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饲养人鱼崽崽>第43章

  绵舒的眼睛从小脸肉嘟嘟的奶娃娃身上移不开, 瞧着孩子趴在肩上乖巧的样子,又见眼睛和嘴巴与燕儿有些相似,他心中下意识的松了些气。

  “燕儿姐姐, 这可是你和周竹哥的宝宝?”

  张燕儿摸了摸小孩子的头,难掩眼中的温柔:“是呢。自姐姐和周竹哥大喜那日后就再没见过小哥儿, 一晃竟将近四年, 怀里这个是成亲那年有的, 今下已经快三岁了, 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小哥儿。”

  绵舒心可算是放回了肚子里, 想来王青野再着急成亲,也不至于孩子都那么大了。

  “小哥儿咱们快进屋去吧。”

  张燕儿引着人,如今小哥儿回来了, 王青野定然会很高兴, 只是小哥儿时下回来的有些不凑巧,两人不能及时见面。

  当年她和周竹成亲不久后便听王大哥说绵舒旧疾复发回川蜀去治病了, 那会儿他们夫妻倒都晓得小哥儿以前腿脚不便,听说回去治病倒是没有觉得不妥,只是后头时间长了, 久久不见小哥儿回来, 也不见郎君前往川蜀去看小哥儿, 两人才估摸着事情不对劲。

  她和周竹做了几年夫妻,这些年又一直承蒙王青野的厚待, 日子过的不错,周竹也晓得他们夫妻二人都是忠心于郎君的, 便把郎君和小哥儿间的关联同她提了一嘴,她便什么都晓得了。

  虽说不知两人之间到底是起了误会还是别的什么而导致分开,郎君嘴上虽不说, 但是心里有多惦记小哥儿夫妻俩都看在眼里。这几年两人也偶有提起过小哥儿,但郎君也只是一笑置之或是搪塞了过去,他们并不知事情的起始,只怕说错了话更坏了两人的关系,于是都闭口不谈。

  今下可算是好了,小哥儿自己回来了,两人定然可以重修于好。

  绵舒一路跟着张燕儿,倒是真如那鱼贩子所说,王家家宅甚大,他进宅子走了近乎一刻钟还未曾走到厅室里,过了假山竹林,又是亭台楼阁,末了,径直穿过了一处偌大的荷塘。

  时下临夏,荷叶繁茂,长的急的荷花已经冒出了花苞,甚是好瞧。他依稀想起,王青野曾和他提过要在家宅里建一处大荷塘的,今下见着荷塘,连自己竟也不知眉眼已经卸下听了传言而染上的灰暗,转而眼角带上了欢喜。

  他心里急着想见到那个人,却是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张燕儿道:“小哥儿,到了。这是郎君特地为你建造的荷风居,虽然离前室有些远,但这片地儿僻静,不是亲近的人进不来。原是想带你在前厅,但不巧郎君不在家中,便先引小哥儿到这边瞧瞧你的住处,我立马让人把周竹找回来,让他给郎君书信一封,快马加鞭,想必要不了几日信就到郎君手上了。”

  绵舒眸色一顿:“他不在城里?”

  原是不在家里也不打紧,昔时那人不也一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头吗。若是在家中听闻他回来估摸着早出来了,他心里也是有些底的,只是没想到人不仅没在家中,甚至都没在霞城里。

  张燕儿把孩子抱给下人,叮嘱了句照看好后,同绵舒道:“郎君去年年底在京城做起了生意,所以常往京城那头走,也是不巧,郎君十日前才去的,若是收到了信,定然即刻便会赶回来。”

  绵舒心下不免失望,一时间满脑子的猜疑都不想问了,一路忐忑而来,结果进了家门还见不到家主,他尽量宽慰自己,左右都等了那么几年了,也不怕再等那么十天半月的。

  “无碍,也不急,左右他是会回来的。”

  张燕儿见绵舒并没有太大的情绪,笑了笑道:“小哥儿舟车劳顿,回来想必也累了,我让人给小哥儿做些饭菜可好?”

