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若我说想还政与你,你信么?”

  肖九幽的身子一僵,离忧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 却能想象到他此时复杂的情绪。

  离忧拍了拍肖九幽的手, 温声说:“皇上,松松手。”

  肖九幽又是一阵惊讶, 他还从未听到过梁华君如此温和的和他说话。他犹豫了一瞬,便松开了手, 说:“摄政王这是何意?”

  离忧转过身, 拉开两人的距离,说:“皇上,你已成年, 臣会慢慢还政与你,以后也不会再有冒犯。”

  “我不懂。”肖九幽看向离忧的眼神带着质疑。

  离忧明白肖九幽在想什么, 一旦他还政与肖九幽,肖九幽的羽翼丰满后, 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他,他这样做无疑是自寻死路, 有谁会蠢的这么做。

  “臣前日做了场梦,梦到臣死了, 去了地府,阎君说臣罪孽深重,将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以赎今生之罪。不过念在臣前半生也受尽苦难,便决定给臣一次机会, 若是臣能痛改前非, 辅佐皇上治理东肖, 让百姓过上富足安乐的日子,便免于臣之罪。”

  “仅因一场梦,摄政王便想还政与我?”很明显,肖九幽不信离忧的话。

  “臣明白皇上定不会轻信,臣会用事实证明臣所言属实。”离忧顿了顿,接着说:“皇上,晚上还有宫宴招待西凉国使臣,臣便不打扰皇上休息,先行告退。”

  见离忧转身要走,肖九幽忍不住叫住了他,说:“摄政王当真不是厌弃了我么?”

  “皇上,以后臣不会再约束与你,后宫佳丽皇上想临幸谁皆可。不过立后的事皇上还需慎重,若是外戚势力过大,恐将成为隐患。”

  “你……”肖九幽面色复杂地看着离忧,说:“当真不介意我临幸嫔妃?”

  “当真。”离忧躬身说道:“皇上若无事,臣告退。”

  看着离忧转身离开的背影,肖九幽站在原地,许久没回过神来,直到富贵端着茶进来,他才转身来到御案前坐下。

  “皇上,这是摄政王专门为皇上泡的茶,说是对您身体好,奴才给您放这儿了。”富贵说着将茶杯放到了御案上,随即躬身退出殿外。

  肖九幽看着面前的茶杯,浓郁的茶香飘来,萦绕鼻尖,与以往喝的茶略有不同。他犹豫了一阵,还是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这茶入口有些苦,伴随而来的是甜,还带着淡淡的果香,很特别的味道。

  肖九幽小口小口地喝着,不知不觉间一杯茶见了底,他居然意犹未尽,不禁微微皱眉,将茶杯放到桌上,拿起奏折看了起来。

  以往他也会批阅奏折,只是他红笔御批后,还需梁华君的审阅,否则就不做数。今日他也同样看着奏折,将一些不痛不痒的奏折做了批示,放在一边,最后才是重要的奏折。

  转眼间到了午时,肖九幽放下手中的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他刚想传膳,就听殿外富贵禀告:“皇上,武惠妃求见。”

  肖九幽怔了怔,并未像往日一样,将人拒之门外,说:“让她进来。”

  “是,皇上。”富贵似是得到了命令,也并未像以往一样,阻止肖九幽的打算。

  武韵儿听闻肖九幽召见,不禁欣喜若狂,整了整衣衫,从侍女手中接过食盒,迈过门槛走了进去。

  殿门被关上,武韵儿来到殿中款款下拜,柔声说:“臣妾参见皇上。”

  肖九幽看着面前的武韵儿,身姿绰约,眉目如画,是个妥妥的美人。他走上前,伸手将她扶起,看着她的含羞带怯的模样,说:“你日日来见朕,是为何?”

  “臣妾是皇上的妃子,来见皇上,自然是……是想念皇上。”武韵儿说着羞红了脸。

  “想朕?”肖九幽捏住武韵儿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问:“哪里想?是这儿,还是这儿?”

