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鹤归在青云门过着混吃等死的养老日子。
每天柳荒年会按时把饭给他送到手上,生怕他累着了磕着了,恨不得直接喂他吃饭。洗衣烧水处理事务,全部是柳荒年做。他就去教个书,没事儿教弟子们说几句蹩脚的英语,过上了所谓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老年人日子。
就好像曾经,在电脑桌面前喝着白开水。
柳荒年却越来越沉默,像一块嶙峋又棱角分明的冰块,泛着玻璃似的薄薄光棱。有时候秦鹤归发现他在发呆,走到面前了也没有反应,完全没有了那股机灵劲儿。
问他怎么了,他只会摇头笑着说没事,没多久又抑郁了,如同受了伤的小兽,躲在阴暗的角落,独自舔舐伤口。
而且他还不会主动来亲自己了。
秦鹤归想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男主他觉得腻了。
于是秦鹤归问:“你是不是腻了?”
柳荒年瞬间红了眼,扑上来咬住他的唇。右手插入他乌黑的发间。
秦鹤归顿时觉得脑子里绽开了烟花,有些分心地想,有必要这么狠吗?
忽然下唇一疼,他睁开眼,就对上那双眼尾泛红,带着浓到化不开的悲伤的眼睛。
柳荒年舌头不客气顶入对方口腔,像是侵入一般,席卷每一寸柔软之地。秦鹤归伸手抱住他精瘦结实的腰腹,不免有些咋舌。虽然柳荒年才十七岁,身材却很有料,平日穿着衣服看着挺斯文一个人,一旦摸上去全是坚硬紧绷的肌肉。
秦鹤归纵容着他的放肆与掠夺,眼神渐渐迷离,甚至在他几乎舌头顶到最深时,还难以遏制的发出湿润隐晦的低喘。
秦鹤归看见他尚且稚嫩青涩的眉眼,腰间微微一热,却发现柳荒年白皙的手指已经探进衣间,蓦然升起负罪感,喃喃道:“柳荒年……柳荒年……够了,放开我……别这样……”
恋人含糊的叫着自己的名字,颇有半迎半拒的意思,柳荒年眸色越发深沉,不仅没有松手,反而更加有力地逼迫,来回搅动间,尚未咽下的唾液拉着丝,微烫地滴在了锁骨上。
险些擦枪走火之际,柳荒年颓废的松开他,眼里带着无法忽视的沉痛,唇瓣上还有他情迷意乱时咬伤的痕迹,嫣红湿润。
柳荒年微微颤抖的扶摸他的脸颊,指尖所过之处皆是颤栗,沙沙哑哑道:“我不会腻了你的,我只是怕你腻了我……”
“……你在胡说什么?”
秦鹤归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一酸,去亲了亲他软软的左脸,留下几个湿热的吻,安慰道:“你这么好看我怎么会腻了你?”
柳荒年垂下眼,略微委屈的把头埋在他颈窝处磨蹭,“你能不能多喜欢我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
然后秦鹤归就明白了。
男主他老人家大概是猜到了自己不爱他。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看来很有必要让男主明白,自己“爱”他“爱”到连自己性命都可以不要。
秦鹤归定定的看着他漆黑的眼睛,指尖暧昧的落到他的唇上,轻轻的摩挲按压,“你指间跃动的电光,是特斯拉不变的右手螺旋定则。如果我的心是x轴,那你就是开口向上、Δ为负的抛物线。”
无知的古代人,感受来自理科生的硬核宠爱吧!
“秦鹤归,能不能说人话?”
秦鹤归笑着扯了扯他的脸,强制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眉眼弯弯:“想知道什么意思呀?你猜?”
“不猜。”
“猜一下?”
“不。”
秦鹤归眼珠子转了转,又把话憋回去了,贱兮兮的笑道:“那就自己慢慢想吧。早就劝你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这就是不听我话的下场,连跟你表个白你都听不懂。”
“……我现在学。”
两个人对视片刻,秦鹤归在柳荒年眼里看见了似水般缱绻氤氲的深情,却没由的心虚,不敢多看一眼,害怕自己陷进他的温柔漩涡就再也出不来了。
……
这几日青云门热闹得很,三大峰派的弟子都在努力修炼,七绝娘也大发慈悲,允许弟子们暂时搁下快板,重新拾起利剑。
原因很简单。
仙剑大会要到了!
仙剑大会每十年召开一次,是对各大门派弟子的一次集中考核,同时也允许天下英雄各方好汉参与,好比华山论剑,英雄豪杰汇聚一堂。一旦在仙剑大会中胜出,便无异于名扬天下,功成名就,因此也是异样拥挤的独木桥。
青云门作为最大的修仙门派,可参赛人数也只有六个。几位长老协商决定让弟子们进行一次切磋。
秦鹤归作为门派大师兄,柳荒年作为内门弟子,两个人直接胜出,获得大赛名额。小弟子们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然而秦鹤归却想说you ca
you up!老子不想去!
