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穿越重生>异世之风雨同舟>第109章 真相

  “行,那你慢慢说。”邵丘坐在椅子上,让其他官差去给他倒了杯热茶,说了那么多话,从被抓进来就没好好喝过水,邵丘也渴了,深吸口气,邵丘慢慢饮了一口茶,道:“上等的碧螺春,真没想到,你们还能喝到这样的好茶。看来,当你们这一行的,还真是能捞到不少好处,连县令大人,知府大人,都不知道吧!”

  邵丘复又叹息道:“应该知道的,只是,也不去管这些。

  毕竟,要是大人物们来了这里,不弄点好东西招待,哪里说得过去,你说是不是?”

  “是,是!这些好茶都是别人送给我的,有事拜托我的时候,就会送上各种好物啊!”刑头看了邵丘一眼,不知道心里转过了什么心思,继续说道:“他们都叫我刑头,其实,我也忘记了自己的名字,我原本就是一个盗匪,后来就成了砍人脑袋的刽子手!之后,有人发现我弄得惩罚人的器具不错,还有些手段,就把他招来这里,这一来,已经有三十多年了。”

  “干我们这一行的,手上几乎一天几条人命,有时候更多,我干得最多的,就是一天砍了二十个人的脑袋,那是一大家子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午时一到,牌子落地,手起刀落,一条活生生的命就没了,哀嚎,惨叫,求饶……统统都没有用,时间一到,血就流了一地,整个刑场都被血染红了,吓跑了不少人,二十几颗人头咕噜噜地滚在地上,周围尖叫声惨叫声夹在这一些愉快的爆笑声显得特别热闹……”刑头说到这里又悄悄看了邵丘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更没有任何害怕的样子,不由地泄气,“之后,我又连续好几天砍了不少人的脑袋,当时的牵连可大了,即便我当盗匪,手头上的人命加起来都没有杀过那么多的人,渐渐地我也麻木了……”

  刑头一边说,邵丘便在一旁仔细地听,这刑头干的事他大概想象的出,却没与任何感觉。

  恐惧,慌乱,惊吓……上辈子早就离他而去,他又如何会怕?

  别说只是二十几颗人头了,当时他见过最多的是尸体都堆成山了,人类的,异兽的,七零八乱,半死不活的,残缺不全的都堆在一起分不清楚……那可比刑头说的刺激多了,那时候他心里除了震惊,不可置信,心灰意冷,就是没有害怕,没有被吓到,因为,那一堆成山了的尸体中,有不少是他自己的杰作,人与异兽的大战,终究是以惨败残忍的方式收场。

  “我被调到这里之后,日日钻研刑具,一开始服刑的几个人,都死了,后来慢慢晓得了怎么折磨人能让人不死,又痛苦非常,渐渐地成了刑头,一干就干了这么些年,走天南闯地北竟是无法脱身了。”

  “你一个盗匪,是如何成了刽子手的?”邵丘对这个挺好奇,他转型也转的太顺利了。

  “嘿嘿。”刑头笑了笑,“这个不难,这当刽子手的,哪里有什么人争啊,只要给点小钱,管你是盗贼还是杀人犯,只要你敢干,力气又够大,就算力气不够大,只要你能干敢干就给你这口饭吃。”

  “嗯,找你进刑房的,是什么人?”

  “干我们这一行的,都不在乎什么身份,我前头的那个刑头,就看我有这个天分,让我进来了,一开始在他手下打下手,后来他死了,我就上来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只知道他说每天记得把头提在裤腰带上,弄死了那么多的人,迟早有一天会弄到自己头上,能老死就是最好的死法了。”

  “当年被你砍了的一家子,是哪户人家?犯了什么事?”

  刑头古怪地看了邵丘一眼,他怎么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不过既然邵丘问了,为了少受罪,他还是如实回答:“那户人家姓钱,祖上出过十几个翰林,举人无数,还有三个做到正二品的大员,暗中还掌着南广一带的海运,富贵荣华。”

  “在犯事的那一代,已经有人坐上了一品大员的位子,不过也没多久,就犯事了,满门抄斩!所犯何事,听说好像是钱太多了想造反吧,暗中也训了一批私海军私海船,我也记不清楚了,这么些年,多的是人说是造反被砍的,他似乎也是,但当时我只是刽子手,只是个行刑的,并不知道具体罪犯的罪行“继续说。”邵丘没再问了,一些大事大概很多人都知道,邵丘问刑头,也是好奇而已,“说说看,为什么诬陷我盗取清洁剂的方子?一个县令,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样明目张胆地构陷知府大人,他的折子还得经过知府大人过目才能送到京城,没什么底子除非县令是个傻大个,否则也不会做这种事不是?我问你,是不是京城来了什么消息或者是什么人?还是,徐大人档了谁的路,得罪了什么人?不过,我倒觉得第一种可能性最大,你说说看,具体是谁来了?或者带了什么消息?”

