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赐回到陈府的时候已是天黑。

  儿子晚归,陈夫人本就担心,待见了陈天赐,看见他脸上有擦伤立刻紧张地将人带到椅子上。又见他衣服上有污迹,赶紧将他身上都检查了一遍,果然手臂上和膝盖上都有擦伤。

  “阿定!你是怎么照顾少爷的?”陈夫人一边招呼人将伤药拿过来,一边厉声质问阿定。

  陈天赐赶紧拦下下跪的阿定,出声解释,“娘亲,我今天被人撞了一下,不小心摔了一跤。只是小伤,不碍事的。”

  “你……”陈夫人看出陈天赐护定了阿定,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忍不住心疼,“好孩子,你要乖。下次走路要当心知道吗?”

  陈天赐望着她笑,“我知道了,娘亲。”

  陈夫人本来要哭,见他笑得和暖,又止不住笑,“你这孩子,要什么时候才会照顾自己呀。”

  “娘亲,”陈天赐突然唤了她一声,神秘兮兮地说话,“你附耳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陈夫人只觉奇怪,凑过来朝陈天赐靠近了些。

  陈天赐翻出袖子的玉簪子,在陈夫人低头的时候轻轻地插进她的发间,而后低声赞叹,“娘亲真好看。”

  陈夫人愣愣地起身,拿手摸了摸发间新添的首饰。触手处温润光滑,玉簪还是暖暖的,是一直被人握在手心暖起来的。

  “娘亲,”抬眼正见陈天赐期许地望着她,“你喜欢吗?”

  陈夫人咬咬唇,拼命地点头。

  那厢阿定见状赶紧邀功,“少爷今天晚归就是为了给夫人你买簪子。为了这个簪子还把这个月的零花钱都花光了。”

  陈夫人再忍不住,上前将陈天赐拥进怀里,边哭边道,“好孩子,难为你想着娘亲,娘亲真的高兴。”

  “娘亲,”陈天赐趁热打铁,继续道,“我还有个好消息。”

  陈夫人听说还有好消息,赶紧抹了泪,认真听陈天赐说话。

  只听陈天赐道,“夫子答应推荐我去考县试了。今年的县试是二月十五,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我要加倍用功读书才可以。”

  “二月十五?”陈夫人听到这个日子便忍不住蹙眉,“你的生辰是二月十四,娘还打算替你好好操办操办的,这怎么跟考试撞上了?”

  陈天赐肃了神色,开始步入正题,“娘亲,我觉得还是考试比较重要。或许我的生辰晚些再过可好?”

  “那怎么能行?”陈夫人不悦地反对,“我国男子十八成年。这样重要的日子,怎么能说不过就不过了呢?”

  “娘亲……”陈天赐正想再劝,突然听到一个沉稳的声音插话进来,“夫人,你就随了孩子的心意吧。既然已经是男子汉大丈夫了,自然是前程仕途更加重要。”

  却是陈长平从外面回来,母子俩的对话他在门外听了大半,早听出了陈天赐今日种种讨好,就是为了不过生日好好备考。儿子如此上进,他哪有不支持的道理?

  “可是老爷……”

  陈夫人还要反对,被陈长平强硬地压了下去,“这事就这么定了。”

  目的达成,陈天赐便心无挂碍地开始备考。接下来的半个月,陈天赐都在刻苦攻读中渡过。

  眼看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陈天赐十八岁生辰的那天,陈府还是迎来了一个意料中的不速之客。

  

  、第 19 章

  天刚擦黑,镇西王爷皇甫和就拎着一坛酒出现在陈天赐的书房里。

  陈天赐正忙着临阵磨枪。童试考的是四书,虽然岑夫子已经特地给他划过重点了,奈何陈天赐基础太差,临考前一天还有大段大段的重点没背熟。

  “天赐。”皇甫和心情很好,眉角眼梢都荡着笑,“今日是你十八岁的生辰,我特地带了一坛好酒过来陪你过生辰。”

  “抱歉我今天不过生日,你回吧。”陈天赐的目光定在书本上,快速地应了句后,捂着耳朵继续背书。

  这样干脆的拒绝和敷衍的态度让皇甫和很是不悦,不过他今日兴致好,并没有立刻下脸子,只继续和声对陈天赐说话,“我国男子十八成年,今日是你的成年礼,怎能不好好庆祝一番?”

  皇甫和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就是捂着耳朵,也不妨碍他的话一字不落地闯进耳膜。陈天赐没复习好,心情本就烦躁,见他不依不饶止不住有些恼了,“我忙得很,没空跟你纠缠。你能不能不要再烦我了?”

  话一出口,陈天赐就有些后悔了。虽然皇甫和确实很烦,但是他毕竟是好心替自己过生日,他这么说话是有些过分了。这么想着,陈天赐小心地挪动目光,拿眼窥了窥皇甫和的脸色。

  皇甫和的脸果然沉下来了!只见他大步过来,一把扯掉了他手中的书,冷着脸说话,“明天就开考了,你现在还记不得书里的内容,想来能考过的可能也不大,我劝你别白费力气了。”

  这番丧气话一下就把陈天赐心里那点小小的愧疚抹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