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有沈赫在赵瑜总能安心不少,与柏清宇带来的那种能令他坐稳;

  不得不说有沈赫在赵瑜总能安心不少,与柏清宇带来的那种能令他坐稳皇位的安全感不同,沈赫带给他的保护更直接也更直观,让赵瑜生出种只要沈赫在旁他就不会轻易狗带的盲目自信。

  宫人已把偏殿床铺换了新的,这里只一扇小小的窗栏,平日里略显逼仄,此刻较为密闭的空间倒更有安全感。

  在床上坐定后赵瑜忍不住问:“表兄可曾见过这样的……火器?”

  他斟酌着用了火器这词,原主对武器的认知依旧停留在冷兵器时代,这种冲击力如此大的他还未听过。

  “火器?”沈赫在对这一词也颇感新奇,略一思忖也觉得形象,“我在军中和江湖都未见过此种火器,今日也是头次得见。”

  他神色凝重道:“此物若加以改良,无论是用来攻城还是破除西戎人的重甲都能有奇效,只是……”

  只是目前来看掌握此物的人似敌非友,还意图行刺阿瑜。

  若真是被奸人掌握此种兵器,那对大晋而言实属前所未有之威胁。

  “陛下,陆太医来了。”

  张德福引了陆芸进来,应是被匆忙叫进来的,陆芸向来整洁的衣冠稍显散乱,面色也稍显苍白。

  “大半夜的劳烦你了陆太医。”赵瑜歉意笑道,“我道没什么妨碍,他们总不放心,还是请你来一趟。”

  有旁人在陆芸不似平日两人单独时那么随意,行了礼道:“为陛下诊治是臣职责所在,您哪里不适便随时唤臣来。”

  沈赫侧首看向陆芸,片刻后起身立到一旁,赵瑜这才惊觉原来陆芸的身量都快赶上沈赫了,只是他整个人气质柔和又瘦削,是以赵瑜之前从未意识到这一点。

  与床侧坐下后,在沈赫看不见的角度陆芸这才启唇一笑,循例问道:“陛下今日有何不适?”

  赵瑜一时语塞,除了以往就有的畏寒的毛病,他还真没觉得哪儿不舒服,总不能说让陆芸半夜来给他大保健吧。

  沈赫在旁道:“有人在外面放烟花误把院中树烧着了,陛下受了惊吓,请太医给瞧瞧有无旁的不妥。”

  进时陆芸已见了院中情形,来的路上禁军也加紧了防卫,不会仅是烟花误燃的事,但陆芸自不会再问,那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略顿了下陆芸单手把医箱放下,开始为赵瑜诊脉。

  以往陆芸诊脉不过三两分钟,今日却足足用了半盏茶的时间,赵瑜无聊的都分出神去猜他身上的熏香是哪一种。

  等到他终于诊完,问道:“近来陛下可否比常日困乏,白日也觉得提不起精神?”

  赵瑜回想了下道:“是比往日更困些,难道不是春乏的缘故吗?”

  陆芸道没有回答,他看了看沈赫有些欲言又止,赵瑜心中一凛,难道自己得了什么难言之隐?

  不能啊,这身子虽然日常病歪歪的,但除了弱些也没什么大毛病啊。

  沈赫也蹙眉问:“陛下龙体可有何不妥?”

  陆芸慢条斯理道:“也无甚大碍,只是按脉象看陛下近日饮酒较多,故而龙体空乏,精气亏损,加之今日又受了惊吓,肝肾虚浮需调理一二。”

  他说了一堆医理,赵瑜还没捋明白是什么意思沈赫的脸色却变了,握拳道:“陛下还未娶妻,何谈龙体空乏?”周身也溢出一抹杀气。

  赵瑜这会也听明白陆芸说的啥意思了,又窘又奇,诊脉连这都能诊出来?

  陆芸丝毫不受沈赫影响,似笑非笑道:“未娶妻就不能了?那这位大人可曾娶妻?又可曾只有这一种法子才会泄了精气?”

  沈赫一时被噎住了,又不知想起了什么俊美的面上升出一丝赧意,幸而他肤色较深也看不甚明显,自己却心虚的不敢去看赵瑜。

  陆芸将他的神情看在眼中,几不可闻的哼了一声,故意又道:“其实陛下只是最近有些劳累,也无甚要紧,不过若陛下有这方面的需要臣也可多加几味药调理一二强元固本,日后陛下纳了妃嫔便可如猛虎下山,一夜数次不在话下……”

  神特马猛虎下山……

  眼看话题越来越向不可描述的方向奔去,赵瑜弱弱打断了他:“倒也不必,正常调理下就好。”

  他这也不准备纳妃,整那么精神他找谁去?

