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丘和莲儿偷偷摸摸地翻墙, 折腾半晌终于出了王府。

  隐在暗处的枭卫看得额角青筋直抽,这两人不是被石头绊一跤,就是爬墙的时候蹬掉墙上的砖头, 如果不是高德吩咐过, 就他们两人,还想翻墙出王府, 这也忒不把他们枭卫放在眼里了。

  “公主,您怎么样, 可有伤到?”两人落地, 莲儿连忙上前询问。

  林丘扯了扯身上的衣裙,不耐烦地说:“早知道换成男装了,穿这衣服翻墙太费劲了。”

  莲儿看看漆黑的街道, 有些担忧地说:“公主,这深更半夜的, 我们又是两个女儿家,万一遇到歹人该如何是好?”

  “有本宫在, 就算遇到歹人,也是本宫先出事, 你怕什么?”林丘也不是没有准备,说:“先回会同馆, 和皇兄要些侍卫,再坐马车前往别院。”

  从摄政王府到会同馆虽然不算近,却是在皇城中,遇到危险的可能性不大,莲儿不禁松了口气, 悬着的心也算放了下来。

  两人一路步行, 走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 才算走到会同馆,累得林丘小腿肚子酸疼。这具身体娇生惯养,出门不是坐轿,就是坐车,哪里走过路,一下子走了半个小时,腿不疼才怪。

  莲儿上前叫门,等了半晌才听到里面的回应。

  “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折腾人玩?”声音里满是不耐烦。

  “放肆!公主驾到,还不赶紧开门。”

  门房愣了愣,拉开门上的小窗往外看了看,灯笼下站着两名女子,虽然看不清长相,但看衣着便知不是普通人。他连忙打开了小门走了出来,走进一看当真是林丘,连忙躬身行礼道:“奴才参见公主。”

  林丘淡淡地应声,抬脚就进了会同馆。

  隐在暗处一路尾随的枭卫不由松了口气,若不是有他暗中保护,收拾了两名尾随的男子,他们两个还真回不到会同馆。

  在林丘翻出王府的时候,一匹快马也紧跟着出了王府,朝着城郊的别院疾驰而去。

  深更半夜,离忧睡得正香,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他翻了个身,眼也不睁地说:“什么事?”

  “王爷,王府来报,皓月公主和其丫鬟半夜翻墙出了王府。”

  “翻墙出王府……”离忧呢喃地重复了一句,随即醒过了神,问:“你说谁翻墙出王府?”

  “回王爷,是皓月公主和其丫鬟。”

  离忧嘴角直抽,说:“深更半夜的,她们这是想做什么?”

  梁坤猜测地说:“若是奴才没猜错,应是打听到了王爷的去处,想来别院找王爷。”

  离忧掏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看了看怀表上的时间,现在是凌晨三点。他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说:“你帮本王更衣,本王要去办点事。”

  梁坤有些疑惑地说:“王爷不是已经打算与皓月公主和亲么,为何还要躲着公主?”

  “在那之前本王需要确定一件事。”离忧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说:“去拿一身你的衣服,本王要穿。”

  “是,王爷。”梁坤没有多问,直接转身走出房门。

  离忧忍不住抱怨道:“你说这女主脑子是不是有泡,大晚上的不睡觉,非要学人翻墙,她就算明天来别院,谁还能拦着不成。”

  “主人有前科,他怕抓不到人,所以才想突然袭击。更何况就算他想搞偷袭,主人不也收到消息,准备跑路吗?”

  离忧一噎,狡辩道:“我们不是之前就说好了嘛,要去盯小皇帝两天,这哪是躲他,分明就是赶巧了。”

  对付男人,离忧还有点办法,但对付女人,打不得骂不得,真的很麻烦,尤其过不了多久就和他成亲,又对他不怀好意的女人,他还是能躲则躲吧。

  球球翻了个白眼,刚想说话,就收到了离忧警告的眼神,它连忙噤声,如果再多说一句,离忧恼羞成怒,□□它一顿倒没什么,万一不给它做衣服,那它上哪儿说理去。

  喻希  没多大会儿的功夫,梁坤拿着衣服进了门,帮着离忧换好。

  “你留下应付皓月公主,这事我自己去便可。”

  “王爷,您一人出行,奴才怎能放心得下,就算不让奴才跟着,也让枭卫暗中保护吧。”

  “不用,本王三日后定安然回归,放心吧。”

  “可……”

  梁坤还想再说,却被离忧打断,说:“现今枭卫中的钉子还未拔除,本王所行之事又非常重要,万一漏了消息,后果不堪设想,你无需担心,本王心中有数。”