  徐大人若是挡了谁的路,早在帝师府没落的时候把他给能死了,既然没有,那就说明他们做不到!既然当初做不到,现在这么些年下来,帝师府的案子也过去了就更做不到了。至于得罪谁?这个倒是有可能,毕竟当官的,怎么可能真的谁都不得罪还能稳稳坐着那个位子上?

  当官的真能做到两袖清风,要么被皇帝发现需要他这样清官给朝堂百姓一股清流,好吸引更多的士子,要么就是故弄玄虚,其他的根本没什么出息,他们早不构陷晚不构陷,偏偏这个时候构陷徐大人,肯定是得了什么消息的。

  所以邵丘猜测是京中有人要对付徐大人,又或者是知府大人身后的什么重要人物,京城带来了什么消息或者什么人要求做这件事,只是没想到他们用的是这么拙劣的计谋,但只要邵丘认了罪,他们杀了邵丘,就变成了死无对证,邵丘的‘供词’就是最有力的的铁证。

  但是,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涉及村户人家的利益的案子,徐大人随随便便就能够抹了去,又或者直接认罪闭关些日子也不会有什么大的惩罚,怎么可能能将徐大人拉下来?难道背后还有什么后手?

  邵丘那边心思转了几个弯,这头刑头浑身一抖,他不知道邵丘是如何根据他说的话中得到这个结论的,但是,却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这样一个人,谁说他是简单的双儿,简单的乡村野夫,他要有机会到他们面前一定挖出他们的眼睛,让他们仔细看看,到底谁才是乡村野夫!

  “这,这……”刑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说,邵丘定定地看着他,突然,双手凝聚了一股绿色的气团,往刑头的脑门震去,叮的一声,撞在了一枚极细的银针上。

  刑头看着落在地上的那枚断成两截的银针,脸色苍白。

  邵丘没理会他惊惧的脸色,立刻又朝着小小的窗口缝隙震了绿色光球,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

  “去把人带进来!”邵丘冷冷地道。

  看着脸色苍白刑头,“看来,不用我出手,也有的是人想让你死,这么说来,你果然是知道了些什么,京城果然来人了吗?”

  刑头盯着邵丘,脸色苍白地点头,那头已经放弃他了,地上的银针依然让他感觉到恐惧,“是,是,京城来人了,是秦家的人。”

  “秦家?”

  “对,京城秦家,权势滔天,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是皇上的左臂右膀,现任家主是秦左相!不过最后,秦左相与帝师斗法,帝师府输了。”

  邵丘看着刑头,这人知道的还挺多,“帝师府,左相府。”

  “是的,当初,这两家在京城权势相当,互相看不顺眼,后来,新帝登基,左相一家独大,帝师府开始没落了……”

  邵丘逐渐点头,总算了解了帝师府为什么会没落了。

  虽然林思翰说过他祖父是被陷害的,因为祖父全家遭殃。

  但是,这何尝又不是争夺那个位子的结果?失败了,就算没有他祖父那件事,也会有其他事情让帝师陷入险境。

  “帝师府没落之后,左相府在京城的权势更加无人抵挡。”刑头看了邵丘一眼,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新帝登基?既然帝师府和左相府实力相当,左相如何让他辅佐的皇子登基的?帝师府会一直毫无作为?”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当时,好像是兵力的问题,帝师不敌……”

  “兵力?左相府哪里来的兵力?帝师哪里来的兵力?他们不是文官吗?怎么会有军权?”

  “他们自己本身不必掌权,只要手下的人掌权就行了。左相的女婿,是平定了南蛮的大将军!帝师的门下弟子,有一个弟子名唤蒋洪出任兵部侍郎,手握京城十万兵马。这些年,大将军一直在京养伤,他的兵力都在南疆,听说前几年,被大将军召回来了。帝师在前任皇上病重的时候,也让蒋洪调集了京城的兵,但京里的兵,再多也都是些酒囊饭袋,养尊处优惯了,哪里是经常在外打仗的强兵厉害?蒋洪手下十万兵马完全不是大将军手下五万兵马的对手,更何况,大将军当年平定南蛮,用兵如神,诡谲多变,帝师再厉害都不过是嘴皮子罢了,兵部侍郎更是从来没上过战场……”

  “这样啊,但也不对……”邵丘总觉得不对,“就算左相想要消除帝师的余孽,也不会用这么拙劣的法子。到底怎么回事?”

  刑头苦道:“我,我就一个行刑的,就算能从罪犯口中得到秘辛,可是那些什么算计的,我都不知道啊!不过,倒是有一件事,这几年,京城不再是左相一家独大,他的女婿的势力,似乎要超过秦家了,现在,皇上也很信任大将军……”

  “你是怎么得知这些事的?”

  “嘿,这个,也没什么,我虽然是个刑头,但是,我这个刑头可不仅仅在这蓟县,还去京城见识过,也亲自审问过不少人,知道的,自然也就多了,但我们这一行的,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我在京城好几次死里逃生,知道很多东西不能说出去,否则就是死路一条。我记得当初审问帝师的时候,我就在一旁看着,帝师不愧是帝师,有风骨,不管遭受怎样的折磨,依然不认罪,最后还是因为他受不住折磨晕倒,官差们按着他的手画了押的!”

