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霖皇子呢?”濯鞅问道。
“昱霖皇子他,他晕了,正躺床上修养呢。”
“走,过去看看。”
屋子内,一个小厮正在给昱霖掐着人中,没过一会,昱霖慢慢醒过来,可他睁开眼时,那眼中的惊恐仍旧没有退去。
濯鞅是在门外碰到褚辞的。
“你也听说了?”濯鞅问。
褚辞点点头。
两人并肩进了昱霖房内。
看到濯鞅后,昱霖当下激动的破口大骂道:“是你濯鞅,一定是你,是你找人扮鬼吓唬本皇子的是不是!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濯鞅勾了勾嘴唇,“昱霖皇子,本郡主还没那么无聊,你深更半夜的见到鬼,难道不应该反省一下自己吗?”
“你!你强词夺理。”
濯鞅懒得理他,她转头看向一旁同样受到惊吓的小厮,“你说说方才遇鬼的经过。”
小厮还是比较坚强的,他稳了稳心神,然后回忆道,“小的刚刚同昱霖皇子去茅房,可上完茅房刚打开门,一个身穿白衣,头发飘散的女鬼就伸着手直奔我们而来,给我们吓得当场晕了过去,后来的事,小的就不知了。”
濯鞅叫过一旁的丫鬟来说道:“你去问问,看看还有谁在府上见过女鬼。”
“是。”
这一来二去的折腾,鸡也开始叫头遍了,濯鞅忙让下人先去休息。
“鞅儿可是打算今晚去茅房那里查女鬼的事?”褚辞问道。
濯鞅看向他,“还是你懂我。”
“那我陪你一起。”
濯鞅点了点头。
白日里,两人仍旧在练武场上耗着。
“鞅儿,若是真的闹鬼,你打算如何处理?”褚辞问道。
“我从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就算有鬼,我将军府平日里也没做恶事,这鬼也不会想不开来将军府做恶吧。”
褚辞含笑的摸了摸濯鞅的脑袋,“不怕,凡事有我。”
濯鞅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
“郡主,郡主…”丫鬟一边喊着一边朝濯鞅跑过来。
“发生何事了?”
丫鬟呼呼的喘了几口大气,说道:“昱霖皇子从府外找了一个除鬼的道士,现在那道士正带着人在咱们将军府四处贴着黄符呐。”
濯鞅想了想,然后说道:“那就让他贴吧,如果他觉得这样能让自己摆脱恐惧的话。”
“鞅儿,还是先去看看吧,保不齐那江湖混子真能瞧出什么门道呢。”
濯鞅点了点头,“也好,走吧。”她拉着褚辞的手往将军府内院走去。
“法师,这府上可有什么怪异之处?”昱霖拉着黄衣道士问。
那黄衣道士眯着双眼,手里不断的摇着铃铛,嘴里还叽里咕噜的念叨着什么,须臾,道士拿出腰上系的宝葫芦大喊一声,“呔——!小鬼哪里跑!”
喊完后,那道士赶紧关上葫芦,而那葫芦还在他手掌的作用下四处晃荡。
“高啊!”昱霖大为所惊的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道士笑了一下,唬弄道:“皇子,这府上作乱的小鬼实在是多啊,在下不才,现在只能收了这些道行不高的小鬼,至于那只恶鬼嘛~”他背着手捋了捋胡须。
闻言,昱霖当下便急了,他急忙哀求道:“法师,您可得救救本皇子啊,只要您能将那只恶鬼给收了,百两黄金,本皇子亲手奉上。”
老道士双目亮了亮,他急忙客气的说道:“皇子客气,捉鬼降妖本就是在下的本职,又谈何收不收钱的问题呢,您放心,那恶鬼,在下今晚必将为您除去!”
“好!法师心胸坦荡,实在叫本皇子倾佩啊!”
濯鞅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人估计哪天被人贩子卖了,还得拍手为人贩子称赞喝彩呢。”
“傻人有傻福不是。”褚辞无意间说的话倒是真的印证了昱霖的将来。
夜里,濯鞅和褚辞登上了将军府最高处的屋顶,而昱霖正浑身贴满黄符,抱着一把桃木剑紧紧的跟在黄袍道人身后,那样子倒真有几分做贼的意味。
“他们,可比鬼有趣的多了啊。”褚辞捏着下巴说道。
“能不能驱鬼不知道,但是这排面,他们确实是整足了。”濯鞅负手而立的说道。
驱鬼的响铃响彻整个将军府。
子时一到,偏院处的一个房间亮了灯,一个身影在烛火的映衬下缓慢的走到了梳妆镜前,几分钟后,这抹身影耷拉着头,拉开门走了出来。
濯鞅轻拉了褚辞,示意他看那边。
“有影子。”褚辞说。
“走,下去看看。”说罢,两人飞身下地。
看到眼前平撑着双臂的女子,濯鞅二人不禁皱起了眉头,这女子嘴部画着晕出嘴唇的大红唇,而脸部则画着深色的桃面红妆,看上去真的是有几分诡异。
濯鞅将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你可能听到本郡主说话?”
