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煜笑着看向明显有些猝不及防的司宸。“你现在还想不想契约云虎？”
“不想。”司宸回答的毫不犹豫，语气非常坚定。“异能者一生就只能拥有一只契约兽！我已经有了你，不会再看其他灵兽。”
“异能者无法签订第二只契约兽，是因为没有找到精神力承载第二个平等契约的方法。”陆煜脸上笑意不变，“你有契约第二只灵兽的机会，要不要考虑下云虎。”
修行者契约灵兽的数量并没有绝对上限，只要精神力能够承载契约就能契约下一只灵兽。前世那些精研‘驭兽’的修真者，身边至少也跟着三五只灵兽。
司宸身上只有个临时的平等契约，以他的精神力完全可以承载第二次平等契约。
“我有契约第二只灵兽的机会？”司宸心中浮现的不是惊喜，而是担忧和紧张。
一旦有了第二只契约兽保护，陆煜还会对他这么上心？这个疑问出现后，便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林皓华见陆煜心情还不错，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耳边就响起了‘晴空霹雳’。“异能者能签订第二只契约兽？怎么可能？”
他只觉三观炸裂，之前认定的真理已经摇摇欲坠，随时有可能崩毁。
“如果修为足够，又懂得平衡契约的方法，还可以签订第三只、第四只契约兽。”陆煜不忘提醒一句，“前提是你能养得起这么多灵兽。”
修真界驭兽一道的修真者功法较为特殊，靠契约兽的反哺提升自身的实力，才会同时培养三五只甚至更多的契约兽。
大多数修者只会培养一两只灵兽，有些修者连一只都不愿意养。契约兽确实能够给契约者提供帮助，可它们本身也是资源消耗大户。养不起还强行用契约将灵兽束缚在身边，很有可能适得其反。
前世修者可以用主仆契约避过大部分风险，星际只有平等契约流传，行事不当就会自食恶果。
“灵兽能不能拥有第二个契约者？”凌焰有些好奇。
“可以。”陆煜给了肯定答复。
修真界有同时培养数只灵兽的驭兽师，同样也有圈养多名修真者的兽王。契约的功效对各个种族来说都一样，不会特意优待人类。
“若是在陆先生普及精神力功法之前知道这条讯息，整个星际都会为之沸腾。”凌焰忍不住感慨，“现在契约对灵兽用处已经不大，对异能者依然有不小的作用。”
“陆先生提议司宸签订第二只灵兽，是不是在钻研人族精神力修行之法时遇到了问题？”林皓华有些怀疑。
短时间内研究不出人族的修行方法，便用更多的平等契约帮助司宸梳理精神力？
“这两件事没有什么联系！我之所以会提议，只是因为司宸喜欢云虎。”陆煜笑着看向司宸。
早在签订契约的时候，陆煜便知道司宸喜欢云虎。那时他就做出了决定，要为司宸找一只云虎当契约兽。
当初是准备切断两人的临时契约，用云虎来做补偿。现在的陆煜，只是单纯的满足司宸的喜好。
“云清应该不会拒绝司家的继承人。”林皓华看向云清，“如果能签订契约，也是件好事。”
云清的视线在陆煜身上停留了片刻，确定他是真的不在意，才点头回应。“我不会拒绝陆先生和司宸的契约。”
每只契约兽和契约者的感情都很深，云清和他的契约者也一样。如果第二任契约者是其他人，云清肯定无法接受，陆煜和司宸是特例。
陆煜能够治疗他的精神力，直接赐予了他新生。陆煜的要求，他无法拒绝。
司宸是前任契约者的血脉至亲，他愿意拖着狂躁的精神力为契约者守护家族，也同样愿意在恢复后守护契约者的子嗣。
林皓华面带笑意，“云清没有意见，那么……”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我不同意。”司宸从未有过的紧张，就是面对生死危机的时候，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
他非常确定自己不想要第二只契约兽！不需要等到以后，只是想想第二只契约兽可能造成的后果，就让人无法接受。
“司宸，你不用紧张。”陆煜将手掌搭放在司宸的肩膀上，“我没有别的用意，多一只契约兽保护你也是好事。”
普通的云虎当然不可能保护司宸，眼前这只已经成长起来的灵兽却是有资格。
云清现在已经是超ＳＳＳ级巅峰，转修后也是标准的元婴期战力。
兽潮将至，司宸希望他在战场上多几分保障，他又何尝不是同样的心思？
唯一的契约兽……陆煜对这个名头并不怎么在意。如果是幼年云虎，对两人的相处或许还有几分影响。云清已经彻底成长起来，根本不需要司宸特意照料。
“云清是祖父的契约兽，我不干扰影响他与祖父的联系。”司宸下意识寻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可是话刚说出口，他就有些后悔。
