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实话, 我以前真的是和你一起睡的？”
楚君烈抱着枕头，面色异常严肃的看着对面。
“汪呜？”烈风趴在自己的狗窝上，对主人疑惑的一歪脑袋。
“如果是就叫一下，不是就叫两下。”楚君烈臂弯紧紧圈着枕头, 目光严正的注视烈风。
“要说实话, 否则以后没有狗零食吃。”
烈风眨了下眼睛。
主人不要开玩笑。
狗狗零食都是漂亮主人买的。
看着烈风一声不吭, 一双圆溜溜色眼睛天真无邪的看着自己, 楚君烈心下有些摇摆不定，打开房门偷偷看一眼已经关上的主卧室门, 再看手里的枕头, 垂着眼将枕头拍拍，放在自己卧室床上，心中莫名的低落。
枕头还是那个枕头。
这房间的床也和主卧的差不多。
楚君烈翻来覆去的，总觉得身边却点什么。
把被子卷成个人形，楚君烈一手搭在被子上, 闭眼片刻，莫名就想着把被角往自己胸口拉。
这又是什么毛病？！
楚君烈眉头紧皱, 换了个姿势试着快速入眠, 明明昨晚已经失眠一夜, 今天却怎么也睡不过去。
烈风听觉灵敏，楚君烈一翻身, 烈风耳朵就一动, 煎熬大半宿, 烈风实在忍不了，起身叼起楚君烈脑袋下的枕头, 立起身体用爪子扒拉开门。
“烈风？”楚君烈起身去拿枕头, 只见烈风叼着枕头打开门, 一路走到主卧门口，松口把枕头放那。
似乎还怕主人不明白自己意思，烈风前爪点点主卧门前，趴在主卧门口闭眼做了个示范。
作为一只过来狗。
烈风见多了。
楚君烈看着烈风的模样，试着躺在主卧门口，不知道为什么，还有种熟悉的感觉。
楚君烈闭着眼，想找到睡意再回去，烈风在一旁看着主人呼吸一点点匀长，松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狗窝，舒服躺下。
早晨司云弈推房门时，遇到阻碍打不开，试着用力开合一下，“砰”的一声，楚君烈捂着头快速从门口爬起身。
司云弈看着眼前的楚君烈，眉头轻抬。
“我，我梦游了。”楚君烈捂着额头，表情严肃。
司云弈去往厨房，余光扫过地上的枕头。
楚君烈快速拿起枕头，亦步亦趋跟着面前的人，唇紧抿着开口，“我是睡的太好了，就是因为睡太好，才会梦游。”
司云弈没有拆穿他的意图，从冰箱里拿出两碟钟点工阿姨做的三明治，热些牛奶，分倒两杯。
楚君烈看看自己的那一份，胳膊里夹着枕头，端起碟子和牛奶，继续紧紧跟上眼前的男人。
“你是不是没睡好，今天起这么早，我有可以快速入眠的技巧，今晚我可以教你。”楚君烈坐在餐桌边，镇定自若开口。
“我睡的很好。”司云弈抬眸对眼前人微微一笑。
司云弈说的是实话。
没有旁边时不时摸上来的手，不用强打精神，回答楚君烈脑子里想的各种奇怪问题，睡眠质量真的好多了。
楚君烈把手中的枕头放在腿-面上，低头拿起三明治，努力不让对方看到自己控制不住的低落表情。
“昨晚我忘了告诉你。”司云弈喝了口牛奶，看向楚君烈。
楚君烈两手抱着三明治，眼中带过分希望，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
“虽然你有自己的卧室，但不止你喝醉那一晚，之前更多时候，我们都在一起睡。”司云弈唇角微扬。
楚君烈眸光动了动。
这才对啊！
要不然自己手机中那些照片，是从哪来的！
要不然自己为什么会总觉得，身边缺了什么，夜不能寐。
“既然分开睡，我们各自都睡的更好，那不如以后也分开睡。”司云弈眸色中带着诚意。
楚君烈怔在原地，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身体似乎比大脑反应的更快，楚君烈眼眶忍不住的发酸，一股海浪般的难过瞬间翻涌上来，堵的楚君烈胸口闷疼。
不想分开睡。
楚君烈避开司云弈目光，低头大大咬了一口三明治，想把难受混着食物咽下去。
早知道，前天就不该一个人去别墅，昨天晚上，也不该站在卧室门口犹犹豫豫。
现在他已经知道一个人睡好。
不要床-伴了。
楚君烈垂头大口吞嚼着三明治，心中蔓起一层层酸涩的青苔，就着悔意不断扩张。
心中一下下的揪痛，楚君烈想说自己这两天睡的都很不好，还想说自己总觉得身边缺了很重要的部分。
但之前豪言壮语已经放出去。
还说要教他迅速入眠技巧。
楚君烈垂着头，吃完早餐后跟着男人上车，在公司坐了好一会，都没缓过劲来。
“楚总，今天的高级套餐送来了。”秘书将午餐端进办公室，楚君烈看着眼前丰盛的豪华午餐，心里难受的更厉害。
“楚总，那个……”秘书小心提示了一下。
“我不是说了，过两天给你吗？”楚君烈瞬间想起六万八的负债，再想想手机里两百五的余额，整个人顿时都不太好。
“不是，楚总。”秘书将自己的手机打开，调出照相机自拍，让楚君烈自己看。
楚君烈看着相机中的自己，头发扬起来一撮，另一边还有点塌，才想起自己今早心不在焉的，连头发都没整理。
楚君烈抬手划拉划拉头发，看着勉强能看过眼后，秘书方才收起手机，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上司，走出办公室。
拿起筷子，吃了几口豪华午餐，楚君烈心中沉甸甸的，明明早晨吃的也不多，但现在就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楚君烈看了眼办公室门，悄悄打开手机，看着相册里的照片，拿起筷子，瞬间就有了食欲。