  肖九幽的右手隔着衣服摩挲着武韵儿的身子,武韵儿的脸色变得通红,却并未挣扎。

  ‘砰’一声,食盒被武韵儿扔在了地上,她伸手抱住肖九幽的腰,大着胆子说:妪郄“韵儿的心想念皇上,身子也想念皇上。”

  肖九幽的手伸进武韵儿的衣襟,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引来她一阵阵轻吟。

  武韵儿清明的双眼被欲望吞噬,可肖九幽的眼底却平静的似一滩死水,就像他的身体一样,毫无反应。

  看着武韵儿,肖九幽的脑海中突然想起,他被梁华君欺辱的画面。即便他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这是奇耻大辱,这是奇耻大辱。可他的身子还是会在梁华君的手下,一次又一次地羞耻地有了反应,身子的欢愉冲击着他感官,让他不自觉地沉浸其中。直到梁华君累了,才肯放过他,而他每每清醒后都会痛恨自己,发誓下次绝对不会如此,可是下一次依然如故……

  武韵儿微微闭着眼睛,享受着肖九幽的爱/抚,可就当她以为他会要了自己的时候,却被狠狠地推倒在地上。

  “滚!”肖九幽面色阴沉地看着武韵儿,就像看着自己一样。

  武韵儿怔怔地看着肖九幽,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呢喃道:“皇上,您……”

  “来人!”肖九幽打断武韵儿的话。

  富贵听到召唤,从外面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衣衫不整的武韵儿,躬身说道:“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拖出去!”肖九幽不再看武韵儿,冷漠地说道。

  武韵儿回过神来,跪爬到肖九幽身前,拉扯着他衣摆,红着眼眶说:“皇上,臣妾做错了什么,您为何如此对臣妾?”

  “御书房乃是军机重地,你竟勾引朕,这是魅惑君心。”肖九幽冷漠地说:“富贵拟旨,武惠妃居心不纯,魅惑君心,念在武将军护卫边关有功,酌情处理,降为武昭仪。”

  从武惠妃从一品的妃位,直接降为三品昭仪,在这捧高踩低的深宫中,是相当重的惩罚。

  武韵儿直接愣在了原地,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让肖九幽如此对待。

  富贵冷眼看着,躬身应道:“是,皇上,奴才这就拟旨。”

  “皇上,臣妾错了,求皇上饶臣妾这一次吧,皇上……”

  肖九幽一脚踢开武韵儿,扬声说道:“拖出去!未经朕的允许,武昭仪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门外进来两名内侍,行礼后,一左一右地架起武韵儿,朝着殿外走去。

  “皇上,臣妾错了,求皇上饶臣妾一次!皇上……”

  武韵儿的声音渐渐远去,肖九幽的脸色却依旧阴沉,他转头看向富贵,直截了当地问:“摄政王离开御书房后,都和你说了什么?”

  “回皇上,摄政王说皇上乃一国之君,不仅要治理天下,还肩负绵延皇嗣的重任,其他并未多说。”

  “绵延皇嗣!”肖九幽不仅不感到高兴,反而怒火丛生,说:“好,真的好!”

  相较于肖九幽的煎熬,离忧则像个没事人一样,一路坐着车辇回了摄政王府。倒不是他心大,只是该说的他都说了,达到的效果如何,他也不能左右,只求能托住肖九幽,给他积攒演技值的时间。至于演技值积满,他离开后梁华君是什么下场,就不关他的事了,毕竟梁华君的所作所为,真的可恨又可耻。

  刚回到王府,就见梁鹤快步走来,来到近前,他笑着说:“王爷,您回来了。”

  离忧笑着点点头,说:“为何还不改口?”

  梁鹤赧然地挠挠头,说:“一时间有些不习惯。”

  “那便多叫上几遍,总会习惯的。”离忧顿了顿,问:“这个时辰,你不是该去听学么?为何会在这里?”

  “王爷……义父,先生他今日身子不适,留了课业给鹤儿,鹤儿有些不懂,便想着来找义父,想让义父教教鹤儿。”

  “这才第一日讲学,先生便身子不适?”