虽然不知道陆煜从哪儿知道他喜欢云虎，但只要误会还在类似的事可能还会发生。
现在是云清，下次会不会有其他云虎？
虽然顶级灵兽非常罕见，但整个星际也能找出来一两只。以陆煜的能力寻到第二只云虎，并不会让人意外。
司宸下定了决心，再次开口道。“我并不喜欢云虎。”
“嗯？”陆煜有些意外，“我们签订契约的时候，你与叔父讨论过云虎。你那时的态度，和现在有很大区别。”
“签订契约？”司宸这才知道，陆煜是何时得到的讯息。
灵兽破壳前没有意识在星际是众所周知，陆煜明显又打破了常识。司宸对此有些习惯，已经没了什么感觉。比起打破常识，他更在意的是，如何向陆煜解释。
他抿了抿唇，神色有些不自然。“变异的雷属性较为稀有，同属性的灵兽更是少见。整个灵兽榜上，雷属性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相对于其他雷属性灵兽而言，我更喜欢云虎的外貌。”
司宸纠结了许久，还是没有直白的说出他曾经喜欢的是云虎那身柔软的毛发。
如果只有他和陆煜，说出来也没什么。现在在场的人那么多，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前辈们若是知道他通过毛发选择灵兽，恐怕也会难以接受。
“你喜欢云虎的……外貌？”陆煜迟疑了一瞬，才吐出了最后两个字。
他察觉到了司宸的纠结，知道‘外貌’只是个掩饰。
回想起之前和司宸相处的细节，隐隐明白了什么。
陆煜收回了放在司宸肩膀上的手，透明的羽毛轻轻从他脸颊旁拂过。
司宸感觉到熟悉的触感，便知道陆煜已经猜测到了他真正的喜好，耳畔不由浮现出红晕。虽然有些不自然，但他还是坚持开口。“现在我更喜欢你的原形。”
“我明白。”陆煜再看向云清，心中有些哭笑不得。
司宸所谓的喜欢云虎，只是在窥视那身柔软的毛发。
若是看外貌，鸟类灵兽和云虎还真的没法比。完全是不同的种族，根本就没有对比的必要。个人喜好不同，就会得出不同的答案。
只看毛发，星际全部的灵兽加起来，恐怕都比不上天使族的一双羽翼。
天使族的羽毛不仅能让人感觉到柔软，受到能量的影响还能让人感觉温暖、满足，仿佛身心都得到了洗涤。因为长时间提纯血脉，灵兽形态也沾染了天使族的特性，羽毛拥有相似的触感。
陆煜察觉到自己的想法，一时也有些窘迫。他为何要和灵兽比毛发？在星际生活的时间长了，真将自己当成了灵兽？
脑海中的思绪刚开始浮现，便被人打破。
“我可以用守护者的身份跟在司宸身边，也能在兽潮中保护他。”云清看出了司宸的心思，主动放弃了签订契约的想法。
比起成为司宸的契约者，他更喜欢以长辈的身份跟在司宸身边。
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无法被取代，契约者在他心中的位置便是如此。
司家对于契约兽的无微不至是一脉相承，往往都会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他从司宸身上看到了当年契约者的影子，更不愿意打破两人之间的那份纯粹。
“这样也不错。”林皓华看了司宸一眼，忍不住笑道。“星际中有不少契约者对契约兽有强大占有欲，很多契约兽也不喜欢灵兽和自家异能者接近。像司宸这样，主动阻止其他契约兽接近自己的异能者，倒是十分少见。”
“其他异能者也不曾面对契约第二只灵兽的选择。”陆煜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修真界不愿契约第二只灵兽的修者比比皆是。
“我不想陆煜误解，云祖的身份也比较特殊。”司宸随口回应，心下却是一震。
纵使旁人不说，他自己也察觉了不对。
坚持只要一只契约兽，不只是因为担心陆煜误解，更多是不想影响到陆煜对他的关注。
这是正常契约者应有的态度？
司宸了解过很多异能者和契约兽的相处方式，对此之下更能发现异常。
他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可一副画面，陆煜张开纯白的羽翼，将他收拢在其中。
第一次他情绪波动非常明显，守护、亲近、占有，陆煜举动中表达出的寓意让他非常触动。
第二次他是什么反应？自然而然的接受，甚至……有几分隐晦的欣喜。当时没有感觉，回想起来却是格外清晰。
陆煜做出这个举动，只是源自于契约兽对契约者的守护，亦有形势所迫。而他……他的心思已经不像最初那般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