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叹之余安德鲁亦觉得唯有如此居所才能配得上皇帝陛下——那位阁下值得拥有世上所有的美好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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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叹之余安德鲁亦觉得唯有如此居所才能配得上皇帝陛下——那位阁下值得拥有世上所有的美好事物!

  与安德鲁的兴奋好奇相比,埃蒙则更加紧张,他在罗陀国也是血统高贵的公爵,但跟国力强大的大晋相比罗陀国实在算不得什么,他再小心谨慎也不为过。

  安德鲁进来时赵瑜正在床上无聊看书,见他们进来便微笑着坐起来。

  安德鲁迫不及待观察着这位终于再次见到的陛下,只见他悠闲坐在一张精美柔软的卧榻,身上搭着暗红锻绣的金龙锦被。

  比起前两次在正式场合的尊贵耀眼此时他更显得年轻可爱,让安德鲁看的移不开眼,埃蒙在他身后一顿拉扯安德鲁才回神行礼。

  赐了座赵瑜对安德鲁说:“在宫里住的还习惯吧?那天在马车里不方便打招呼,又崴了脚,还是要多谢你帮忙。”

  埃蒙依言翻译,安德鲁愣了一愣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睁大眼睛呜哩哇啦说了一堆。

  埃蒙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恭敬的翻译道:“使节让我转达能帮到陛下是他的荣幸,他也由衷希望您的脚伤能快些好起来。”

  之后他保持着那张恭敬的表情用罗陀语崩溃对安德鲁道:“这位陛下不需要您来看他的脚,我保证他这有最好的医生!”

  安德鲁失落的放弃了这个念头,他更失落的是那天他与这位陛下间只隔了一个马车,而他居然没认出来,只能说东方的易容术实在是太神奇了!

  看他的脸色赵瑜也能猜出刚刚译官说得并不是安德鲁的真实想法,只因这位使节的脸上直接就写满了心不甘情不愿,不过很快他就又振奋起来,对着赵瑜连比带划的说了半天。

  埃蒙在旁边木着脸听,最后翻译:“使节说他在京城的游历大开眼界,期望今后可以增加两国的交往。”

  才怪——

  埃蒙对安德鲁各种异想天开的想法已经麻木了,居然自告奋勇的想要带着皇帝陛下出宫游历,他以为这里是罗陀国吗,皇宫守卫都有七八千人,哪能那么容易出宫?

  埃蒙现在唯一庆幸的是柏大人不在这里,而他是唯一能充当翻译的人,不然从安德鲁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完蛋了。

  看着两人截然不同的神色,赵瑜也不难想到译官刚刚又没真实翻译出安德鲁的话。

  不过他也没揭穿,转而换了话题说自己最近闲闷无聊,请安德鲁给他讲讲罗陀国和他们周边国家一些情况来解闷。

  知道赵瑜想听这些安德鲁立马牟足了劲,绘声绘色给他讲起罗陀国的风土人情。

  自然了,还夹带着他在周边游历冒险的经历以衬托出他的英勇无畏。

  埃蒙的表情也轻松不少,虽然安德鲁说得天马行空,但至少没什么冒犯到皇帝的话。

  而且大晋皇帝对罗陀国感兴趣这是件好事,埃蒙在翻译同时还贴心解释了两国间在文化思维上的各种不同。

  赵瑜一面听一面思索,从安德鲁的介绍来看罗陀国的情况跟他记忆中相差不远,他也越发觉得跟罗陀国扩大贸易这件事确实可行。

  在这个国家还未真正强大起来之前来签订贸易协议,大晋定然能有更多话语权,可以争取更多利益。

  听安德鲁说了大半晌,虽然埃蒙讲述的中规中矩,但配合着安德鲁丰富的肢体和表情,赵瑜也被逗得时不时笑出声,多日来的烦闷也消减许多。

  对这个乐观开朗的年轻人增加了不少好感,赵瑜也拿了定主意,对他们两人道:“之前柏相也曾与朕提起贵国想要扩展贸易的意愿,朕本有所疑虑,不过今日听二位所言,贵国虽与大晋相隔遥远风俗迥异,却也是繁荣热闹的昌盛之地。”

  安德鲁完全听不懂赵瑜说什么,埃蒙这会也顾不上跟他翻译,紧张又期待的听赵瑜说下去:“况且会任命如安德鲁这样正直磊落之人来担任使节,想来贵国定然也如大晋一般看重诚信忠义,朕思虑再三觉得扩大商贸之事可行。”

  埃蒙喜出望外,他本来都觉得这件事希望不大准备回国接受国王的失望训斥,结果安德鲁歪打正着的居然还让大晋皇帝改了注意。

  瞅着完全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一脸迷茫的安德鲁,埃蒙不由感慨,这就是大晋人说的傻人有傻福吧?

  待他翻译赵瑜的话,安德鲁开心极了:“看吧埃蒙,我就说是我的功劳!”