  离忧眉头微皱,昨天他让梁坤请来了谋士胡真,让他做梁鹤的老师,为梁鹤讲学,今天是第一天,没想到老师竟请了假,还留了课业,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梁鹤解释道:“先生来给鹤儿讲学,路上不慎踩空崴了脚,还磕了脑袋,所以才没给鹤儿讲学。又怕王爷怪罪,就给鹤儿留了课业,让鹤儿读《国策》第一篇,可鹤儿读了许久,也没读通,便想着请教义父。义父莫要怪罪先生,他也是无心的。”

  离忧怎么听,怎么觉得有阴谋的味道,转身看向梁坤,说:“你去看看,若是严重的话,给先生请个大夫。”

  “是,王爷。”梁坤会意,躬身离开。

  梁鹤上前,说:“义父累了吧,快进屋,鹤儿给您捏捏肩。”

  离忧点点头,走进房间坐下,说:“不是说读不懂么,将书拿来,今日本王有空,便给你讲一讲。”

  梁鹤怔了怔,随即笑着说:“好,鹤儿这就去拿。”

  虽然离忧文科不怎么样,到底有底子在,解释起来还算顺利。虽然不如那些夫子先生一样引经据典,却能用较通俗的语句解释,这样梁鹤理解起来也容易。

  就这样,两人一问一答,直到午时才算停了下来。

  梁鹤期待地看着离忧,说:“义父,鹤儿能留下用饭吗?”

  “有何不可?”儿子提出要跟老子一起吃饭,哪有不准的。

  “谢谢义父。”狼一般的眼睛弯成月牙,那模样特别像得了便宜,冲主人摇尾巴的哈士奇。

  临近傍晚,梁坤备好了车辇,和离忧一起进了宫。

  今日是招待西凉国使臣的晚宴,凡五品以上的官员均可参见,且每人能带一名家眷随行。难得的宫宴,是出风头的大好机会,对那些王孙贵族家的公子、小姐来说,绝对不容错过。

  宫门外停着大大小小的马车,无论是公子还是小姐,个个衣着华丽,打扮精致,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小声地交谈着。

  离忧掀开车帘朝外看了看,竟发现外面的男子较多,女子比男子要少得多。离忧奇怪地放下车帘,小声说:“球球,你说他们是怎么想的?明知道梁华君好男色,这些官员还让他们的儿子来参加宫宴,这不是送羊入虎口吗?”

  “主人不是说古代权贵个个妻妾成群,子嗣繁多嘛,挑一个不怎么受宠的,万一被梁华君看中,那不就和摄政王搭上关系了么,说不准就能因此得利。既少了一个人的吃穿用度,还能在梁华君面前露个脸,一举两得的事,林昭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么?”球球躺在离忧腿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离忧揉了揉球球的脑袋,笑着说:“可以啊,球球,这小脑袋瓜又聪明了。”

  “嘿嘿,今天我又重新刷了一遍剧情,对这个时代的人们又多了几分认识。子女对那些权贵来说,可以划分为两类。”

  见球球一副‘快问我’的小表情,离忧不禁觉得一阵好笑,配合地说:“哪两类?”

  “一类是继承家业的;一类是获取利益的。第二类一般是泛指那些不受重视的子女,他们的婚姻就是获取利益的筹码。他们才不会管两人有没有感情,只要能得到利益就行。”

  “有道理。”离忧不得不说小家伙智商的增长速度实属罕见。

  别人要等在宫门口,等到了时辰才能进宫,而离忧的车辇却不受任何阻拦,亮明身份后直接进宫。

  刚进宫门,车辇就被人拦下,梁坤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说:“王爷,秋嬷嬷过来传话,说太后有请。”

