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什么玩意儿。
“大伯母,你要勇敢啊,大伯哪里配得上你?他整天在家好吃懒做,这个家要不是有你,还能走得下去?我要是你,我一天日子都过不下去!”年与归义愤填膺的说。
她越说,大伯母越觉得有道理。
还是旁边的男人又拍了拍她,她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是来干嘛的。
于是她又试图和年与归沟通,甚至拉着俩人的手,想叠放到一起。
然后就被年与归翻手抓住了她自己的手,把大伯母的手和那男人的手放在了一起。
那男人脸色立刻跟吃了屎一样,迅速甩开,他脸色有些不好,“婶子,你可是说你这侄女肯定能嫁给我我才来的,路费我出的,还请你吃了饭,现在这是什么意思?!”
他瞧着这小姑娘长得是真漂亮,难免心痒痒,但他腿不好,不代表脑子不好,一看就能看出来这小姑娘压根就不知道今天这事。
这老女人在骗他!
他一挪动自己的身体,肩膀就跟着倾斜,然后那只瘸了的腿就像是小丑一样。
年与归嗤笑一声,他不是嘲笑这人的身体缺陷,她是在嘲笑这男人实在是大傻逼。
这笑声刺痛了男人,他冷声:“有什么好笑的?”
“这还不好笑啊?”年与归惊讶,“你比我大十三岁,再大点都能当我爸了,还好意思那么看着我,我问你,你知道数学公式怎么写,你知道复杂的文字怎么读,你知道化学公式物理公式怎么背吗?知道吗?”
“......”男人哽住。
他当然不知道,他小学都没读完!
这老女人当初就和他说,她那个侄女成绩好的很,他想着成绩好又怎么样,不还是要嫁人。
可现在,少女意气风发,别说是物理化学公式了,他连这两本书和学科长什么样子他都没见过。
他忽然就生出了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少女是天之骄子,而他就是泥地里面肮脏的东西。
但也只有一瞬间。
下一瞬间,他就和大多数的普信男一样,觉得这种女人肯定会爱上自己,不管多优秀,还是会被他的魅力折服。
年与归并不想和这些法外狂徒废话,但这是学校,她一个人也不好摆脱,找老师来更解决不了。
所以,她选择掏出手机。
在手机拿出来的瞬间,大伯母眼睛一亮,随即皱眉厉声呵斥,“你这手机哪来的?!”
年与归眼皮都没眨一下,在手机上按下那三个数字。
然后说:“天上掉下来的。”
“你是不是在外面学坏了?!我就知道,不然你哪来的钱给你爸妈?我告诉你,我给你找的这门亲事好得很,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哦,大伯母要是这么想结婚,你和大伯离婚和他结婚不就行了,你自己也能拿彩礼,多好。”
她面不改色心不跳,一转身就躲过了老女人想要拿她手机的行为。
电话很快拨通,大伯母还在那骂人,年与归全当听不见,十分冷静的说明了情况,在听见女孩说完被迫结婚,以及背景有个女人骂人的声音的时候,接线警员明显愣了愣。
这属于民事纠纷,但年与归才十六,警察很快重视了起来。
挂了电话,年与归深吸一口气。
小随便眼皮一跳,“你演戏别太过,这是大马路上......”
下一刻,老女人怎么也抢不到的手机突然就被她抢到手了,然后年与归啊了一声,那手机跨差就甩了出去。
刚刚还口齿伶俐的小姑娘忽然就眼泪汪汪,大声控诉:“大伯母,我才十六岁,我还要读大学,你为什么要我嫁给这个三十岁的男人?!”
老女人是存了不好的心思,她收了这男方家的钱,但她也不是太傻比的人,刚刚说话的时候都是压低声音说的,生怕被别人听见。
眼下年与归嗓门一大,她顿时就慌了神,左看右看的,已经有人把注意力转过来了。
最近这段时间,这附近商户的几乎都认识年与归。
她接受那么多的采访,加上学校广播拉横幅告知关宁拿了第一名且被保送,又上了电视,这事儿附近的都知道。
加上小姑娘长得又好看。
她这一说,立刻就有人认出了那小姑娘就是关宁。
老女人立刻拽着年与归的胳膊,神色慌张,“你声儿那么大干什么!这小伙子虽然年仅比你大了点,但大点的男人会心疼人啊!你爸妈那个德行,以后你还想找什么好人家嫁了?大伯母这是心疼你!”
女孩眼里都是泪水,倔强又明媚。
道路两旁的树叶掉光了,阳光也被乌云遮挡。
风卷起她的衣摆,将她的鼻子也吹红了,连同眼泪,一起被吹落在了地面。
她哽咽着,声音依然很大,近乎怒吼着说:“心疼我?!大伯母,我从出生的时候你就和爷爷奶奶爸妈一样,嫌弃我不是男孩,就因为我是女孩,每次我被你儿子欺负你还洋洋得意,我成绩再好,你都说女的总要嫁人,凭什么我的人生要被你左右,我有光明的未来,我凭什么要嫁给这个三十岁,和你一样什么都不是的男人,凭什么?!我可以成为厉害的人,我可以为国争光,我比你高尚!”
街道上已经渐渐多了些人。
他们穿着有些厚重的外套,看着这场戏。
年与归不需要他们谁挺身而出,只需要他们见证原主的大伯母多么的荒唐。
人一多,老女人就慌了。
她不知所措,不知道说什么,只不停的拽着年与归的胳膊,想把她拽到人少的地方慢慢说。
但是她拽不动。
于是让男人一起拽,但那男人还没碰到年与归,就被她满含愤恨和厌恶的眼神震慑到。
她那双大眼睛里像是藏着一把利剑,她的声音就是利剑斩杀出来的杀气。
“别碰我,除非你想死。”她说。
男人觉得这小姑娘像个疯子似的,觉得自己运气真他娘的不好,只想走。
可她又说,“想走?警察要来了,你们俩不是想和我说话吗?我们去警察局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