  说着上前两步给靠坐在床上的赵瑜一个热情又真挚的大大拥抱:“非常蟹蟹您,皇帝陛下,!”

  这是安德鲁苦练多天说得最好的一句大晋语了,他就知道一定有用得上的那天。

  他腿长动作又快,抱到赵瑜后埃蒙才反应过来,当下大惊失色的喊他名字,一旁刚巧进来的张德福见状更是吓了一跳指着安德鲁道:“放肆!”

  安德鲁一脸懵得放开赵瑜,无辜望望埃蒙和张德福,后者已经想要叫侍卫过来了。

  “好了好了……”赵瑜起初也有些意外,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拦下警惕十足的张德福,对埃蒙笑道:“这是罗陀国表达谢意的礼节,对吧?”

  埃蒙擦着汗忙不迭的点头:“是是,鄙国习俗与大晋有诸多不同,还请皇帝陛下原谅使节!”

  他就一个没注意这位可就蹿上去了!身形简直比盗贼还要快好么!

  崩溃的埃蒙把安德鲁拉了回来急切说了几句,安德鲁依旧不大理解为何他只是想表达谢意,为什么这位侍从看起来这样生气,不过还是按埃蒙说得深深作了个揖礼道歉。

  赵瑜摆摆手让他起来,也不怪张德福紧张,即便是在现代东方人也不习惯与人身体有亲密接触,在这里拥抱更是只有关系极为亲近之人才会有的举动。

  冷不防想起前些天柏清宇将他护在怀里,当时两人的姿势也是极亲密的吧……

  脸上莫名有些发烫,赵瑜收回心神对埃蒙说:“朕身体不便,就不留你们用膳了,商贸协议的事朕会让柏相派人去和你们商谈,在此期间你们便安心住在宫中吧。”

  经历了情绪大起大落的埃蒙赶紧应是,拉着依依不舍的自家使节告退。

  幸好这位仁慈的皇帝陛下没有怪罪下来,他的心脏可是再也承受不住一点惊吓了。

  而安德鲁已经开始憧憬着下一次回见了:“你说皇帝陛下明天还会召见我们吗?”

  “或许吧。”埃蒙随口敷衍了一句,快步往回走着。

  能多见几次皇帝陛下的确很荣幸,但上帝保佑,现在他只想顺利把贸易协定的事谈好,在此之前他们还是待在宫里就好。

  或许是上帝听到了他真诚的祷告,此后几天皇帝没有再召见他们,而是派来官员与他们商定出了新的贸易协定。

  虽然按照协定规定,他们从大晋进口货物的价格比以前提高了三倍,但他们可以获得货物的数量则提升了整整五倍!

  而这些货物再转手卖到欧罗巴各国贵族的手里……

  埃蒙仿佛已经听到了不计其数的黄金落入囊中的声音,更不用说当他把这个消息带回罗陀国,国王对他会有怎样的赏赐了。

  急不可待的埃蒙一刻也不想等下去,安德鲁纵使万般不愿也明白正事要紧,两人在协议签订后便踏上了回国的路程。

  对两国来说,一个全新的商贸时代即将开启。

  得知安德鲁他们启程回国时赵瑜的脚伤也养得差不多了,这个任务也算完成一半,具体成效如何就看半年后的贸易收入,只需等待即可。

  时间也到了二月,万物复苏,柳枝抽芽,正是外出踏春的好时节。

  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的赵瑜也终于被批准可以下床走动,纵使不能去野外踏青,在宫内各处晃晃也让他心满意足了。

  这次意外后柏清宇便把赵瑜早课停了,如今纵使他的脚好了,柏清宇依旧不是很放心,将早课时间往后推了一个时辰,骑射课也给减少几节。

  赵瑜简直要热泪盈眶,觉得这脚崴得真是值了!

  不过虽然被减负了,赵瑜也没放松对自己要求,一是前段时间他实在闲怕了,二来不久就还有一件大事等着他,春耕祭祀。

  柏清宇很看重此事,之前对赵瑜提的各种要求虽然繁琐,但赵瑜知道他不是故意为难,而是为了自己好。

  不仅因这次祭祀每年最重要的仪式之一,且不同于大朝会、元宵节这种,赵瑜基本只需坐着等走完流程就行,春耕祭祀的许多环节都需要赵瑜亲力亲为。

  一来展示皇帝对农耕之事的重视,二来作为新皇这也是赵瑜树立自己贤明爱民形象的大好机会——前提是他做好了。

  原主当年第一次春耕祭祀前,柏清宇对他也提了这些要求,但他不以为意,或者说故意跟柏清宇对着干,春耕那天别说树立什么良好形象了,连祭祀的流程都好险没走下来。

  特别到后来扶犁耕种环节,一会儿嫌弃田地里脏,一会儿被耕牛吓得左右躲,在文武群臣和百姓面前闹了大笑话。

  作者有话说:

  阴了快半个月终于晴天了,说好的秋高气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