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架
巷子里其他老板纷纷关上了店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有的偷偷摸摸地隔着玻璃门偷看,但谁也没有站出来。
人性在此刻暴露无遗。
程晓有些害怕,躲到了涂苏苏身后,想借助她身体的遮挡,偷偷拿出手机报警。
可小混混们一直盯着她们,有个眼尖的,一下子就发现她的动作,恐吓道,“后面的两个妹妹,可不要耍什么花招,警察叔叔抓不到我们,但我已经记住你们的脸了喔。”
吓得程晓手一抖,手机掉在地上直接摔黑屏了。
涂苏苏心里也紧张,她粗略地数一下,对方大概七八个人,个个手里拿着棒球棍,她虽然会武术,但也打不过。
这时,胡哥扭头对她们说道,“一会儿可能会打起来,我挡着,你俩进去把门关死。”
程晓不理解,“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胡哥摇摇头,他不能让,让一步以后这个店就更没活路了。有些人,你忍他一时,可能就忍一辈子。
怎么办?
现在报警报不了,打也打不过。
涂苏苏大脑飞速运转,她肯定不会躲起来,让胡哥一个人在外面撑着的。
她环顾四周,除了胡哥烧烤店这里,十七巷里早已没了别人。
突然,她灵机一动,有办法了。
“我说,这么晚了,你们都不回家的吗?”
她走出去,站到胡哥身旁,身后的程晓连忙追出来,慌忙拉住她道,“苏苏你干什么,快回来。”
涂苏苏摆摆手,示意她不用担心。
只是却没人在意她,他们只当她说了个无关痛痒的玩笑话。
“家?这玩意儿,我早就没有了。”小头目嚣张地道。
涂苏苏肯定地点头,佯装思考道,“唔,确实,一看就是没妈的孩子。”
她这话激怒了在场的所有混混,尤其是小头目,气急败坏地道,“你他妈说谁呢?”
涂苏苏却丝毫不惧,也学着他们刚才的样子,撇撇嘴,阴阳怪气地道,“谁急了谁就没妈呗。”
小头目脸色难看,起身棒球棍直接怼在她脸上,咬牙切齿,“小妹妹,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涂苏苏手一抬,轻轻移开眼前的棒球棍,“你先打得过我再说吧。”
她语气十分嚣张,其实慌得一批,心里祈祷道,希望这蠢货能中她的激将法,这样这次危险就能平安度过了。
“哈哈哈。”
小头目气极反笑,随便打量了涂苏苏一眼,实在想不通,这一看就是温室花朵的女孩子,她是怎么敢的呀。
难道是没有挨过社会上的铁拳,所以天不怕地不怕吗?
“小妹妹,反正不小嘛。”他语气轻挑,“别逼我动手,不然到时候,你就算是在床上叫爸爸,也没用。”
他说的话不堪入耳,涂苏苏握紧拳头,告诫自己先忍一忍,一会儿再锤爆他的狗头。
“你能不能打哭我,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小混混来了兴趣,“怎么试,床上试吗?”
他眼睛在少女胸脯处一扫而过,淫秽的目光令人恶心。
“你敢跟我单挑吗?我输了,随便你怎么做,你输了,就离开这里,不要再来骚扰胡哥。”
她看似天真的话语,又引发了一段爆笑。
“大哥,她要任由你处置诶。”
“大哥,这下你有福气咯。”
“玩儿能不能让我们也过过瘾啊,大哥……”
……
各种污言秽语不断传入涂苏苏的耳朵,她的拳头也越攥越紧,小兔崽子,你倒是赶快答应啊。
小头目果然如她所愿,自以为涂苏苏是弱鸡的他,非常痛快地点头,“来!”
他答应了,这下,就是涂苏苏的主场了。他们人多,她双拳难敌四手,所以才想出这个单挑打赌的办法。
一对一,这个小头目根本不是她对手。两人还没过几招,她就找到了他的破绽,把小头目打得连连后退。
当然,她也没忘记报刚刚的仇。朝着他的脸就是一记左勾拳,“想打哭我?”
右勾拳,“我嫩爹!”
对着下巴又来一拳,“开黄腔是吧!”
最后的收尾动作,是潇洒的回旋踢,“过瘾吗?”
这一脚,直接把他踢倒在地,身后的酒瓶被他撞得叮里哐啷碎了好几只。
她不知道小头目过不过瘾,反正她是打爽了。
小头目被她打得满嘴血,牙齿都崩掉了几颗,他手底下的人手忙脚乱地把他从地上扶起来,“大哥,您没事儿吧?”
小头目牙齿掉了几颗,讲话都有些漏风,“臭娘儿们,嘶——”
还嘴硬呢?
涂苏苏扬起拳头,作势又要打他,吓得他赶紧后退,生怕涂苏苏再给他来上一脚,那他小命都得丢这儿。
“你输了,还不走吗?”
小头目愤恨地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后,灰溜溜地带着人跑了。
涂苏苏拍拍手上尘土,一回头,就对上程晓亮晶晶的眼睛,“苏苏!你好厉害!”
刚才的她,就像是电视剧里路见不平出手相助的女侠,无敌帅气。
程晓觉得,这一刻的涂苏苏身上简直在发光,这哪是姐妹啊,这是姐姐!!
涂苏苏收获了枚小迷妹,假意咳嗽两声,“低调,低调。”
“对了,刚刚那人你认识?”
好像姓段来着。
程晓瞬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垂头丧气地道,“认识,我……喜欢他。”啥?涂苏苏回想了一下他的样子,满脸嫌弃……”不是,你眼光,就这?
“胡哥一边收拾乱七八糟的店铺,一边忍不住插嘴,“小姑娘,这可不兴喜欢啊。”
程晓急了,连忙摆手,“不是,你听我狡辩,不,解释。”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可温柔,对我可好了!”
段如风是她的邻家哥哥,她整个童年,都有着他的陪伴。
那时候,她家住在镇上,还没有搬到市里。段如风带着她,奔跑在小镇的大街小巷,他们的身后是温柔的夕阳。
只是,他不记得自己了。
程晓越想越觉得难过,蹲下身抱着膝盖,小声地哭了出来,青春期的少年心动,就这么无疾而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