  沈赫也听的心里一梗,想说些什么又觉得以他的立场说什么都不合适,只得黑脸立在一旁。

  陆芸自然也不会真开那种药方,他目光戏谑的看了看赵瑜便开始开方子,后者便知他在开玩笑,一时也哭笑不得。

  正陆芸开方子之时殿外传来一阵嘈杂和宫人们的惊呼,张德福打了帘子外出查看,不久却听得他一声惊呼,间杂着牛千里的斥责声。

  陆芸只往帘子扫了一眼便继续心无旁骛的把余下几字写完,道:“陛下,方子已开好,臣先告退。”

  没有对外界嘈杂表示一丝好奇,非常有宫廷御医的职业素养了。

  “好,陆太医先回去休息吧,。”赵瑜也不想陆芸牵扯其中,对视一笑看他出去。

  陆芸前脚刚走沈赫起身也出了殿,不一时便见牛千里带护卫压着一人跟沈赫进来,张德福也神色惶惶的跟在一旁。

  一见了赵瑜,张德福便一副要哭的表情,然他终什么也没说,只颓然看了眼被压着的人,偷偷抹了把眼泪。

  赵瑜也寻迹看向被压着的人,却是一愣,就觉着这人怎么有些眼熟,又一时想不出是谁。

  “陛下,今晚上的事就是这个小子干的,俺们到他院子里头时候还搁那放着另外个没造好的……”

  牛千里抓着脑袋想了半天,自己编了个词继续道:“没造好的飞天炮,看来是还想住继续行刺呐!”

  “小的不是要行刺!”那被压着的小太监一直蔫着头不出声,听了这话才反应激烈倒:“俺就是想试试那风筝带上火药能飞多高多远呢,谁知道……”

  “是你——”

  赵瑜也终于想起来眼前的小太监是谁了,这不就是他初次见沈赫前遇到那个风筝做得特好的周桂圆吗?

  系统还发布了与他有关的任务呢,只是赵瑜把人家收了之后就忘了这事了。

  意识到这一点赵瑜眼睛蓦然一亮,难道今晚上那么大动静都是周桂圆搞出来的?

  “你就少说两句吧,兴许还能求陛下留你个全尸!”张德福咬牙斥责,又扑通一声跪下道:“陛下!都是老奴的错,领了这么个糊涂的东西进宫,险些伤了龙体,老奴罪该万死!”

  赵瑜还没来及说话,张德福就接连又磕了几个头,连头都磕破了,才道:“老奴不敢包庇这个混账,便是砍了俺俩的脑袋也是该的,只是求陛下看在老奴伺候多年的份上,千万听老奴讲完这几句。”

  “老奴这外甥虽糊涂,但有一点老奴可以作保,就是他绝对没存着故意谋刺陛下的胆量呐!

  他自小便死了娘,被净了身送进宫中十几年,除了平日里爱鼓捣些玩艺,连只鸡都不敢杀咧。”

  “老奴讲这些不是为了开脱,只求不背上谋刺这个罪名,留个全尸,也就死而瞑目了!”

  “是俺自己弄的事,要砍就砍俺一个吧!”

  周桂圆耿着脖子喊,“俺真不是行刺,俺就是想给陛下造出来个能自己飞起来的风筝,谁知道……”

  他越说声音越小,刚才牛千里也押着他去看了,陛下院子里的树都被炸断了,再差一点就冲大殿里了——说不是行刺,他自己都不信啊。

  赵瑜听到一半就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之前给周桂圆分了院子和银钱,让他琢磨着看能造出点什么东西来。

  虽然觉得周桂圆是个可塑之才,赵瑜也真没指望他能立马弄出来什么,谁知他还真是超出预期了。

  不,是远超预期。

  系统商店虽能购买各种物品和技能,但贵的要死不说还有诸多限定,例如许多技能只能用在他自己身上,可能对所处时代造成重大影响的物品也不能使用,不然赵瑜攒积分弄几台火箭炮也就能横着走了。

  但周桂圆搞出来的就不一样了。

  沈赫也大致猜出了情况,他面上依旧冷峻,心内却已列出各种方案。

  若这……火器真是周桂圆做出,且他并无敌意,那此人此物便可对大晋造成天翻地覆的影响,这自是最好的结果。

  退一万步,若这人来历有疑,背后有其他组织,那沈赫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其找出——只要不是朝廷掌握此物,那便是一大隐患。

  目前但看……阿瑜要如何决断了。

  赵瑜对周桂圆倒是很相信,原主记忆中张德福到死前都一直服侍他,这个看他长大的老人对小皇帝自然忠心不二,他的外甥也应不会有什么问题。

  更重要的是赵瑜又接到了系统的新任务。

  「任务:戴罪立功;

  任务要求:给周桂圆继续火器的机会,以此抵消罪名;

  任务奖励:100000 积分;

  任务说明:人类伟大的发明都是在无数失败中才获得的,在这其中出现小小的意外和牺牲不是很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