那女子没有理她,而是自顾自的往前走。
褚辞伸手将濯鞅的手拿下来,“她应该是患了离魂症。”
“离魂症?”濯鞅不解的看着他。
“我之前听我父亲说起过,他们当时在郊外带兵打仗,到了夜里,忽然有个将士像孤魂野鬼似的出来游荡,起先他们还以为他被鬼附身了,后来请大夫一看才得知,此人乃是患了离魂症,每当熟睡之时,他的意识是睡着了,但肢体却会下意识的四处走动。”褚辞讲道。
“原来如此,那只能去将她叫醒了。”说着,濯鞅便要去叫醒那女子。
褚辞拉住她,“不可,患了离魂症的人不能轻易将她叫醒,否则她会受到惊吓,还是等她自己醒吧。”
濯鞅点点头,两人亦步亦趋的远远的跟在那女子身后。
远处,那黄衣道士仍在举着桃木剑和铃铛做法,而昱霖也正拿着几道黄符往身上贴。
“法师,这鬼何时出来啊?”昱霖着急的问道。
黄衣道士摇着铃铛讲道:“快了快了。”
“皇皇皇皇…”一个小厮惊恐万状的看着昱霖说。
昱霖直接朝他扔出几道符去,“皇你个头啊!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真让本皇子上火!”
“皇皇子,身后身后…”小厮指了指昱霖身后。
闻言,昱霖慢慢的转过头去,待看到女鬼之后,他当场僵住,“法法法,法师,身身身后…”
黄老道士转过头去之后,当场吓得把铃铛和桃木剑丢下,他慌张的拉着昱霖说道,“皇子,此,此鬼乃是一只穷凶极恶的恶鬼,在下的道术不到家,今日就先行一步了,祝皇子平安。”说罢,他一边喊着救命一边急匆匆的跑出府。
“本本本皇子警告你啊,别动我啊!你要是敢动我,我父皇不会放过你的。”昱霖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说道。
女鬼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伸着手径直的朝他走了过去,下一秒,昱霖皇子直接与那女鬼对了脸,紧接着,昱霖皇子便昏倒在地。
等到鸡叫头遍之时,那女鬼慢慢转身,看方向应是要回到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小厮急忙扑到昱霖身旁哭喊道:“皇皇子…您别吓小的啊,您要是出了事,贵妃娘娘可饶不了小的啊。”
褚辞走到昱霖身旁蹲下,他扒了扒昱霖的眼睛,然后又给他把了把脉,安慰着小厮说:“将你家皇子送回屋吧,他只是受到了惊吓。”
小厮点点头,然后背起昱霖回了房间。
“这里怎么办?”褚辞问道。
“明日找人来打扫一下吧。”濯鞅说。
“那那个丫鬟,鞅儿打算如何处理?”
“偷偷用银两打发了吧。”
褚辞含笑的点了点头。
翌日,昱霖迷迷糊糊的醒过来,而他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抱着被子缩到墙角,“有鬼有鬼,鬼鬼…”
“皇子,鬼已经被我们家郡主打跑了。”丫鬟说道。
闻言,昱霖放下杯子,忙问道:“打跑?你家郡主还有这本事?”
“自然。”
“不行,不行,本皇子要回宫,本皇子不要再呆在这,原奴,快,替本皇子收拾东西,本皇子今日就要回宫。”昱霖穿着鞋说道。
被叫原奴的下人急忙走过来为他穿着鞋,“皇子,今日一早濯鞅郡主便进宫跟皇上说了您的事,所以皇上准咱们今日回宫了。”
“那还不赶紧去收拾东西!”
“是。”
昱霖着急忙慌的出了将军府,让濯鞅都来不及送他。
“郡主,昱霖皇子已经出府了。”
濯鞅捏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直言道:“怂货。”
“哦对了,郡主,这是徐小姐给您送来的拜帖,听闻咱们王都城里来了一帮戏班子,所以她特意写了拜帖请您前去听戏。”丫鬟将手中的拜帖交给濯鞅。
濯鞅拿过拜帖打开,“徐小姐?谁啊?我怎么不知道我身边有这么一号人物。”
丫鬟解释道:“徐小姐是徐尚书的掌上千金,名曰徐芊萍。她先前确实没跟郡主有来往,所以这次突然递拜帖,小的也不知是为何。”
“嗯,你先下去吧。”
恰在此时,褚辞拿了一些吃的走过来,“发生了何事?”
濯鞅将拜帖递给他,“徐尚书的女儿徐芊萍请我去戏楼听戏。”
褚辞打开拜帖看了几眼。
濯鞅一边吃着糕点一边说道:“我同她都没有来往,她为何突然找我听戏?”
“想来是你这次在宫宴上展露了头角,所以她不得不递拜帖跟你打好关系。”
“真是麻烦至极。”
“若鞅儿不想去,我便找人回绝了她。”他看着她说。
濯鞅点了点头,然后心怀不轨的看向褚辞,她起身坐到他身上,揉捏着他的下巴,靠近他道,“我是不想去,但若是身侧的人是我想要的,那我去一下又有何妨。”
褚辞治愈性的笑了一下,他搂着她的腰说:“那我就当鞅儿是在邀请我了。”
濯鞅趴到他耳边轻声说道:“跟本郡主出去,可没那么轻松。”
“任凭鞅儿差遣,一切都心甘情愿。”
濯鞅勾唇笑了一下,然后快速的在他脸庞上落下一个吻。
褚辞捂着脸呆愣愣的坐在那,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连濯鞅走远了他都不知道。
“香奴,本郡主可有什么好看的衣衫啊?既不能太笨重,也不能太普通的那种。”濯鞅心情颇好的问。
“郡主心情这么好,可是跟褚辞公子有约了?”香奴调侃道。
濯鞅轻轻抿了一下唇,“你猜对了。”
香奴笑出声,急忙说道:“有的有的,我这就去给郡主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