突然笑出了声,隔壁出门买菜的邻居阿姨吓了一跳,发现邻居家门口站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红着眼,胡子拉碴,看着水里的鱼在笑。想起上个月和张妈妈闲谈时说起他们家的小池塘又丢了几条鱼,邻居阿姨觉得自己抓到那个小贼了。又看了看那个男人,没想到突然对视上,让她吓了一跳,赶紧翻自己包包里的手机,准备给邻居家打个电话。

  等她翻到手机的时候,再抬头,那个男人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