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 你别被他骗了,他最擅长的就是蛊惑人心。”

  梁冰的目光也看着窗外的离忧,看着他前呼后拥, 车接车送, 不仅被褚良捧在手心,还蛊惑的林丘也对他倍加重视, 与她现在的处境完全相反。梁冰心里的怨恨愈来愈强,如果目光能化成实质, 或许现在离忧已经被捅成了窟窿。

  “蛊惑人心?”高严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说:“听说褚良对他非常重视,对吗?”

  “是,大帅对他百依百顺, 如果表哥想和大帅打好关系,可以从他这里下手。”

  昨晚她去洗手间的时候, 路过高严的房间,正巧听到他在打电话, 鬼使神差的趴在门上仔细听了一会儿,得知了高严来华城的真正目的。他来认亲不过是个幌子, 帮她也只是引起褚良的注意,从而达到接近褚良的目的。他们想要收买周边的军阀, 为拥立新君做准备。只可惜昨日的会面,让高严颜面尽失,心胸狭窄的他直接向国都那边打了电话,说褚良顽固不化,决心谋反, 建议除掉, 以绝后患。

  梁冰听到这个消息后心情复杂, 却又跃跃欲试,如果没了褚良,褚杰就没了依仗,想要弄死他轻而易举。同样的,如果拿捏住褚杰,褚良也就投鼠忌器,所以梁冰才会这么说。

  高严转头看向梁冰,笑着说:“表妹,你这衣服都过时了,今天让他们给你做几套时兴的,这样出门才不至于失了颜面。”

  “谢谢表哥。”梁冰扬起笑脸,说:“那今天要让表哥破费了。”

  “只要表妹以后乖乖听话,这点小钱不算什么。过两天,我带你回国都,让你好好见见世面。国都的青年才俊遍地都是,个个比那个徐泽强。”高严说到这儿停顿了下来,仔细打量着梁冰,意味深长地说:“以表妹的美貌,就算入宫做个皇妃也不是不可。”

  “皇妃?”梁冰心里一紧,说:“我就是个小城出来的,要眼界没眼界,要美貌没美貌,怎么做得了皇妃,表哥别说笑了。”

  “我说可以就可以,从今天起,表妹就跟着我学学皇家礼仪,到时候回到皇都,皇上召见的话,也不会失了礼仪。”高严似是打定了主意,看着梁冰的眼神满是算计。

  “好,那就听表哥的。”梁冰见状心里越发不是滋味,却不敢多说什么,她现在的命运不受自己所控,完全没有话语权,还是先委曲求全,慢慢谋划为好。

  离忧坐上车,透过车窗看向玻璃门后的两人,虽然看不清两人的神色,但离忧心里清楚,他们在一起,肯定打不了好主意。

  车子缓缓启动,径直开向帅府,刚来到门口,还来不及进门,就听一阵急刹车的声音响起,离忧的身子猛地前栽,脑袋直接撞在了后座上。

  司机的脑袋也撞在了方向盘上,直接磕破了皮,可他顾不得自己,转身看向离忧,惶恐地问:“少爷,您没事吧?”

  离忧摇摇头,说:“没事。刚才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停车?”

  “少爷,刚才有个人突然闯了过来,我怕闹出人命,就紧急刹了车。”

  离忧看向车窗外,只见柳茹正和后面车子下来的卫兵纠缠着,看到这一幕,离忧便明白了怎么回事,说:“直接开进去。”

  “是,少爷。”

  司机按了两声喇叭,大门被卫兵打开,他重新启动汽车,朝着大门开了过去。

  柳茹见状想要甩开身边的卫兵,可卫兵死死地拉住她,眼看着车子就要开进大门,她不禁大声喊道:“老爷,您还愣什么呢,再不拦着,咱们连人都见不着。”

  柳茹的声音落下,立时从旁边又窜出两个人,不管不顾地冲到汽车前面,司机唯恐闹出人命,连忙刹车,这次因为车速很慢,所以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离忧看着挡在前面的褚振华,眼神闪了闪,刚想命令司机继续往前开,突然后视镜一阵反光,他回头看了看,发现有两个男人在宅子的对面探头探脑,手里还拿着相机。

  离忧的眼睛闪了闪,说:“好了,别开了。”

  离忧打开车门下了车,看向拉扯着褚振华一家的卫兵,说:“你们这是干什么,没看到是老爷子吗?还不赶紧放手!”

