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の爪爪]永生之占卜者重生>第十五章 审判(2)

更新时间2010-4-6 10:10:28 字数:3855

 “怎么了?”安然问。

  松不纳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定,“关于阿伽姆,你了解多少?”

  “不多。我只知道他是‘第二子’,是你弟弟。”

  松不纳重新开始行走起来,“一会儿你打算怎么处置阿贝·希希尔。”他临时换了个话题,安然随着他走下楼梯,思考松不纳刚才的反应是不是该代表什么。“不知道。”她诚实地回答,不过想起这个人她就很生气,恨不得活剥了他的皮。

  “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一下。”

  “好的。”

  “看我的暗示。”

  “好的。”

  松不纳侧过脸瞅瞅她,“你需要去整理一下。”他指着安然裹得严严实实的斗篷说。安然张开斗篷的包裹,她里面居然穿着和出发时一样的皮衣,有些事情并不一定需要用“手”去做。安然现在已经能更好地运用她的能力了。这里也有阿伽姆的功劳,但更多的是安然自己也能感受到她自己那股可以随心所欲的力量。“我看我们可以直接去神殿。”安然说。

  安然第一次来到加尔城的神殿,它位于城市的最东边——迎接日出的地方。神殿很庄严也很华美,是一个高耸的长方形建筑,有一个开放式的大门。安然跟随松不纳走了进去,里面的屋顶居然是拱形的,怎么修的呢?尤其是它的外面屋顶还是平的情况下,如果不进来可想不到这里面这样的结构。更让人意外的是,屋顶似乎在散发出类似阳光的光芒,使这里不需要火渠就能很明亮。除了大门之外没有别的出口。最里面有一座神像,与别的神像不同的是,他是一个站立着的背影。大祭司尤依琳站在神像脚下,神情还是那么的严肃。地面正中间还有一个火簋在燃烧。除此之外,其他人按照平时会议的位置站在两侧,阿伽姆没有来。再外围站着两排士兵,是威尔赫加带来的。松不纳看他一眼,很满意这种安排。

  他们都看着站在门口的鹰皇和占卜者。

  “门黛。”松不纳一边朝里走一边抑扬顿挫地唤出伊尔丝父亲的名字,门黛身体一颤。安然跟在松不纳后面,她的目光停在了阿贝脸上。他的头发是火红色的,还蓄了络腮的红胡子,他是安然见过的最奇怪的颜色了(他属于鹰族里一支红羽家族),他还有些微胖。在安然看他的时候,他得意的瞳孔收紧了。

  “陛下。”门黛应着,让人听不出语气。而安然听出了他语气中的苍老,他是在懊悔吗?

  空气中有兴奋,也有紧张。

  松不纳站在火簋旁边,背对着台阶上面的祭司和神像。安然站在火簋另一侧。

  “你参与了诅咒自己的女儿?”松不纳威严地问他。

  “没有,陛下。”

  “但是你支持叛乱者,难道诅咒伊尔丝的力量里就没有几分你的吗?”

  面对松不纳的谴责,门黛无言以对。他低下头,默默地流着眼泪。这是一个老人痛苦绝望的泪水,令人动容。但是安然不会。

  松不纳扫视了一圈,在他的扫视的时候,安然再次感受到了那种瞬间的凝固。他说:“今天我把你们召集到这里,是要进行审判——对叛乱者的审判。门黛·吉达,你残害自己的女儿,你所得到的下场是流放,翻过冰川山脉,到北方的荒原。能赦免你的人只有你的女儿。”

  门黛站在那里摇晃了一阵,问:“我能见伊尔丝一面吗?”

  “不能。”松不纳冰冷地说,“如果你还想见到你的女儿,就要每日忏悔,直到她能感受你的悔悟有多么深刻!”

  门黛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痛哭起来,最后被士兵半托半架地弄出了厅里。帕拉迪惋惜地摇摇头,她觉得这对父女都值得同情。

  阿贝大笑起来,但他的眼睛里透出的神色很复杂。“松不纳,你还在玩那套威慑的把戏!米斯罗已经宣布放弃继承权,你的权力已经到了尽头!我们应该坐下来讨论继任者的问题!”

  松不纳冷哼一声,“只要我还活着,就是这里的统治者,要讨论谁是继任者,也要在处理完你之后!”

  有一瞬间的沉寂。松不纳和阿贝互相看着对方,接下来松不纳缓缓张开口:“对阿贝·希希尔的判决是——”他余光瞟了安然一眼。

  “不!你不能!我是合法的候选人!你不能执行判决,否则你也会被诅咒!”阿贝激烈地申辩着,胡子简直都飘起来了,唾沫星子飞溅,有几粒还挂在了胡子上。

  松不纳平静地看着阿贝,对他的反驳无动于衷,但是他的视觉落点不在阿贝脸上,他在看安然。

  “但是我能。”安然闪到阿贝面前,扼住了他的喉咙。他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从嘴里挤出几个字:“你也会被诅咒。”

  安然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赤裸裸的恐惧,那正是她需要的东西。“哦,你已经诅咒过我了,现在换我来表达对你的感谢。”安然伸出另一只手,食指抵在他的太阳穴上,吟诵道:“你将在日落之前流尽鲜血,在这其间身体被食腐动物啄食,骨头被啃食,最后化作尘埃也不会落向大地;你将没有灵魂,没有完整的生命,从今以后飘荡在北方荒原,永无归属!”她说完,指尖发出一刹那的光亮,阿贝的嘴角、眼角、耳朵、指尖开始流血。他哀嚎一声,被士兵拖出去了。