  秋嬷嬷是木晚晴身边的管事嬷嬷。

  离忧微微皱眉,他刚穿来的当天,木晚晴就请他,今天他刚进宫,又被秋嬷嬷拦住了车辇,这说明木晚晴早就让秋嬷嬷在宫门口等着,一旦他出现便拦住,看来她是迫切地想见他。

  离忧犹豫了一瞬,说:“去慈安宫。”

  “是,王爷。”

  车辇再次动了起来,缓缓朝着慈安宫的方向走去。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约半个小时),车辇停了下来,梁坤的声音传来,“王爷,慈安宫到了。”

  离忧起身,将球球放到肩上,小声说:“走吧,去会会这个毁了梁华君一辈子,却依旧活得滋润的女人,看看她是否有三头六臂。”

  “她活得滋润,那是因为她从来没把肖九幽这个儿子放在心上,她满心满眼的只有权势。”

  “可以可以,一语中的。”

  离忧掀开车帘,走出车厢,踩着内侍下了车。

  “老奴拜见王爷。”秋嬷嬷见状连忙向离忧行礼。

  “起身吧。”离忧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典型的刻薄脸,与人们想象中恶人的形象完全贴合。

  “谢王爷。”

  离忧迈开步子径直进了慈安宫,一路上所碰到的太监宫女,皆跪下行礼,直到离忧走过才起身。

  根据记忆,离忧一路来到慈安宫的正殿,抬脚便走了进去。秋嬷嬷似是司空见惯,并未阻拦。

  木晚晴正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一阵脚步声传来,她睁开眼睛看向门口,见等待的人进入眼帘,顿时喜上眉梢,说:“王爷来了。秋嬷嬷,去泡一壶王爷最爱喝的茶来。”

  离忧抬头看了木晚晴一眼,虽已是快四十岁的年纪,却保养的极好,皮肤白皙,泛着光泽,不见丝毫皱纹,眉眼间含笑,带着风情万种,宛如初为人妇的少女,一派天真的模样,极具欺骗性。

  离忧不禁在心里感叹:“难怪梁华君会为了她犯蠢。”

  离忧在殿中站定,微微躬身,说:“臣参见太后。”

  木晚晴怔了怔,随即回过神来,说:“王爷免礼,快坐。”

  离忧直起身,却并未入座,直截了当地说:“太后召见,不知所为何事?”

  木晚晴早就见惯了梁华君对她不假辞色的模样,完全不在意,依旧笑着说:“听闻王爷昨日遇刺,心中挂念,便想看看王爷是否安然无恙。”

  “劳太后挂心,臣安然无恙。太后若无事,臣便先行告退。”

  虽然木晚晴风情万种,可惜他不是梁华君,对她完全不感冒,不想陪她玩‘你演我猜’的游戏。

  “王爷。”木晚晴叹了口气,下了软塌走到离忧近前,伸手想要挽住离忧,却被躲了过去。

  “太后自重。”离忧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王爷,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如今我们母子皆在王爷手中,你想如何便如何,这该撒的气,也该撒完了吧。”木晚晴眉头微蹙,柔声说:“华君,你便原谅了晴儿可好?”

  一句‘晴儿’说的离忧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再回想木晚晴之前的话,原本对木晚晴无感的离忧,顿时对她心生厌恶。

  “太后,如今你我身份有别,往日种种莫要再提。”

  见离忧依旧面无表情,木晚晴的眼中顿时有眼泪泛起,说:“华君,今日幽儿确实做的不对,不该让武韵儿近身,我已经好生骂了他一顿,你便消消气,莫要和他一般见识。今日便让他好生侍候你,你想如何便如何,可好?”

  离忧看着木晚晴梨花带雨的脸,突然明白了什么是面目可憎,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面前这个女人亲手将儿子送进了虎口,没有丝毫愧疚,真的是自私自利的典型。

  “太后,皇上好歹是你儿子,他被臣那般欺辱,你就没有半分心痛?”

