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想到原主的死,赵瑜忽而一个激灵。

  赵瑜一直觉得原主不外是被……

  等等!

  想到原主的死,赵瑜忽而一个激灵。

  赵瑜一直觉得原主不外是被新帝给弄死了,到他这里只需要防备内部造反外敌入侵就可苟住性命完成洗白攒够积分,可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呐。

  昨天面具男说他也是极阴体质,虽然有雪虫压制可也不是根治之法,昨晚的发作就说明了这一点。

  这也就是说,即便避免被别人给弄死,他体内依旧有一颗不定时炸弹,要是能撑过他做完任务还好,要是撑不过去……

  那他辛辛苦苦做任务赚得积分不就是给系统打白工了?

  而且系统还一直提示这个隐藏任务他做不做都没关系,要不是他看透了系统贱兮兮的属性一路接下了任务,岂不是死也死得不明不白,这破系统实在是太阴险了!

  然而不管赵瑜怎么在脑中痛斥系统黑心,它都跟死机了一样没一点反应,可当赵瑜假装要打开系统商店买东西,它就反应神速的跳转界面,二皮脸子玩得实在是溜极了!

  放弃跟黑心系统讨要说法的念头,赵瑜只能自力更生。

  “大师,你实话告诉我,我是不是也非长命之人?”

  赵瑜直白的问云深大师,对面具男的话他不会选择全信,但云深大师……原主外公对他自然是真心实意的。

  看着眼前孩子平静坦然丝毫没有怨怼的问出这话,云深大师只觉得造化弄人,这样的好孩子为何要承受这些苦楚?

  艰难点了点头,云深大师缓缓道:“即便有雪虫,十六岁后寒毒会越积越多,若没纯阳内力来化解寒毒便会时不时会发作,至多也不能活过三十。”

  “不过……”

  想起另外一人,云深大师又燃起一丝希望:“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赵瑜问道。

  “你表哥是何时找到你的?”云深大师没有回答,先问了另个问题。

  赵瑜愣了下反应过来云深大师说的是面具男,便回是三个多月前。

  那时候天气刚刚转暖,那天晚上周桂圆还弄出了那么大动静,又是第一次见到面具男,他还是印象很深的。

  云深大师面上露出些疑惑,又接着问赵瑜这半年身体有何感觉。

  赵瑜回想着答了出来,刚穿过来他的确很怕冷,无论寝宫里有多暖和他总觉得有种驱之不散的寒意,那时他只觉得是天气冷原主身子骨太差的缘故。

  不过这几个月来许是天气转暖,他自感身体好多了,虽然跟普通人比起仍旧体温偏低,但也没之前那么弱。

  直到昨晚上突然发作的寒毒,才让赵瑜认识到之前所谓好转大概都是他的错觉。

  将自己的猜测说出,云深大师道:“你的身子确实比往年要好些,去年你及冠满十六岁,我本担心你的寒毒会在冬天就发作,能推迟到现在倒让老衲意外。”

  赵瑜沉吟片刻,他穿过来后吃穿住行都与原主之前无甚大的区别,若要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

  忽而想起什么,赵瑜张张嘴却没立刻说出来,只是接着问云深大师道:“您刚刚说有办法是什么意思?”

  云深大师道:“昨晚你寒毒发作痛苦难忍,是你表哥输了内力给你,若老衲没猜错……”

  他叹息道:“他应该和霁无心一样是极阳体质,且也修炼了无极功。”

  赵瑜吃了一惊,仔细一想又觉得不意外,又记起面具男那只黑不溜秋的虫子,也告诉了云深大师。

  云深大师果然点头:“那虫名为火虫,与雪虫一样可养在体内压制火毒,当年我也曾为霁无心寻过却没寻到,没想到他竟找到了。”

  “只是这火虫也只可暂时压制,完全化解火毒还需雪虫与极阴之体。”

  这便是了,赵瑜观面具男言谈间对霁无心并无深厚感情,甚至带点看笑话的漫不经心,且还带着他去看姜映禾,怎么看都不像是要抓他回去给霁无心,反倒对赵瑜还颇为照顾。

  有所予必有所图,赵瑜一点也不信面具男对他好是为了血脉亲情。

  不过若如云深大师说的那样,面具男自己也是纯阳之体,那便说得通了。

  面具男老爹以一己之力不仅搞跑了媳妇,还失去练功后备保障,如今似乎过得也惨兮兮的,知晓这一切的面具男如果不想把自己后路堵死,大概率不会像他老爹一样做得那么绝。

  赵瑜的身份也决定了面具男不会轻举妄动,江湖组织纵然神秘莫测实力强劲,不到万不得已也不会想跟朝廷对上,更何况如今霁无心实力大减自顾不暇。

  而面具男既然练了无极功那他必然也承受了火毒之苦,如果不想走他爹的老路那很可能是想搞好两人关系,让赵瑜心甘情愿的配合,这样对他们二人都有好处。

  怪道他说两人一辈子都被绑到一根绳上,原来是这个意思。

  云深大师也想到这一层了:“他虽是霁无心的儿子,但老衲观他并不像霁无心那般是薄情寡义之人,如果他真心示好对你二人都是好事,也不必再如上辈之人受这诸多苦楚。”