  “是,王爷。”见离忧打定了主意,梁坤也没再多说。

  离忧在梁坤的掩护下,一路来到大门口,随后从角门走了出去。

  暗中监视的韩君见有人半夜离开,形容鬼祟,便跟了上去,可今日的月色昏暗,当人途径一片小树林时,便失去了踪影。

  韩君眉头紧皱,从暗中走了出来,在小树林里转悠了两圈,也没找到人,无奈之下只能回转。

  隐身的离忧直接反跟踪,跟在韩君的身后,又回到了别院外。

  “我猜的没错,果然有人盯着,这大概就是小皇帝的人。”

  球球坐在离忧肩上,拍马屁道:“主人就是聪明。”

  “看来小皇帝比咱们来的要早,所以才有时间培养人手。”

  “主人,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球球,我突然想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从这里到皇宫,起码还要一个时辰,如果我们腿着过去,还不得走上四个小时。”

  球球怔了怔,随即抬头看向韩君的方向,说:“主人,我觉得他应该会有交通工具,咱们要不借用一下?”

  离忧跟着过去,不禁眼睛一亮,笑着说:“说得有理。咱们不借,直接买,反正我现在有的是银子。”

  离忧和球球在附近找了一圈,终于在一处隐秘的山洞里,找到了一匹马。离忧牵住缰绳,摸了摸马鬃,马儿回应似的轻轻叫了两声。离忧满意地点点头,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放在山洞的一块石头上,牵着马就出了山洞。

  来到官道上,离忧翻身上马,一夹马腹,朝着皇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林丘折腾了半夜,破晓时分终于坐上马车,在护卫的保护下,出了皇城。原本打算早点出城,却忘了这里是东肖,城门开关的时间都是固定的,除非有手令,否则谁也出不去。

  林丘听到这个消息时无语半晌,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如果有条地缝,他真想钻进去。不过好在他现在的身份,即便是做了再离谱的事,也没人敢说什么。于是,他回到房间打了个盹,城门刚开就带人出了城。

  “咦,那匹马上竟然没人。”

  离忧刚来到城门外的十里亭,就碰到了林丘的车架,根本不用看车里的人,就凭那些侍卫的打扮,就能判断里面坐的是谁。

  “半夜翻墙回府,怎么这时候才出城……”离忧刚说完,就恍然大悟,不禁一阵好笑,说:“果然再聪明的人,也有脑袋宕机的时候。”

  众人纷纷看了过去,一匹疾驰而来的马,其上居然没人。

  “这可是上好的马匹,这样的马都有灵性,马上有马鞍,应不是无主之物,怎会独自在路上疾驰,难不成是战马?”

  “这马身上很干净,且非常精神,不像是由极远的地方而来。应是马匹受了惊,才会独自在路上奔跑。”

  “这马不错,要不咱们去捉来?”

  “这是在东肖,不是在西凉,况且公主还有要事在身,若是耽搁了,别说马,你小命在不在都难说。”

  林丘虽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内容,却能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好奇之下掀开车帘看了出去,只是因为方向不对,并未看到离忧骑的那匹马。就这样,与他心心念念的人擦肩而过。

  来到城门口,离忧勒住缰绳下了马,城门处的守卫一看,远远走来一匹马,马上却无人,不禁有些奇怪,连忙上前拉住了缰绳,上下查看,希望能从马鞍上找到这匹马的出处,只可惜什么都没找到。

  而此时离忧已经大大咧咧地进了城门,径直朝着皇宫的方向走去。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离忧终于来到了宫门口,只是宫门未开,他又不能硬闯,只能站在宫门口,等待散朝,宫门大开的时候再进去。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宫门依旧没开,离忧等的不耐烦了,索性来到了墙根底下,纵身一跳,直接攀住了宫墙,手臂用力,两脚一蹬,就爬到了宫墙上。

  离忧拍了拍手上的土,不禁感慨道:“俗话说得好,‘有啥别有病’,真是一点都没错,这身子虽然养尊处优惯了,但该有的力气还是有,不像之前的褚杰,爬个墙累掉半条命。”

  “主人,宫门开了。”

  离忧闻言看向宫门的方向,发现果然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辆车,看马车的规格和装饰,里面坐的应该是出去传旨的太监。

  离忧嘴角抽搐,无语地跳下了墙,他不爬墙这宫门不开,刚爬上来,宫门就开了,合着逗他玩呢。

  离忧根据记忆里的路线,径直走向御书房的方向,按照以往的经验,现在差不多也该散朝了,与其去扑个空,还不如直接去御书房守株待兔。

  与此同时,林丘的车队也终于来到了位于溪山下的别院。

  林丘在莲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来到门前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住,说:“来人止步,亮明身份。”

  莲儿掏出林丘的身份牌,说:“我们主子是出使东肖的西凉公主,摄政王的座上宾,还不让开。”

  侍卫看了看令牌,随即躬身行礼道:“参见公主。”

  林丘摆摆手,说:“不必多礼。本宫舟车劳顿,是否能进府歇息?”