  木晚晴怔了怔,眼帘一垂,眼泪便流了下来,说:“皇上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他过得不快活,我又怎会不心痛。可我们有如今至高无上的地位,全是华君的功劳,说到底是我们母子欠你的,总归是要还的,他是在替我还债。”

  “太后若是心痛,又怎会说出方才的话,说到底在你眼中,无论是臣,还是皇上,都是你争权夺利的工具。木晚晴,收起你的眼泪,看着就让人恶心。”

  木晚晴的面色一僵,拿出帕子擦擦眼泪,说:“我知道,你始终无法放下过去,你……你恨我也是应该的,但我对你的感情没有一丝作假,我……”

  “你对我有感情?”离忧打断木晚晴的话,说:“若你对我有感情,又怎会引诱我进宫?若你对我有感情,又怎会在我被人肆意欺辱的时候视若无睹?若你对我有感情,又怎么会在大局已定后对我下毒?木晚晴,有些事我不说,并非是不知情,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多卑劣,有多面目可憎,如今我算是看明白了。”

  木晚晴总算是变了脸色,她焦急地解释道:“华君,这其中定是有误会,我承认之前确实有对不住你之处,但下毒一事我从未做过,定是有人刻意陷害,你切莫被人骗了。”

  离忧甩开木晚晴的拉扯,冷哼一声转身就走,他真是厌恶透了她的惺惺作态。

  “华君,你要相信我,下毒一事真的不是我做得。我会派人去查,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华君……”木晚晴连忙追了上来。

  离忧眼神冰冷地看着木晚晴,说:“若你还想坐稳太后之位,就在这慈安宫好生呆着,莫要自作聪明将主意打在皇上身上,否则我能捧着木家上位,也能让他在东肖彻底湮灭。”

  木晚晴被离忧的眼神吓到,她怔怔地看着离忧,直到离忧离开视线,也没能再开口说一句话。之前梁华君虽然也对她不假辞色,但她从他的眼中还能看到残存的情感,可就在刚刚,她并未在离忧眼中看出任何感情,冰冷的犹如看着一个死人。她深切的明白,以如今梁华君的权势,想让木家倒台并不是难事。

  木晚晴踉踉跄跄地走到软塌前,瘫软地倒在上面。

  见离忧气冲冲地离开,秋嬷嬷连忙进来查看情况,见木晚晴如此,关切地问:“娘娘,您怎么了?”

  “秋嬷嬷,他心里已经没有我了……”木晚晴的语气复杂,心里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秋嬷嬷是木家的家生子,一直跟在木晚晴身边,将他们之间的纠葛都看在眼里,自然明白木晚晴话中的意思,安抚地说:“娘娘,王爷为您做了那么多事,可见他对您的感情有多深,又怎会说没有就没有,定是娘娘多虑了。”

  “多虑?”木晚晴眼底的情绪慢慢变化着,说:“你去拿镜子来。”

  秋嬷嬷连忙应声,取了铜镜过来,递给木晚晴。

  木晚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年近四十却还如少女一般,还比少女多了几分风情,这样的美人,哪个男人能忘得掉。

  “你说的没错,定是哀家多想了。”

  御书房内,肖九幽放下手里的奏折,扬声叫道:“来人。”

  富贵推开殿门走了进来,躬身说:“奴才在,皇上有何吩咐?”

  “现在什么时辰了?”

  富贵答道:“回皇上,现在已到酉时(晚上五点)。”

  “酉时?”肖九幽眉头皱紧,说:“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为何摄政王还没到?”

  “皇上,这个奴才不知。”

  “你派人去看看,摄政王可曾进宫?”

  “是,皇上。”富贵应声,躬身退出大殿。

  大约一炷香后,富贵回转,来到殿前回报,说:“启禀皇上,摄政王已在奉天殿等候。”

  “奉天殿?”

  肖九幽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以往梁华君都是与他同进同出,现在却避之不及,是如他所说要还政,还是说当真厌恶了他?

  “起驾奉天殿。”

  “是,皇上。”

  离忧从慈安宫出来,就径直来到奉天殿。离忧到时奉天殿内已站满了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交谈着,一见他进来,整个大殿突然鸦雀无声,像是约好了一样。

  “摄政王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