  安然站在原地,转向大家,立刻便有一阵战栗掠过室内。

  “我不会原谅伤害了米斯罗的人。”她冰冷地环视一圈,把目光钉在了那个唯一陌生的面孔上,他一定是阿莫扎·阿里。“你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我还是保持我原来的意见,武力并不能使我妥协。”阿莫扎向松不纳欠了欠身,“陛下,我认为皇室已经到了尽头。”他又把目光转向安然,说:“伟大的占卜者,我不是诅咒伊尔丝的人。如果你想杀死我,我也不会诅咒你。我只是说出了事实,我在维护我心中的真理。”

  “我不会杀死你。”安然说,其实有那么一瞬间她心中闪过对眼前这个人的敬佩,但是马上就被愤怒代替了。“你并没有欠我什么,所以我不会违背自然法则惩罚你。但是有朝一日,你将作为父亲体会我作为母亲在今天所经历的痛苦。这是我对你的诅咒,是一个母亲对你的诅咒。”

  阿莫扎嘴唇苍白,他自言自语说了一堆,没有一句让人听清了。然后在威尔赫加的授意下,两名士兵带着他走出了神殿。

  阿莫扎出去之后,松不纳看着门口的晨光出了会神。“你们还有什么想法,现在都可以说出来。”他问剩下的人。

  将军们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拉尔忒修作为发言人站出来一步说:“基隆效忠皇室。即使皇室将亡,基隆也会追随皇室。”

  松不纳点点头,“我还是重申:我们的敌人是狼族。让我们灭亡的只会是狼族,如果打退了狼族,让我本人退位,如果是你们的意愿,我会执行。”

  看到阿贝的下场,原本有想法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了,老贵族纷纷表示忠于皇室。看来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了。只是代价已无法挽回。

  “那么,”松不纳对眼下的情况应该是很满意的,但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说,“尤开拉培暂时由阿莱宁接管,新邦和萨欧米亚也是。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阿莱宁看了一眼本应该是阿伽姆在的那个空位,然后领了任务。

  人们散去之后,神殿里只剩下鹰皇、祭司和占卜者。在整个过程中,尤依琳一言不发,直到现在,她走下台阶,站到了松不纳面前。“我也很难过,陛下。米斯罗和伊尔丝都是很好的孩子。”女祭司今年八百多岁,对她来说,米斯罗和伊尔丝不太像孩子。

  “都过去了。”松不纳喃喃地说,他越过尤依琳望向安然。安然走到大门外,坐在了台阶上,对着太阳闭上了眼睛。尤依琳拍拍松不纳的肩膀,走开了。

  现在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松不纳坐在安然身边,和她一起沐浴晨光。他能看出来安然很难过,她没有刻意掩藏自己的哀伤。松不纳搂过她,让她靠在他的胸前。很多年以前,他们也曾在晨光中依偎着,只是时过境迁,现在的心境已截然不同。

  过了很久,太阳在空中越来越明亮,晒得安然整个身体都热乎乎的。安然一直在思考一件事情,既然她是拥有强大力量的占卜者,是不是可以对伊尔丝做些什么呢?她希望紫蜥没有销毁她的记忆,或者她还能从中找到什么有益的信息。她把手放在了图腾图案那里。

  “你想念紫蜥了。”这不算一个问句,松不纳看见她摸着胸口图案的地方就猜到了这一点。那个图案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是紫蜥存在过的有形象征。

  安然没有回答,她不想和任何人说起关于紫蜥的事情。关于紫蜥,那是她不希望与人分享的美好过往,这段友谊所带来的喜怒哀乐,都不愿被别人参与,是永远只属于她个人的美好。松不纳领会了这一点,他低头亲吻安然的眼睛,然后说:“我尊重你的意愿。”安然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他,理智上对他们之间新生的感情有几分迷惑和不确定。但是当她看见松不纳神情凝望自己的那双眼睛时,一切都显得那么不重要了。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时光流转、沧海桑田,她终于再次依偎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的温度,他是一份她可以触摸到的惊喜和奇迹。他们相互凝视的目光渐渐都产生了变化。安然把手伸进他的头发里,将他拉近自己,吻住他的嘴唇。而松不纳也火热地回应着她。“不,松不纳,不行!”安然推开他,转过身去。“对不起,安然。我……”松不纳不知所措,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他想安慰她,又很迷惑。

  “不是你的错。”安然咬着牙说,她站起来,觉得无法面对——她迷失了。松不纳也站起来,他对着她的背影问:“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她该怎么回答呢?

  “安然,说出来,有我。”

  松不纳看见安然的拳头攥得紧了又紧,最后她还是转过身打算面对他。

  她的眼睛里有眼泪,这是松不纳第一次看见她哭泣——就连七百年前的那段时间也算上,这是第一次。安然也从没觉得这么无助和痛苦,就算她得知紫蜥即将死去的时候也没有如此痛苦的感觉——好像被扯开一般。“你不会想知道的。”安然说,“而且我也解释不清楚。”但是,松不纳顿悟般地明白了缘由,“是因为阿伽姆吗?”他问。安然苦笑一下,点点头:“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他的脸,我觉得这好像是对他的背叛。我内心充满了罪恶感。对不起,松不纳。我再也不是七百年前的我了,我也不再是属于你的那个我——我不知道我该属于谁。”我迷失了。安然想这么说,我迷失了。我迷失了。松不纳朝她迈了一步,安然不确定地看着他。松不纳深吸一口气,说:“不要愧疚。你没有错,安然。到我这来,我有一个故事要讲给你听。”

  安然还是不太确定地望着他。松不纳拉过她的手,再次带她走进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