  绵舒轻笑:“谢谢燕儿姐姐。”

  “小哥儿客气什么,这是你自个儿家。”张燕儿道:“我去给小哥儿取些点心来。”

  绵舒看着人走后,又回头瞧了瞧所处的荷风居,独劈的一处庭院落于大荷塘的中央,宽阔而宁静,很是方便跳到荷花池里去。

  他推开了门,听说是王青野特地给他建的,这些年他在人鱼宫,这里怕只有空着了。但他进屋却发现屋里并不似久不居人的模样,四处打扫整理的极为干净,倒像是常有人住。

  屋子大,待客的厅堂,书房净室一应俱全,卧房也极大,即使屋里摆放了许多繁琐的玩意儿,像是层层屏风,小书话本字画瓷器,也掩不住它的宽阔。

  他轻手轻脚走到了床前,雕花大床上有三层帐帘,最里头那一层竟然串了条条珍珠。

  “何时竟然变得这么奢靡了,以前让拿几颗去卖都舍不得,现在倒是尽数挂床上了。”

  他轻笑着摸了摸珍珠,这些小珍珠似是他以前在抵暮海里收集的。

  凑近了床铺,鼻尖竟生出了一股十分清淡的草木味,他有些留恋的长吸了口气,想要闻到的更多时,一个小丫头打断了他:“郎君,您回来了?”

  绵舒回头,端着茶水进来的小丫头见着他的脸似是吓了一跳,显然是没想到屋里会站着个貌美极致的陌生小郎君。

  “小菱,别冲撞了小郎君。”

  燕儿取了糕点回来,失笑道:“宅子里头的仆役没有见过小郎君,一时间吓着了,怕是进了生人。小哥儿可别见怪。”

  “无事。”绵舒心情有些好,笑了笑,转到厅里去。

  张燕儿取了不少点心来,绵舒瞧着有栗子糕、蟹粉酥、马蹄糕等等一系糕点,他一直从深海过来不敢停歇,倒是真有些饿了,便喝了些茶吃着点心,这些都是深海里没有的,他想了好久了:“对了,方才我听那小丫头叫郎君,莫不是他也住在这边?”

  燕儿眉心一动,倒是有些诧异,她和周竹有自己的小宅子,虽说和王家大宅全然没有可比性,但是一家几口人住着倒是也温馨舒心。除了王青野离开霞城她回过来打点一二,寻日里还真不怎么过来,这要说起王青野住在哪个屋子,其实她还真说不清楚。

  平日里郎君都是在前厅里宴客,她见着时倒是在前头的青竹屋休息,见不着时也就不晓得了。王家宅院大,屋子也多,像是荷风居她鲜少有来,只晓得是给小哥儿住的,所以人回来才直接把他带到了这里来。

  今下一听,她倒是知道了些什么,许是郎君日里过来睹物思人,伺候的小丫头都习惯了他在这里。

  不过这些话轮不到她来说,只当不晓得这回事:“这我不甚清楚,许是郎君偶尔过来瞧下人有没有把这边打扫干净吧。”

  绵舒点了点头,没有得到肯定答复心里欠欠的。

  可卧房里有淡淡的清木味,尤其是卧榻上,他总觉得王青野平日就是睡在那儿的。

  他记得王青野身上有一股青木味,在人鱼宫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他便会想起这股味道。

  越想心中越是挂念那人的很,心中情绪涌动,竟是一刻也不想等了,他忽的站起身:“燕儿姐,不必等周竹哥书信给他了,我还没去过京城,此次正好过去见识一番。”

  *

  京城繁华热闹,全然是一座不夜城,城中吃喝玩乐应有尽有,不单是吃喝的东西多,就是爱吃喝的人也是数不胜数。

  王青野头一次来京城还是和唐涑萧一道,来了以后便起了在京城开铺子的念头。

  去年下半年他踩好了点儿,年底的时候拿下了铺子,开了一家随便。

  近几年来随便小食肆在霞城便开了三家分店,他一直本着小吃食铺子的宗旨,未曾置大的铺子,一来节省了开支,二来倒是更能吸引一般的百姓前往,也不单是霞城,附近的几座临县也陆续开了分店,但是每个县城的小吃食还得因地而异。

  霞城靠海,小吃肆自然多以海鲜小食为主,而附近的县城,就拿镶水县来说,距海便有些远了,海鲜小吃食虽然十分畅销,但是把海鲜送往县城保鲜是个问题,来回的费用也不少,成本为增高许多,这时候随便里的吃食海鲜就会减少,多数都是不用担心保鲜问题的食物。

  每个县城开分店都得去踩点,也是十分费神费力。

  这回京城的随便分铺一改往昔选用小铺的习惯,王青野择选了个三层楼高的大铺子,想着立个固定的招牌用心经营,也省得在京城东奔西走开分铺费力费心。

  时下食铺也已经进入了正轨,生意也温火。

  京城这一带舍得花钱的远比霞城多的多,最明显的便是赏钱,伙计嘴甜殷勤些的,一日便可得上百文的赏钱,自然,伙计的赏钱都多,铺子一日的流水也少不了。

  当时王青野买入这大铺便花费了五百余两,京城寸土寸金,投入大,回报倒是也可观。眼瞧着入夏了,他这趟过来准备给铺子上些新鲜吃食。

  “东家,京郊花圃园伙计今儿来传了信儿,问您何时去瞧花,时下您要的花开的正好。”