  邵丘继续问了些问题,刑头都一一回答,没有半分隐瞒。

  “好了,该知道的我也都知道,放开他!”

  刑头不可置信地看着邵丘,没想到,邵丘真的愿意放过自己,就听邵丘道:“把你刚刚给我的认罪书再写一遍,写的好—些。”

  刑头不知道邵丘想要做什么,但邵丘的吩咐,他不敢怠慢,立刻又把之前给邵丘看的供词给写了一遍。

  邵丘拿着供词,笑了笑,“写的不错,看不出来,你文笔挺厉害的!”

  “嘿嘿,小的小时候,读过书!”

  这时候,两名官差已经回来了,道:“外面并没有什么人”邵丘点头,“走了吗?也好,让他去通知他的主人,看他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你不能进去!”一个声音从监狱道上传了进来。

  邵丘闻声望去,看到好些官差正抱着李修业的身体阻止他往前走去。但李修业却连他们都拖了过来。

  邵丘看了一眼刑头,刑头立刻命令人让他进来。

  官差离开了,李修业走到邵丘面前,山上下下看了邵丘一眼,接着不满地看着邵丘,邵丘笑了笑道:“我没事,他们还不能拿我怎么样的。”

  李修业瞪了一眼刑头,刑头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在颤抖。

  这一个个的,都是些什么人啦!

  邵丘笑着拉起李修业的手,“阿业,我有件事,想让你帮我去做!”

  李修业看着邵丘,“什么事?”

  “把这个,交到知府大人手上,一定要到他手上!另外,告诉他,秦家的人来了。”

  刑头双眼一亮,这个双儿,不仅实力强大,脑子也很清醒这样的人,上头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对付他?还用这样蠢笨的方式?

  刑头这里想的许多,李修业点了点头离开了牢房,没人赶去阻挠他,邵丘面向刑头道:“如果有人来探监,记得放人进来!”

  “是!”

  刑头已经不敢说半个不字。

  “对了,你若想活命,我想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刑头只觉得脑袋又是一疼,连忙点头道:“是的,我明白秦楚拄着拐杖,神色平淡,一瘸一拐地走进家里,听说林思翰又出去了,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那孩子,就是个急性子,诶……跟他爹,一点也不像。”

  老郑也跟着附和,“是啊,林少爷不仅性子急,还特别重情重义,邵家收留了他,他都把他们当亲人了!”

  秦楚一顿,叹了口气,“这样,也好,他还是个孩子,总不能太过阴沉,总是记着仇恨。”

  “店家说的是。”

  秦楚看着老郑,见他一直跟在自己身后,问道:“怎么,有什么事吗?”

  “店家,映九回来了,已经在等了一段时间。”

  “我知道了。”秦楚听了老郑的话后,直接转身离开,步伐也有些着急,但是因为一瘸一拐,再急走的也不过是和平常人的步子一样罢了。

  映九是他的得力下属之一,他交代了映九任务,没有任何意外,任务没完成他是不会回来的,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他有些恼恨自己的这条腿。

  但事到如今无可奈何,他也只能顶着这么一条瘸着的腿过完下半生。

  原本以为下半生能平平静静,然而现在,似乎平静不下来了。

  秦楚摇摇头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他进了房间,掩上门,一个人影忽然出现在房间中。

  “主子!”

  “映九?不是让你保护监牢里的人吗?怎么过来了?”

  “属下的确是在保护他,他们要对邵丘私下用刑,逼迫他认罪!属下刚要进去,却被人挡住了。”

  “秦家的人?”秦楚脸色一冷,“果然,这件事不简单!”

  “是!”映九往旁边展开,“属下把他带回来,他却自杀了,没问出什么。”

  “嗯,知道了,下去吧!”

  见眹九还站在那里,秦楚问道:“怎么?还有什么事?”

  映九跪在地上,道:“属下无能,这人并不是属下打晕的,而是,不知道从哪里飞来的暗器打伤,属下没看清楚,似乎是暗器,又似乎是一团绿色的光球,打伤了他,就消失无踪,属下找不到任何踪迹,只因为,这人之前往监牢里放了暗器!”

  “往监狱里放暗器?”

  “是”“杀的是谁?”

  “刑头!”

  清楚的身体一顿,眉头蹙了起来,完全想不通的样子。

  “邵丘没事,还有人暗中护着他,看来,他的背后有人!”

  “属下不知。”

  “算了,既然如此,你就出去吧,这件事落在肚子里,不用说出去,至于这个让你,留着吧,让翰哥儿看看,好让他明白,这件事并不简单!”

  “是!属下告退!”

  秦楚看着映九走出去的背影,吧地上的尸体也带了出去,坐在椅子上沉思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