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0-3-29 21:23:36 字数：1675
他们在城墙上喝了半宿茶。其间聊到了会议上的各种人，使安然对贵族的情况有了更多的了解。威尔赫加总是一针见血地拿各种事情调侃，米斯罗有时会给她做个正确的批注。比如，安然知道像帕拉迪或者威尔赫加这样的平民在以前是没有什么地位的，更别提成为将军了。自从七百年前和狼族打了一仗，贵族权力开始被削减，地位也下降了，主要是当时帕拉迪在战争中脱颖而出，简直是一个天才。她在加尔城被围的时候成功牵制狼族，等来了蛇族的救援，客观上讲，她是鹰族的救星。
再有就是贵族和军人之间的暗中斗争。老贵族一直对军权外放表示不满，却苦于贵族后代几乎没有什么将才，除了阿莱宁是个很优秀的将军之外，其他人都不行。一些已经新继承的城主又没有那么强烈的控制欲和野心，像罗塞特斯和拉尔忒修就对这些事情没有什么想法。至于现在的哈兰，就直接带着军队宣布效忠皇室。这些被威尔赫加戏称为“新贵族”。
“那那个阿伽姆呢？”安然问，会议室里的人她几乎都听过了，就剩下他。
“他啊，”威尔赫加又点了支烟，说：“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然后就没什么下文了。
从城墙上下来已经是凌晨了，米斯罗教安然用星座辨别时间和方位，说这是流传下来的古老方法。
安然有着出色的记忆力，学这些一点也没费劲，然后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
“威尔赫加对关于阿伽姆的事情很谨慎。”她用叙述的语气和米斯罗说。米斯罗略微沉了一下，说：“全城的人对关于阿伽姆的事情都会三缄其口。”
“为什么呢？”她有预感问了也是白问，既然全城的人都会回避，米斯罗也照样不会说出来。
“这是一个很奇妙也很微妙的约束力。只有适合的人讲给适合的人才能讲出来，否则就算你多想知道，我也很想告诉你，但我还是说不出来。”
她消化了好一阵才弄明白他要表达的意思。“可是，他除了阿伽姆几乎谁都讲到了，怎么别人都能讲？”
“这个嘛……”米斯罗小心翼翼地措辞，希望能确切表达出他的意思，“还是那个约束力。威尔赫加讲的都是和他有关的人和事，这些人和事不仅和他有关，也符合他的身份和地位，所以他才能随心所欲地讲出来。阿伽姆是一个很特别的例外，首先是他和谁都不太亲近，然后是他特殊的身份和地位使别人不能轻易地说出关于他的事情。”
安然挑着一边眉毛看着他，她还算听明白了，只是有点哭笑不得。米斯罗也有点不好意思，“这是自然法则。”
深夜的加尔城变得很寂静。天空比安然以前任何时候见到的都深邃和广袤，星星布满在深黑色的大幕上，让人看着就仿佛被吸了进去。
有时候地巡看见街上有两个人就会走上来盘问，但是走近的时候看清是米斯罗，他们只好敬个礼再走开。
安然和米斯罗在一起很舒心。虽然对米斯罗的感情经历了从最初的排斥到现在的喜欢。她把他看成一个孩子，但不是自己的，感情上既亲近又疏远，很复杂。
“就快日出了，母亲。”
“叫我安然吧。或者随意一点的称呼都行。”
“不行，我得把七百年的都补回来。”
安然低头笑了一下，“那随你。我们不回皇宫行吗？”
“行啊！刚才我就是想问你要日出了想看日出去吗？”
安然从没想到米斯罗会是这么欢快的一个人，她自己就不是一个欢快的人，松不纳就更是严肃了。
她居然和松不纳有一个孩子，怎么这么怪异呢？而这样说来，他吸引紫蜥又是什么意思呢？安然倒不认为这对自己是什么背叛的行为——因为她压根不在乎，她只是担心紫蜥会怎么想。
“去哪看？”
米斯罗打量她一下，他能感觉到的她的心绪比别的人清晰，她正把自己和松不纳放在一起考虑，而她自己一点也没意识到。“去冰川山脉，那是离这最近的山。我带你。”他说着拉住她的双手，“我数到三，你只要想着冰川山脉，具体地点我引着你。明白了吗？”安然点点头。
“一……二……三！”
这是安然第二次被人带着跳跃。而且仅仅间隔一天时间，看来跳跃是鹰族很喜欢用的旅行方式。但是她不喜欢被人引着跳跃。跳跃时会产生虚空的感觉，人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那是置身于存在与具体形态之间中间状态。在这时候一旦跳跃的人不能稳住心绪，慌乱就容易出事。必须要清晰的想着自己的目的地。被人牵引的时候就能安全一点，但是也有可能产生更大的危险：毕竟这时候的主动权不在自己手里。这也正是安然不喜欢被人牵引的原因，她不喜欢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