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菡萏就这么下线了?

  “本才人确实不是九天下凡的仙子。”

  何菡萏原想让九天仙子的说法似是而非,这样日后她要是引入现代相关的东西,这里的人就不会觉得奇怪。

  她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高高在上地带着神秘色彩而无需担心被人当做怪物。

  但现在莫名其妙地被韩御医针对,非要她说个清楚明白,她自然不敢乱认。

  虽然看不大起这群古人,但她很清楚在这样一个君主制的朝代,皇帝对她有着生杀予夺的权力。

  她还没有愚蠢到以为一个九天仙子的身份,萧奕就不会动她。

  虽说她看过的那本书中,萧奕早早就死了,导致她对萧奕了解不深。

  但书中短短的篇幅中提过,萧奕是暴虐自负之人,杀人从不需要理由。

  她不敢赌……

  语落,韩御医嗤地笑了一声:“刘大人听清楚了?江湖上多的是骗人的术士,拿着所谓的神药坑蒙拐骗,皇上英明神武,定不会被贼人所骗。”

  韩御医是继周御医下对氨咖黄敏的功效最为推崇的医者,为了验证其作用,他没日没夜地忙了许久。

  可刚才何才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推托不说,言辞越听就越像诓人的江湖术士。

  让他不由想起自幼在外见过的各种骗子。

  别说治病救人,起死回生的丹师他都见过好些,神乎其神,但全都是骗术!

  性子向来耿直的韩御医,自是见不得有人以治病救人来坑人,更别说坑到了皇上面前!

  萧奕赞赏地看了韩御医一眼。

  对何才人骗人一事,若不是知晓她是妖孽,又有个什么系统十八在他脑子里作乱,他早就把人推下去砍了。

  “皇上……”这时,景公公疾步进了大殿,“程大人求见。”

  “宣……”

  不多时,就见一名官员快步进殿:“皇上,微臣有事要奏。”

  萧奕:“允……”

  “微臣奉旨前往胶州调查,发现胶州送来的祥瑞石有问题。”

  胶州的一众官宣皆神情一颤。

  刘大人急道:“程大人您可不能乱说,祥瑞石可是千真万确的天然之石,绝不能有假!”

  程大人斜睨他一眼:“祥瑞石的确是天然之石,但这形似荷花的祥瑞石在胶州一处山坳里比比皆是,压根不是什么上天突赐的祥瑞之石!”

  “可有证据?”萧奕眯起眼。

  “回皇上,有。”

  程大人点头,随后,就见一行侍卫抬了好几块大石头进来,竟然块块都与胶州送来的荷花祥瑞石相差无二。

  萧奕冷笑一声:“来人。将胶州官员全部拖下去处斩!”

  语落,满带杀气的一群士兵无声无息地进入大殿,将几名胶州官员拖下。

  “皇上!皇上,冤枉啊!”胶州官员哀声哭喊,然而不过转眼就被尽数拖了出去。

  殿中的朝臣皆不敢吭声。

  皇上向来如此。

  一旦确认罪行,并不一定会走司法程序审判定罪,若龙颜大怒,直接问斩并不少见。

  简馨眨巴了一下眼睛。

  蓦地就想起了有次在御书房泡茶,看见一名涉及胶州祥瑞被血淋淋拖下去的事……

  莫非这胶州祥瑞一事中,还有另藏玄机?

  皇上他早就惦记着把这群人一锅端了?

  刚正琢磨着,就听见自己被点名了。

  “皇后……”

  “臣妾在……”

  简馨忙打起精神温声应道。

  萧奕讳莫如深地睃她一眼:“何才人交由皇后发落。”

  简馨:“……”

  她这是得罪谁了?

  何菡萏现在算是什么罪名?

  简馨瞥了眼因为胶州官员处死而瑟瑟发抖的何菡萏,一时进退两难。

  若欺君犯上的话不是该直接拖出去一起斩了么?

  怎么留给她发落?

  她来说推出去午门问斩和皇上自己说有什么不同吗?

  还是说皇上不舍得杀她所以让她意思意思处理?

  这……帝心难测会不会一个猜错皇上就给她死啊……

  呸呸呸!

  就在简馨飞快寻思该如何发落时,似乎感觉到了萧奕情绪中闪过一丝鄙夷:“何才人尚存一丝理智未有欺君,敬贡之药亦救了数人,可免问斩之刑。”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皇后带回后宫发落。”

  言罢,帝驾回了御书房。

  简馨得了指点,知晓萧奕虽有不杀之心,但对何才人的恼怒并不算低,掂量片刻便招来人:“将何才人打入冷宫,无旨不得离开!”

  直到宫仆将何菡萏拖走,简馨才终于放松心神,随心所欲地思考起来。

  传说中的原书女主,这么出来晃悠了一圈就要洗洗睡了?

  那她是不是不用担心何菡萏的读心术把她的老底揪出来,可以继续苟在后位上逍遥自在了?

  这简单迅速得就好像当初沈廷之没了一样让人难以接受啊!

  不过,心情是真的很美丽。

  天知道晓得面前人有读心术而压抑着思绪是多么高难度的事!

  茶经她都快要背了一万遍了。

  就不知道何菡萏为什么没有露出诧异神色。

  按理说,读心术读到一个人没事就背茶经——

  换谁都会觉得奇怪。

  难道何菡萏其实并没有读心术,又或者针对的对象不是她?

  无论如何,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就在简馨回宫摊平休息顺便胡思乱想的时候,麦冬疾步进来了:“娘娘,景公公让人过来传话,今晚皇上来咱们凤阳宫用晚膳。”

  虾米?

  “怎么又来?”简馨在床上倏地坐起来,“这么快就十五了?”

  “哪里快了?”麦冬上前,“娘娘,你快起来沐浴更衣吧。”

  简馨就头很大。

  从原主开始这三年多来,萧奕每回初一十五过来凤阳宫都从不会和原主(或是她)同床共枕,然而——

  回回麦冬都非要让她沐浴更衣了来迎接萧奕的到来!

  她身上一点也不臭,不仅不臭,自认还是香喷喷的,完全没必要为了来蹭顿饭的人大费周章好吗?

  可是向来听话的麦冬在这件事上从不肯由她发懒。

  说什么祖制规定必须如此,说什么一国之母需得做好榜样……

  总之一个个大道理压下来,让她想不从都不行。

  就莫名觉得萧奕来蹭饭的日子,真的很——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