  王青野收起算盘,从柜台前出来,瞧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左右时下时辰也还早:“叫了马车,我现在就去。”

  上个月他直播间粉丝数已经过百万,可打赏的东西又丰富了不少,比如说凉糕凉粉的原料粉,正赶着要入夏,趁着这时候在小吃铺里上新,定然能得到食客的喜欢。

  京城的吃食不单是味道好,还得做的精致,毕竟是皇城根儿呢,凉糕凉粉好糊弄,毕竟有原料粉,用水那么一煮就成,但是配料也得选上好的。

  前段儿时间他去京郊的马球场回来见着了京郊的花圃,里头的玫瑰好似还不错,他打算去瞧瞧能不能谈成生意,到时候他要做玫瑰冰粉卖。

  出了城路上一颠儿一颠的,王青野不禁捂了下腰,这路竟折腾的他伤口有些隐隐作痛。

  他掀开帘子:“怎么回事?”

  “郎君,最近这条路在整修,为了防滑要面儿些碎石上去,时下还没有整理完便有些颠簸。”

  王青野眉头一紧,忽的一辆马车从身旁飞奔而过,风卷起了帘角,他恍然间见着马车里头似是坐着个年轻男子,一晃眼便去了,但眼中也划过了那人下半张脸极白的肤色。

  他眉头不曾展开,总觉得那身形有些眼熟,不知觉就让他联想到一个人身上去。

  车夫低声咒骂了一句:“这马车作甚跑的这般快,不要命似的,马匹都累成那般模样了,竟还疯了似的驱赶。”

  王青野放下帘子,坐回了马车中,心中一阵郁结,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怕是太挂念绵舒了,竟不过匆匆一个人影也能看作是他。

  其实也不怪他心灰意冷,这两年其实他曾几次出过远海,他书信给景枳寻求深海的准确地址,景枳几次回绝了他,但他一直不曾放弃,许是几次三番终于把人打动,年初他亲自见了景枳,这才得了去深海的路线。

  他航海近一个月才接近深海区,但却遇见了大风浪,船险些被搅了个稀碎,回来后,他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一晃眼便到了五月,他在霞城都快躺发霉了,日里只能养伤,无事可做,不由得更加挂念绵舒。

  想了许久,他觉着几次出海都未曾遇到那般大的惊涛骇浪,很大可能是船只接近了鲛人族海域,大浪是鲛人族为了驱赶船只特意造成的。

  如此一想很合理,但也无疑让王青野心痛,若是如此,他又怎么能把绵舒找回来。

  他在马车中合着眸子,眉心不展,殊不知方才一跃而过的轿子竟在不远处停了下来,轿中急慌慌走下个身影.........

  *

  “郎君,到了。”

  王青野收起心绪,再次掀开车帘子外头已然是一派百花盛开的景象。

  花圃园极大,恐怕有十余亩地。听说此花圃不单会采集鲜花晒干供应各大香铺做香粉香袋,还会制作盆栽,培育新奇的花种,早几年进献了绿菊到宫里,很是得太后的赞誉。

  王青野穿过花圃,栽种的花品种很多,像是寻常的迎春、海棠,还有风雅梅兰竹菊,也有广受富贵人家喜爱的金桂、芍药等等.......来往间有不少妇人正在给花地锄草施肥,也有带着斗笠摘花的。

  往前穿过花圃是个庄子,庭院里头晒了许多花,王青野在片角里竟还见着了自己想要买的玫瑰,像是新采摘回来的,方才晒焉去了水气,他拾起一些闻了闻,味道香浓,很是不错。

  “王郎君,您瞧这些花可还满意?原本是想差人送到您手里的,但听伙计说您想亲自来花圃走走,也便让您亲自跑一趟了。”

  “徐园主也太客气了些。”王青野面上带了笑:“这花我很满意,届时还请园子里的人把花送到铺子去。”

  “您放心,这是肯定的。”

  其实花圃园的园主长居京城,日里结交的京城贵胄不少,能同他这般礼遇客气其实还是有一番缘由的。当年他头次在唐家拿盐,因盐少商户分盐不均,他让了一些盐给外县的一个商户,那商户记恩情,后头他建宅子,那商户竟然差遣下人送了许多花苗到他的宅子里。

  他这才晓得那商户竟然还做花苗生意,一来一往,两边也就有了交集,每回唐家来盐,王青野都会提前去传信儿,这两年走动的也多,也便熟识了,徐家上头有个出息的长兄正是眼前的徐园主。