  宇习

  卫兵们一脸懵逼,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松开了褚振华三人。

  “你们都退下,守好自己的岗位,我们一家有话要说。”

  司机刚才也看到了后视镜反射的光,自然也就看到了躲在暗处的记者,说:“行了行了,赶紧关门,如果再来了刺客,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卫兵们面面相觑,随即各回各位,将帅府的大门又关了起来。

  “哎哎哎,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还想将老爷子关在外面不成。”

  柳茹上前想要阻拦,离忧手疾眼快,拉了柳茹一把。柳茹下意识地甩手,离忧顺势倒在了地上。

  “少爷,您没事吧?”司机见状连忙上前,护在了离忧身前。

  离忧摊开手看了看,又连忙握紧,一副受了委屈我却不说的模样,摇摇头说:“我没事。”

  司机却不依不饶地说:“二姨娘,你太过分了,竟然推少爷!”

  离忧看向司机的眼神亮了亮,心道:这司机可以啊,是个当演员的好苗子。

  离忧在司机的搀扶下起了身,大度地说:“算了,刚才二姨娘也不是故意的。”

  看看被关上的大门,再看看一脸愤愤的司机,柳茹心里那个郁闷,指着离忧说:“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摔的,怎么就赖上我了?褚杰,你别想冤枉我!”

  离忧勉强地笑了笑,说:“二姨娘说的是,是我不小心摔得,跟她没关系。晚上哥回来,你们不要乱说。”

  司机不满地说:“少爷,明明就是她推的,我们那么多人看着呢,她还想耍赖,简直太无耻了!”

  柳茹一听褚良不在,刚刚的小心翼翼不见,掐着腰就嚷嚷了起来,说:“你们怎么说话呢,哪只眼睛看到我推他了,你们别仗着人多就欺负人!”

  见司机还想再说,离忧连忙呵斥道:“行了,别说了,二姨娘说什么就是什么,这里哪有你们说话的份儿,退下!”

  司机这才讪讪地退到了离忧身后,不过看那表情,明显是不服气。

  离忧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面上却有些畏惧地看向褚振华,说:“爹,您怎么来了?”

  “你们这两个逆子,对我这个当爹的不管不顾,如果我不来,哪天就算我饿死了,你们都不知道。”

  褚振华是一千个一万个看离忧不顺眼,来之前想的好好的,这次一定不能让离忧牵着鼻子走,可一见到他就来气,尤其是看到刚刚那一幕,心中的火气真是压都压不住。

  “爹,不是我们不管您,实在是您以前干了太多缺德事,不将您绳之以法,哥已经觉得对不起良心,如果再帮您,那就是天理不容。我们实在是……”离忧低着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说出的话却能让人气的七窍生烟。

  “你个逆子,你竟敢这么跟老子说话,看老子不打死你!”

  “爹,今天就算您打死我,我也得实话实说。我娘为什么难产?是您吃喝嫖赌抽,将家底全部败光,娘不得不出去做工,养活您这个男人。她嫁给您之前,也是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到最后已经身怀六甲了,还得出门做工。”离忧的眼眶泛红,明明对褚振华畏惧,却还是强撑着说了出来。

  “呸,让女人出去赚钱,他在家吃软饭,真不是个东西!”门口看热闹的守卫,看向褚振华的眼神满是鄙夷。

  “混账东西,你给老子闭嘴!”褚振华扬起手上的拐杖,就想动手。

  柳茹连忙拦了拦,朝着他使了个眼色,说:“褚杰,那时候你连出生都没出生,怎么会知道这些,你可不能信口胡说。”

  “二姨娘,那时候我虽然没出生,但我哥在,这些事他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以前黄柳巷的邻居,他们也一清二楚,随便去问一问,就能知道。”

  柳茹一噎,看了一眼褚振华,说:“那时候大少爷还那么小,怎么可能记得清楚,还有那些邻居,各个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长舌妇,他们的话怎么能信。褚杰,你年纪小,很容易轻信人,可你别忘了,老爷才是你血脉相连的亲人,他才是真正为你好的人。”

  “为我好?从他得知我身子孱弱开始,他就对我不管不问,我哥那时候才十岁,不仅要照顾刚出生的我,还得出去做工。而你说的这个为我好的人,他却心安理得地拿一个十岁孩子辛苦赚来的钱,去吃喝玩乐。二姨娘,他花在你身上的钱,都是我哥赚的。”

  离忧在为褚良叫屈,虽然褚良现在是大帅,高高在上的存在,可在褚振华面前他依旧是儿子,作为儿子把父亲拒之门外,不明真相的人肯定会觉得褚良不孝,而在这个封建的社会,不孝这个罪名还是相当大的,这就很容易变成别人攻讦的罪名,久而久之就难以服众,这也是位居高位的人爱惜羽毛的原因。

  “娘的,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这老货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怪不得大帅让兄弟们把他扔出来,换成我,我也这么做。”