把相册翻到底，楚君烈再从第一张看起，等再度翻到底，餐盘里的饭也没了。
看着再划不出下一张的图集，楚君烈心中突然升起莫大的悲哀。
这个图集，以后会不会只有这些了。
之后这日子该怎么过。
到上班时间，秘书走进办公室，看着上司时不时流露出的忧愁的眼神，再想想他突然订的豪华套餐，睡扁的头发，秘书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两口子八成是闹什么矛盾了，否则楚总也不会这样的反常。
解决矛盾的最好办法，莫过于一方服服软。
秘书思索着，眼睛动了动，假装无意开口。
“楚总，今天下午要提前下班吗？”
“提前下班？”楚君烈疑惑开口。
“是啊，您平常都是提前下班，去接司总回家。”秘书一脸认真，“今天不用吗？”
楚君烈目光一动，眉头轻挑。
“当然要去。”
“好的，那我为您安排。”秘书露出笑容，拿着文件离开，楚君烈看着秘书背影消失，立即起身，走进办公室旁边的套间。
好好洗一个澡，认真漱口。
再把头发整理好。
稍微喷一点男士香水。
从套间出来，楚君烈一个下午效率极高，打电话给司机提前通知后，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上车，往他的公司赶去。
时间还早，司总还没下班。
司机默默从后视镜看着后排，楚少爷望眼欲穿的盯着公司门口，整个人都快扒上车窗。
终于到司总下班的时间，司机看了眼表，再看公司门口，就看到司总提着文件袋出了公司。
旁边几个员工笑着礼貌向上司打招呼，司云弈回以微笑道别。
楚君烈一手抵着车窗，紧紧盯着男人对别人微笑的模样。
“司总！”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司云弈回头，看到急忙跑来的赵四双。
“司总，林秘书刚刚看到这份邀请函，让我来交给您。”赵四双两手递来邀请函，呼吸有些急。
司云弈接过邀请函，发现是合作方孩子结婚宴会的邀请，请了自己和楚君烈。
“我知道了，麻烦你。”
“不麻烦。”赵四双一笑，看着司总转身离开后，立即回到公司，继续帮忙。
司云弈坐进车中，一进来就发觉气氛似乎有些不一样。
楚君烈扭头盯着车窗，仿佛能把那盯出一朵花来，即使没有靠近，司云弈也能闻到楚君烈身上的男士香水味。
楚君烈似乎不知道自己本身味道也不错，一旦要约会或是晚上要深入交流，总是会提前收拾自己，稍喷一点香水，还一个劲的凑上来，问司先生好不好闻。
司机启动车辆，楚君烈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心里酸的厉害。
那人递的是不是情书？
他知不知道他上司已经结婚了？
还是所有人都知道两人是商业联姻，找着空子钻？
司云弈看着楚君烈一副生闷气的模样，升起前后排之间的隔板，语调清和询问。
“怎么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楚君烈眼眶就发酸。
自己好歹也身价百亿，曾经叱咤一方，现在不仅余额只有二百五，连他的床也上不去，吃吃不好，睡睡不着，如今还要看着别人给他递情书。
楚君烈忍住情绪，偷偷回头看了一眼男人，发现他还在关注自己，似乎在等上个问题的答案。
“我要加零花钱！”楚君烈憋屈的往旁边一仰头。
“后面加一个零！”
“要做什么？”司云弈开口尽责询问。
“我撒着玩。”楚君烈看了眼隔板。
要是让司机听到，自己堂堂一个金融公司总裁，欠了六万八的饭钱，传出去不得笑掉他们的大牙。
司云弈安静许久，楚君烈心头隐隐升起些不详的预感，偷偷看一眼男人，只见对方表情更偏理性克制。
“我可以给你加两个零。”司云弈冷静对上楚君烈视线。
“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楚君烈身体僵了僵。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开始上升，楚君烈看了旁边人的许久，试着小声开口。
“就，加一个吧。”
两个零多的有点让人不安心。
“你的钱都在我这里。”司云弈直视楚君烈，“我想让你清楚，我从没有克扣过你的零花钱，之前零花钱的数额，也是你提出来的数字。
你现在想加，加多少都可以，想玩，我也不会拦你，你从始至终都是自由的，你在我这里，是独立且自由的人格。”
楚君烈紧抿着唇，心中不知道为什么，空落落的疼。
为什么说自由。
难道两人结婚之后，是那种各玩各的吗？
楚君烈想起那个给对面人递情书的男人，心中难受的快要裂开。
一想到眼前人，会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楚君烈胸口生疼，几乎快要呼吸不上来。
不能，不能那样！
楚君烈像是快要溺水一般，下意识紧紧抓住眼前人的手腕，司云弈保持平静，回家后将一张卡递给楚君烈。
“你今后一年的零花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