  徐家人知恩图报,徐园长知晓他和家弟有来往,他到京城开铺子不久后徐园主去拜访过。

  生意谈下后,王青野想着花圃里的花多,弄点盆栽回去日里瞧着心情也会好些。

  花圃里的伙计引着他去瞧盆栽,他方才到盆栽田,远远瞧见了花田里的一抹身影,赶忙止住了脚步:“罢了,我见天色不太好,有乌云往这头聚,怕是要下雨,我早些回去省得路上不好走,暂且先不瞧了,你捡着些禁开好瞧的送到我住处来就成。”

  话音刚落,小伙计尚未答话,便听见一声欢脱娇嗔:“王郎君!”

  王青野悠悠叹了口气,怎的还是让人瞧见了,他脸上挂了个冷淡的笑:“云小姐,好生巧。”

  “是啊,也太巧了。没想到王郎君竟也会来花圃,倒真是有缘呢。郎君是来赏花的吗?”

  王青野并不想久谈:“过来与园主说生意的,这朝准备回去了。云小姐,家中尚且有事要忙,先走一步了。”

  言罢,他扭身便走。

  “欸,王郎君!我也要回去了,咱们可以一道啊!”

  王青野耳朵像是堵住了一般,拔腿往前走。

  不知这京城民风较为开放还是怎么的,这头大姑娘不知为何如此大胆。

  这云家小姐本是他隔壁一个香料坊里的小姐,上回有商户做东邀了不少商户到京郊去打马球,王青野以前没有玩儿过,想着又能结交些人脉便去了。这骑到马儿身上薅着球还挺是过瘾,他便多玩儿了几把,不知怎的便吸引了这小姐的注意,又凭着铺子相邻,日里总爱套近乎,他实在烦的紧。

  到底是女儿家,他也不好说重话,每次只能极其敷衍,能躲便躲,但不知这姑娘是少一根筋还是如何,愣是对他还热络的很。

  倒也不是说胡话,王青野出了花圃园才上马车不一会儿就听到起了雷声,他掀开车帘子,外头的天儿突然就暗下来了,不远不近的后头还跟着一辆马车。

  王青野更是头疼了。

  “郎君,咱们怕是要受雨淋了,这附近也没什么可以避雨的。”

  “不碍事,咱们稍微快着些,左右路程不是特别远。”

  不过半刻种,王青野便听见头顶发出了塔塔的声响,雨点子打下来了。夏时的雨本就来的急促,不过一会儿便是倾盆大雨。

  马车夫风赶着马车,只听腾哐的一声,王青野惊了一下:“怎的了?”

  “郎君,无事,似是云小姐的马车出了故障。”车夫放慢了速度,回头瞧了一眼跟在后头的马车:“郎君,是车轱辘跌坑里了,咱们要去瞧一眼吗?”

  王青野从马车上下去,雨下的实在大,他下去不过片刻肩背便打湿了。

  云家小姐出来只带了个丫头和一个车夫,许是方才马车赶的快,雨又大,不注意一个车轱辘便跌进了坑里,时下马车都斜着了。想来车夫一个人也推不起来,两个柔弱姑娘也搭不上什么手。

  王青野叹了口气,总不能叫人在雨里干着急,他叫了车夫过去一起帮忙。

  云家小姐和丫头从马车上下来,皱着一张脸,也不知哭没哭,反正雨淋的满脸都是,一群落汤鸡谁也不嫌谁狼狈,丫头一直用大氅护着。

  三个人一道费了好些功夫才把马车拖了起来,外头雷声阵阵,云家小姐吓得脸蛋儿惨白,可怜兮兮的望着王青野:“谢谢王郎君,我实在是害怕。”

  说着就想过去拉王青野的衣角,王青野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不着痕迹的躲开了云家小姐,一边道:“云小姐,王某已有家室,还望自重。”

  “快带你家小姐上马车去吧,早些赶回去,外头实在危险。”

  王青野说完,看着云家小姐呆呆愣愣的,恐怕受了重话有些受不了,但他也懒得管小女儿家的情绪,左右自己仁至义尽了。正欲回马车上去,一个转身,急促的雨幕之中,一米外不知何时竟然站了个人。

  大雨倾泻,顺着少年侧脸上的墨发凝成小水柱往下流,那张裹藏在猛烈夏雨中的白皙脸颊,纵使褪去了少时的圆润柔软,变得紧致瘦削,却是不改那眉眼鼻唇的精致..........

  王青野眉头微动,忽然眼眶发热,心口堵的难受,他不知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声色喑哑涩苦:“绵舒.......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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