  卫兵们又开始议论纷纷,对着褚振华三人指指点点。

  褚振华被气得脸色涨红,一把推开拦在他身前的柳茹,扬起拐杖就想对离忧动手,站在一旁的卫兵,哪能让他的手,枪口直接对准了他。

  褚振华看着黑洞洞的枪口,虽然心里一阵发憷,可他自持是褚良的爹,他们不敢真的开枪,举着拐杖就打了过去。

  柳茹连忙给褚兰使了个眼色,褚兰愣了愣,随即上前一把抱住了褚振华的腰,喊道:“爹,您消消气,二哥年纪还小,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柳茹和褚兰的眼神交流,离忧看在眼里,见褚兰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有心机,不禁挑了挑眉,有些可惜褚振华被拦了下来。

  “是,我不懂事,明明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还忍不住说了爹的不是。”离忧‘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爹,儿子身子孱弱,也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但哥不一样,他苦了这么多年,才有了今天,我求您放过哥吧。”

  离忧这一跪,跪的褚振华和柳茹一愣,完全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围观的卫兵看到离忧为了褚良这么委曲自己,不禁心生同情,也被他们兄弟情所感动。

  “今天可真算是开了眼界了,这哪是爹啊,这分明就是一只吸血鬼啊,害死了发妻不说,还想害死两个儿子,真是太恶心了!”

  “要我说,这一家子吸血鬼,干脆拿枪毙了得了。”

  “你这说的,那可是弑父的罪名,如果大帅真那么做了,有理的也变没理了。我觉得就干脆将他们扔进监狱,让他们在牢里吃几年牢犯,他们就该老实了。”

  “行啊,你小子这主意好啊,我看行,就把他们送监狱。”

  柳茹一看门口的人越聚越多,舆论也对他们很不利,拉了拉褚振华,说:“褚杰,赶紧起来,别让人看了笑话。你刚才说的话,我可不爱听,老爷可是你们的父亲,哪有父亲不爱子女的,就算你们不想给老爷养老送终,也不能找这种借口。”

  柳茹不用离忧说话,站在旁边的卫兵听不下去了,说:“我真是看不下去了,还能这么睁眼说瞎话的,真是没脸没皮!他爱子女,能让一个十岁的孩子出去做工,他在家吃喝玩乐?他爱子女,能对一个刚出生的孩子不管不顾?”

  “这女的谁啊,穿的妖里妖气,浑身一股子狐狸的骚味。”

  “这老爷子的二姨娘,听说以前是楼里的姑娘。”

  “那怪不得,咱们大帅挣的钱,估计都被花在她肚皮子上了。”

  柳茹的脸色变了又变,但为了能拿到钱,她也豁出去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着说:“二少爷,我知道您不待见我,也因为我对老爷多有怨言,四处说老爷的不是。老爷嘴笨,也出于对你们的爱护,对你们多有忍让。可再怎么着,老爷也是你们的父亲,你们不能对他不闻不问,甚至把他绑起来装进麻袋,扔出帅府,这是大不孝啊!”

  “二姨娘,您口才好,能颠倒黑白,阿杰真的比不过。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阿杰也不会,但阿杰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定能分辨黑白。”离忧抬头看向褚振华,说:“爹,是阿杰不懂事,这样残破的身子,就不该苟活于世……”

  “说什么傻话!”褚良的声音响起,打断了离忧的话,他快步走到离忧身前,将他扶了起来,说:“阿杰,你给我记住了,以后跪天跪地跪任何人,都不要跪他!”

  离忧愧疚地看着褚良,说:“哥,对不起,我好像又给你添麻烦了。”

  褚良摸了摸离忧的头发,温柔地说:“没有,阿杰为哥做的够多了,以后不用这么委屈自己,哥这么努力,就是想阿杰一辈子平安喜乐,而不是为我委曲求全。”

  “可是……”离忧看了一眼褚振华,红着眼眶说:“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没事,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你进去好好歇会儿。”

  离忧揪着褚良的衣袖,两眼含泪,却倔强地说:“不要,我要陪着哥。”

  “好,那就站在哥身后好好看着。”

  “嗯,我听哥的。”

  褚良安抚好离忧,转头看向褚振华,冷漠地说:“你还真是记吃不记打啊,上次我没让人把你沉江,已经是最后的容忍,今天你居然还敢来,就真觉得我不敢杀你?”

  褚振华虽然畏惧褚良,却依仗着自己的身份有恃无恐,说:“褚良,就算你当再大的官,我也是你爹,你敢杀我,那就是弑父,天理不容,我看你怎么向天下人交代,如何服众!”

  “但凡你有点当爹的样儿,我也不会少你那点吃的。”

  褚良挥挥手,几名卫兵押着两个人走了过来,手里都拿着相机,一看打扮就知道十有八九是报社的人。

  “两位应该是报社的记者吧?”

  两人相互看看,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讪讪地笑着说:“是,我们是报社的记者,正好路过,发现这边似乎出了事,就站在一边看看。”

  “褚某听说新闻工作者最注重的就是一个‘真’字,要用真诚的态度,报道真实的事,向百姓说真话,两位,这话对吗?”