  的确,其实云深大师最开始的打算也挺好,既收了徒弟又有了女婿,女儿也有救了,在当时情况下没有比这更好的解决之法了,奈何徒弟非要整龙霸天那套剧本,到最后坑了一圈人。

  至于面具男么……

  虽说赵瑜看他依旧不像是好人,但目前来说不仅没做对他不利的举动,反而还帮了他两次,似乎是个可以合作的对象。

  “他若有此种想法定然会再来找我,到时我会和他周旋……”

  赵瑜暂且将这个思绪放到一边,对一夜间看起来枯老了许多的云深大师道:“我已不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孩童,您只要照顾好我娘就好,不必为我挂心。”

  瞧着这个和女儿有七八分相似的外孙,云深大师又是欣慰又是歉疚,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百感交集的连连点头。

  赵瑜对他宽慰一笑,下床到书桌旁提笔写下几句诗。

  「将母邗沟上,留家白紵阴。月明闻杜宇,南北总关心。]

  这是他前世所读一首思念母亲的诗,若是原主还在,此时的心情大概也如此罢。

  放下笔将墨迹吹干,赵瑜把这张纸给云深大师:“小时我不爱读书写字,如今反倒被逼着把字练好了,大师就道这是我赠大师的,我娘见了大概也能慰藉一二。”

  云深大师珍重接过收了起来,赵瑜虽没刻意去问,但两人都知姜映禾的身体……许是熬不了多久。

  一时二人都有些晃神。

  “少爷!云深大师!”

  门外忽然响起牛千里的粗犷嗓音,赵瑜收拾了下心情,轻笑道:“他定是听说大师来了,记挂着那糖水蜜桃呢。”

  一面让牛千里进来。

  果然,牛千里进来先是一脸关切问候赵瑜的病,确定他无事了就哈哈一笑:“俺就知道没事,他们就是啥都紧张,让人心里疙疙瘩瘩的,没病也吓出病了!”

  说罢他便吸吸鼻子四处张望:“小时候病了俺娘就给俺买糖水桃子吃,保准一吃就好咧,少爷你是不是也吃啦?俺好像也闻见味儿了……”

  赵瑜:“……”

  他就知道这货不是当真来看他,是记挂着吃呐。

  云深大师看他的馋样,便起身笑道:“牛施主也不必找了,老衲做了两坛蜜桃,这小的是给小施主的,另坛大的老衲拿不动,牛施主若不嫌累便随我去禅院取吧。”

  一听这牛千里登时坐不住了,摩拳擦掌的起来:“不嫌累不嫌累——俺这就随大师过去!”

  临走还没忘给赵瑜行礼:“少爷您好好养着啊,多吃多睡,病一早就能好!”

  没好气的摆手让这憨货退下,不过经他这么一搅和赵瑜本来郁结的心情也舒缓不少。

  虽然身体里有个不定时炸弹,但往好里想就算死他也不至于是个糊涂鬼了,况且这不还有位大表哥嘛,只要不跟他那龙傲天老爹一样喜欢给自己加戏,他们俩合作双赢活到胡子白应该不成问题。

  而且……赵瑜清楚自己不可能在这儿待那么久,但起码在必须脱离这个世界之前,他想要健健康康的和柏清宇一起。

  退一万步讲,如果他和面具男没有达成一致,将来身体可能衰退成原主母亲那样,那赵瑜宁愿选择提前离开也不想让柏清宇知晓——那样活着对于双方都是一种痛苦。

  未来陡然增加了许多不确定性,但赵瑜也知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事,索性如牛千里说的那样该吃吃该睡睡。

  当天晚上面具男并未来找他,赵瑜也不着急,反正就像面具男所说他们俩是一根绳上的,谁比谁急还不一定呢。

  直到第三天夜里早早躺到床上入睡的赵瑜感觉脸上痒痒的,懒懒半睁开眼就见面具男拿了根狗尾巴草弯腰一下一下搔他的脸,无语的翻身躲开了。

  “醒都醒了,起来吧。”面具男自来熟的把赵瑜从床上拉起来。

  因没想着他会来赵瑜只穿了里衣,被面具男一扯便露出大片雪白肌肤,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赵瑜用力拽回衣服。

  自知理亏的面具男讪笑着缩回手,见赵瑜去拿外衫便出言提醒:“别穿了,等会儿还得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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