  “公主稍待,属下这就开门迎接。”

  侍卫挥挥手,门口的人顿时将大门打开,随即躬身站在两旁,说:“公主请进。”

  林丘看看门口的侍卫,总感觉这门进的太轻易。倒不怪林丘多心,自从他来到这个世界,离忧就各种躲他,这次竟然畅通无阻,他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林丘犹疑地进了别院大门,随即便看到快步走来的梁坤。

  梁坤来到近前,躬身说道:“公主大驾光临,奴才有失远迎,还请公主见谅。”

  “梁总管客气。不知摄政王可曾起身,皓月冒昧来访,会不会打扰王爷的清静?”

  林丘这话说的太假,如果当真怕扰了别人的清静,那你倒是别来啊,人进家门了再说这话,那不成还能赶他出去不成。

  面前这位公主十有八九会成为他们的主母,梁坤自然要小心侍候着,说:“公主放心,我们家王爷昨日便被皇上召回了宫,现已不在别院内,公主可以放心住下。”

  林丘愣了愣,随即问道:“摄政王昨日被皇上召回了宫?”

  “是。公主有所不知,高城那边水灾严重,急需朝廷前往赈灾,皇上对朝政不甚熟悉,便急召王爷进宫,王爷不好耽搁,昨夜便赶了回去。”

  林丘:“……”

  他费劲吧啦的翻墙,折腾了一夜终于来了,结果人家又回去了。

  沉默半晌,林丘忍不住在心里问:“你说他这次是躲我,还是真被小皇帝召回了宫?”

  系统:“有区别吗?”

  “当然有。如果他是在躲我,我就要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

  系统:“你现在是女人。而且他只与你接触了一次,一次就能猜到你是上个世界的徐泽?你未免把他想的太神了。”

  “那他到底为什么要躲我?”

  系统:“你现在的身份是权谋剧里的大女主,整个剧本的气运都在你身上,而原剧情你和他之间又是敌人关系。你站在他的角度想一想,女主突然对他示好,你心里会怎么想?”

  林丘想了想,说:“她接近我一定不怀好意。”

  系统:“既然明知你接近他不怀好意,他为什么不躲?”

  “……”林丘无语半晌,说:“那我该怎么办?”

  系统:“方裴不是说了么,他已经和梁华君明说了要与他和亲的打算,他也说会考虑,所以你现在应该耐心点,等有了结果再行动。”

  林丘忍不住抱怨道:“那你怎么不早说,早说我就不过来了,还闹了个那么大的乌龙。”

  系统:“如果我说你别来了,你会听我的吗?”

  林丘:“……”

  系统:“既然明知道你不会听,我为什么还要浪费口舌?”

  林丘:“……”

  见林丘站在门口发呆,梁坤忍不住叫了两声,声音不大,唯恐林丘再像之前那样说晕就晕。

  林丘回神,说:“摄政王回了皇宫,那其他人也回去了吗?”

  “这个倒没有。这眼看着就要入冬了,王爷说便留他们在这里过冬,有温泉在,暖和些。”

  “摄政王还真是怜香惜玉。既然来了,那本宫也想试试这温泉,麻烦梁总管帮本宫安排个院子。”

  既然人都还在,那他一定还得回来,林丘打算守株待兔,顺便打探打探敌情。

  “院子已经安排好,公主请随奴才来。”

  林丘一听,随即恍然,他自以为做的人不知鬼不觉,其实早就被人发现。什么昨晚便被召回宫,十有八九是得到他过来的消息,跟他打了个时间差,说到底就是为了躲他。

  林丘跟在梁坤身后,脸上火辣辣的,忍不住在心里抱怨,说:“不是,他躲就躲了,为什么还要告诉我,他知道我昨天做了什么?”

  系统:“你不会以为摄政王府的暗卫都是摆设吧?你们闹出那么大动静,但凡有点警觉性的就不可能不知道。”

  林丘:“……”

  “公主,您的院子到了,这里除了温泉房,所有的布置都和摄政王府一样,这院子也是,您先歇着,若是有何吩咐直接知会一声便好。”

  “好,劳烦梁总管了。”

  “公主不必客气,奴才告退。”

  林丘和莲儿进了院子,院子里站着四个内侍,见他们进来,连忙行礼道:“奴才春喜(春财)(春禄)(春寿)参见公主。”

  林丘点点头,说:“都起身吧。”

  四人应声,春喜出声说:“公主,以后便由奴才们在院子里侍候,公主若有事,尽管吩咐。”

  林丘应声,说:“ 你们去打些热水来,本宫要洗漱。”

  “是,公主。”

  莲儿扶着林丘进了正房,负责护送的侍卫将车上的东西搬了下来,服侍完林丘梳洗,莲儿又将带来的东西规整好,这才算松了口气。

  林丘看看莲儿,说:“你也去歇着吧,有事等睡醒了再说。”

  “是,公主。”

  林丘躺上床,折腾一夜也没休息,心里纠结了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孙琦几人来到离忧的院子,本想求离忧给他们安排个差事,谁知竟被告知离忧进宫的消息,几人便悻悻地回自己的院子,正巧看到了林丘入府。

  远远看着美人走来,迎着晨曦一身红衣,格外夺目。

  “哎哎,你看那是谁?”

