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震山瞪大了眼睛道：“撑不了几年？！将军怎么可能！您怎么……我以为……”
殷栾亭轻轻笑了下道：“你是武将，也是多少次九死一生，难道还看不开生死么？别人死得，我怎么死不得？陛下此次是想与阎王抢人，才会如此强硬。”
胡震山张了张嘴道：“是……是吗？那陛下，能抢得过阎王，救得了将军吗？”
殷栾亭淡淡的笑道：“谁知道呢，不过只要他想抢就够了，至于抢不抢得过，都无所谓。生死有命，我杀孽重，早就该死了。”
胡震山刚要反驳，殷栾亭却肃颜看着胡震山，冷下声音道：“震山，你记着，无论我是生是死，你都是大宣的武将、是陛下的臣子，对陛下要有敬畏之心！你若再做出夜探皇宫、对陛下出言不逊这种事，我就亲手处置了你！”
胡震山应了声“是！”，但转而又黯然道：“没有下次了将军，陛下说了，属下夜闯皇宫，罪不可赦，今晚是不能活着回去了。”
殷栾亭一挑眉梢，道：“哦？即是罪不可赦，他怎么还会允你来见我？”
胡震山垂着头，手指摆弄着殷栾亭的被角，闷闷的道：“这是属下最后的请求，陛下仁慈，就答应了。他还说，看一眼可以，但若是吵醒了您，也要摘了属下的脑袋。不过属下的脑袋只有一颗，也不能摘两回，左右也就这样儿了。”
殷栾亭看着他乌黑的发顶，叹气道：“他若真想杀你，就不会让暗龙卫去截你，就算让暗龙卫去截你，私闯禁宫，当场格杀不就好了？何必将你扭送御前，更不可能让你来见我。”
胡震山猛然抬头，瞪大眼睛道：“是……是吗？可是……这都是陛下亲口说的。”
殷栾亭两手放在小腹处，慢悠悠的道：“那他是笑着说的，还是虎着脸说的？”
胡震山回想了一下，道：“凶得很，想必也是气得狠了。”
殷栾亭道：“你对陛下难道一点也不了解？他若是笑着说的，你才是真的完了，现在多半是吓唬你的。”
胡震山震惊了：“陛下为什么要吓唬我？”
殷栾亭再次叹气道：“让你长个记性，别那么无法无天。须知今日若不是他命暗龙卫提前将你截下，你闯宫之事闹将开来，就算陛下有心护你，也无力回天，他这是在保你啊傻子。”
胡震山半张着嘴巴，久久说不出话来。
殷栾亭肃下脸色道：“震山，你要明白自己的职责，万不可再意气用事，你回去后，也跟其他人通个气，若是再有人敢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就别怪我殷栾亭翻脸不认人。”
胡震山浑身一震，点了点头，低低的应了声“是”。
殷栾亭手撑着床躺了下来，声音带着几分疲惫的道：“好了，你不要再胡想，陛下不会将我如何的。他若想对我不利，只需放着不理会我，冷上几年，我自己就死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你们若真为我着想，就代替我，永远忠于陛下。朝堂倾轧你们都不必管，只需上保君，下护民，尽到武将之责，做个纯臣也就罢了。”
胡震山闷闷的道：“是，将军，属下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