  褚良的一番话,说的两人有些无地自容,脸色涨红地说:“大帅说的对。”

  褚良淡淡地笑了笑,扫了一眼四周围观的人,说:“既然大家对褚某的家事这么感兴趣,那褚某今日就当着大家的面说一说,让大家也跟着评评理,到底谁才是那个白眼狼、吸血鬼。”

  褚振华一听褚良这么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明白褚良这是铁了心的要和他断绝关系了。

  褚振华气急败坏地说:“褚良,你这是想让全天下人,都看我们褚家的笑话?”

  褚良冷笑着说:“褚振华,你还真是好笑!收买记者,躲在暗处拍照片,再请几个文笔好的,颠倒黑白地写上一通,到时你变成了受害者,我们变成白眼狼,这不正是你今天过来找茬的目的吗?怎么,现在我们配合你了,你倒是不愿意了,心虚了?”

  诡计被揭穿,褚振华的脸色涨得通红。

  不过这事,他是打死也不能认,说:“什么记者,我不认识,你不想给我养老送终就直说,用得着拿他们来诬陷老子吗?”

  褚良看向两名记者,说:“你们呢?也不认,是吗?”

  两名记者相互看看,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说:“大帅,我们确实是褚老先生找来的,他说大帅您不孝,他把你们兄弟俩抚养长大,现在你们发达了,却不想给他养老,所以我们才跟着来的,绝对没有做假新闻的打算,您千万别误会。”

  记者的话直接打了褚振华的脸,那叫一个响亮,离忧看着褚振华涨成猪肝色的脸,心里那叫一个舒畅。

  柳茹见状连忙找补道:“你们一定是收了他们兄弟的好处,所以才来诬赖我们家老爷!”

  记者被反咬了一口,也跟着急眼了,说:“你们这谎话还真是张口就来。大帅,就是这个女的,今天一早打电话过来,说有一条有关大帅的重大新闻要爆料,我们这才上门去采访,然后他们就说了许多大帅的不是。还说如果不信,可以跟他们来大帅府看看,他们现在连儿子家的大门都进不去,所以我们才躲在暗处偷看。”

  “你们信口胡诌,我们根本就没打过……”

  “你闭嘴!”褚良打断柳茹的话,说:“如果再让我听到你说一个字,我就让人把你的牙一颗一颗全拔掉!”

  柳茹被吓得一激灵,张了张嘴,到底没敢再说话。

  “今天既然有记者在,那就索性把事情摊开了说,我准许你们可以写成文章发表在报纸上。”

  记者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说:“谢谢大帅,我们一定据实报道。”

  褚良点点头,沉吟了一会儿,说:“你们面前这个中年男人叫褚振华,是我父亲,亲生父亲,可在我看来,他根本不配为人父。”

  “褚良,你还要不要脸了?”褚振华试图阻拦褚良继续说下去。

  褚良只是冷冷一笑,接着说:“褚家原本也是家缠万贯,所以褚振华才娶得起我母亲,苗家的大小姐。只可惜这个男人空有一副好皮囊,却只知道吃喝玩乐,偌大的家业短短几年的功夫,就被他败光了。不止如此,褚家败了,他还算计苗家,以致于苗家也很快败落,我外祖甚至因此和母亲断绝了关系。这些事黄柳巷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有兴趣的可以去打听打听。”

  “做生意有赚有亏,这也只能说我没有经商的天赋。”

  “经商?家里的铺子你管过吗?每天除了吃喝,去的最多的就是赌坊和妓院,你连铺子的大门朝哪儿,恐怕都不知道。相反,华城的赌坊和妓院,你应该有不少熟人吧,但凡一说您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褚良说的没错,但凡华城的赌坊和妓院,从上到下就没人不认识褚振华的。

  “男人好色是天性,而且我也只是偶尔赌两把……”

  褚良挥挥手,身旁的卫兵掏出一沓纸,说:“这些是你二十几年来所有的赌债,一个十万两银子。”

  褚良将手里的纸砸在褚振华的身上,说:“这其中的两万两,是我辛苦赚来的血汗钱,你说我是白眼狼?”

  “十万两,我的天,那可是一大笔钱啊!”

  “这才只是赌债,还有去妓院的钱呢,那岂不是更多?”

  “这个褚振华还真是实打实的败家子!”

  周围人被震惊到,纷纷议论了起来。

  “我五岁那年,原本富足的家就已经揭不开锅了,你也因为没钱只能待在家里。即便如此,你也从来没想过赚钱,是我娘不想我没饭吃,出去给人帮工,赚点辛苦钱。本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长时间被水泡着,干裂冻疮满手都是,而你却不顾我们饥寒交迫,拿着钱又去吃喝玩乐,你配为人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