这几日柳荒年显得很平静,天天在厨房里待着研究美食,别人都在拼死拼活抢名额,希望能一鸣惊人,他满脑子的给媳妇儿做零食。
秦鹤归恨铁不成钢的戳着他的脑门,“又不修练!你要拿第一!而不是在这里浑浑噩噩!”
柳荒年对这个第一没什么兴趣,也不是他清高,而是他从小就不在乎名利,也明白自己没有那个实力。这次去审判界进行仙剑大会就当作度蜜月,看看风景罢了。
他不知道拿个第一顶在脑袋上有什么好处,无非就是多一些钱财,名誉和小人的暗杀。
“为什么要拿第一?”柳荒年忙中抽空看他几眼,又埋下头继续揉白花花的面团,连着脸上都粘了点面粉,“晚上吃包子还是馒头?”
“包子,不要放葱。”
“好。”
秦鹤归看着他不紧不慢的揉着面团,懊恼的敲了敲头,不依不饶的追问道:“拿第一有什么不好?你是男主你不拿第一谁拿第一?”
原文中并没有写到仙剑大会,只写到了柳荒年完成桃花源任务,返回青云门,然后和各种妹子啪啪啪,只走肾不走心。
但是他是男主,按照套路,但凡出现什么比赛,第一绝对是他的。
只是柳荒年明显的心不在焉,对大赛兴致缺缺,宁愿缩在厨房里揉面团当个厨子也不想去争那个第一。
为什么同样是男主,别人就努力修炼决心逆袭,柳荒年就放弃挣扎当只咸鱼?
“拿了第一又怎么样,能当饭吃?”柳荒年瞥他一眼,特淡定,继续揉着自己的宝贝面团,骨节分明的手几乎和面团一个色,白的惊心动魄。
“……”
“我之前想过好好修炼,因为我觉得这个世界很黑暗,我必须奋发才能保护自己。我也一度以为只有变强才会让自己开心,但是现在不同了。”
“那为什么不修炼了?”
“因为遇见了你。你教会了我很多,有你在我就很开心。”
秦鹤归张了张嘴,面对人家男主真情实意的告白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男主没有上进心,那么他就不可能统一江湖无法无天,自己就不能完成任务拍拍屁股走人。
啊,好气。
男主他不务正业怎么办?在线求,挺急的!
隔了三天,弟子选拔完毕。不出秦鹤归所料,全他妈是女的!按照黄瓜的尿性,就算是去参赛肯定也要ooxx一番,特地安排了两个妹子玩3P。
没错,正是姜然和烟栀。
秦鹤归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门派里那么多男的还搞不过两个娇娇弱弱的妹子?难道他们一上擂台看见对方是个女的就直接春心荡漾给跪了?
他再怎么不满也不能表现出来,收拾收拾包袱就上路了。
审判界位于极北之地,刺骨的寒风卷挟满天漂泊的鹅毛大雪,飘飘洒洒的落在每一寸缝隙中。
全然无“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景,反倒是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白色高原上飞过的苍鹰也受不住冻掉下来了。
在一个周后寒冰刺骨,滴水成冰的早晨,四人踏入了审判界的地界,立马有审判界弟子引领他们进入大会场所。
秦鹤归作为大师兄,带领队伍。在前面迎着呼呼的冷风艰难前行,牙齿直打颤,皮肤都快冻裂了,后悔没有多穿几件衣服。
鬼知道审判界冷到鼻涕都冻成冰条了。
柳荒年淡淡的瞥他一眼,很是冷漠的表情,却细心的挡在他面前,遮去寒风。
青年身量过于单薄纤瘦,远远望过去就好像一张薄纸,披了青白色兔绒披风显得更加空荡。
太瘦了。
怎么就是胖不起来。
明明已经每天喂肉了。
“好冷啊柳师兄!”烟栀在后面搓着纤细的小手,脖子缩在衣领里面,披着一件玫瑰紫狐肷褶子大氅取暖,冻得小鼻子通红。
姜然拢了拢厚重宽阔的棉绒披风,是极清冷的天蓝色,似露水染就,绣着黄蕊白花,恬静微笑道:“他也帮不了你。”
烟栀对她做了个鬼脸,要扑倒柳荒年怀里去,“抱住我就不冷啦!”
柳荒年不动声色的侧了侧身,她就扑倒姜然怀里去了。
“你别闹。”姜然无奈的替她整理好发丝,“难不成你还要他把衣服脱给你穿吗?会受风寒的。”
烟栀推开她,眼珠子贼溜溜的转了一圈,一板一眼道:“我愿意脱给他。”
“他是不会穿你这个色的衣服的。”
姜然脸上的笑容像是被刀刻上去一般,皮笑肉不笑,虽说相貌出色,可这个笑总有几分不怀好意,看起来就很阴森。
“柳师兄不会嫌弃我的!”烟栀气成河豚。
“麻烦精。”
“烦人婆!”
“麻烦精。”
“烦人婆!”
“……”
秦鹤归忍俊不禁的扭头看她们闹,只觉得元气满满,可爱得很,突然感叹了一句:“她们凑一对多好,干嘛非要抓着你不放。”
柳荒年没有说话,只静悄悄的看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