  走在孙琦前面的人顿住脚步,看着林丘窃窃私语。

  “看模样应该是哪家小姐吧。”

  “你们看那些侍卫的装扮,她不会是西凉国的皓月公主吧。”

  “还真是。传说皓月公主是西凉国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是啊,公主长得可真美,跟咱们大长公主不相上下。”

  孙琦看着林丘眉头微皱,说:“皓月公主为何会来别院?”

  众人一怔,也跟着皱起了眉,说:“是啊,这别院内全是男子,皓月公主为何会来?”

  “据说皓月公主是来和亲的,和亲对象不会是咱们王爷吧。”

  “王爷?不可能,怎么可能,王爷可是……”

  “那公主为何会来别院,这里可是王爷的私人宅院,且宅院里全是男子,任哪个女子敢来?”

  “说的有道理。哦哦哦,我明白了,我说为何王爷突然对我们那么好,难不成是因为要和亲了,想将我们赶出府么?”

  “是啊是啊,怪不得王爷会给林昭安排差事,可能是因为公主想肃清王爷的后院,所以才……”

  “此事若是真的,那我们该何去何从?”

  之前总觉得摄政王府就是他们的牢笼,现在得知有可能会被遣散,心里又开始忐忑不安。再去看林丘,已没了之前的激动。

  孙琦眉头皱紧,不再理会众人,转身就走。

  “孙琦,你去哪儿?”

  “去找林昭。”

  “对对对,去找林昭,王爷那么宠他,他一定知晓许多内幕消息。”

  林昭正在账房查看账册,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孙琦等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疑惑地问:“你们怎么来了,去找王爷了?”

  “王爷进宫了。”孙琦直截了当地问:“林昭,我问你,你是否知晓皓月公主要与王爷和亲的消息?”

  “皓月公主要与王爷和亲?”林昭怔了怔,随即皱起眉头,说:“你们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这怎么可能?”

  看林昭的表情,不像是知晓此事,孙琦怀疑地问:“你不知?”

  “不知。皓月公主怎会和王爷和亲,这是不可能的事。”

  其中缘由,众人心知肚明,却不好说出口。

  “就在刚刚,皓月公主进了别院,看情况应该会在别院住下。她一介女子,住在满是男子的宅院内,就不怕清誉受损么?”

  “不怕清誉受损,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以主母的身份入住。”

  听着他们七嘴八舌,林昭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想想这几日离忧突然的转变,他心里也不自觉地认同了他们说的。

  “或许吧,毕竟王爷在东肖权势滔天,为了两国的关系,公主嫁给王爷,也不是不可能。”虽然说的平静,可林昭心里却止不住的泛酸。

  “若王爷与公主和亲,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们不是一直都很想离开王府么?王爷与公主和亲的事若是定下,你们便自请离开,想必王爷不会阻拦。”

  “可……”众人不知为何,心里隐隐有些失落和不安。

  “你们放心,我相信王爷会安置好我们。”林昭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孙琦沉默了许久,说:“如今的我们若是出了王府,又能做些什么?”

  他们是梁华君的男宠,便是离开了王府,男宠的身份也会跟随他们一辈子,他们的命运在进入王府那一刻便已注定。如果被遣散,他们将来要面对的生活,就是被歧视被耻笑被排斥,便是心脏再强大的人,恐怕也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若是不想让别人知晓过去的事,那便离开京都,找个合心意的地方落脚,谋个差事也好,做个生意也好,娶妻生子安个家,总能活下去。”

  离忧对他说过同样的话,林昭如今却重复给别人听,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娶妻生子?”众人呢喃着这四个字,这是他们之前一直向往的事,可如今听来却觉得非常陌生,不禁开始自我怀疑,他们真的还能回归正常生活么?

  “好了好了,这事只是我们的胡乱猜测,事实到底如何谁也说不准,还是等王爷回来再说吧。”

  众人相互看看,有些不知所措,待了没一会儿,便各自散去。

  御书房内,离忧在里面溜达了一圈,寻找有没有暗道之类的东西,却什么也没找到。折腾了半夜,实在是累得很,吃了些茶点,便在侧殿的床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恍然间听到一阵说话声,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悄咪咪地下床,走到门口,探头看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