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来了玉妃退下

  唯一的法子,就是抵死不认。

  简馨不认为在萧奕面前撒谎讨好会有什么好结果。

  在这种情况下,怕是说得越多,漏洞越多。

  还不如就装傻不知,以不变应万变为宜。

  麦冬呆住:“娘娘,那是什么都不用做吗?”

  简馨摇了摇食指:“非也……”

  更加努力地表现出对这份工作的热爱,体现出对萧奕大暴君的情深不渝,对她来说应该会有正面意义上的帮助。

  “娘娘的意思,要尽可能地皇上明白您对他的一片真心?”

  简馨递了眼从愁眉苦脸变成了写满星星的肉包子脸,没忍心告诉她其实都是演戏:“不错……”

  麦冬眨巴着乌溜溜的眼儿:“可是,皇上平日里甚少来凤阳宫,又不允您去御书房打扰……”

  “是非要事不得前去御书房。”简馨更正,“若本宫有要事呢?”

  麦冬歪着头。

  最近后宫一片太平,娘娘能有什么要事?

  简馨勾了勾嘴角:“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不是正好有由头么?”

  她打算摸摸暴君的底线,主动出击,不能坐以待毙。

  “备上些汤水,本宫午歇后去趟御书房。”

  麦冬忙应是,简馨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就备上一碗红豆莲子羹,比本宫平日用的味道甜上三分。”

  她不怎么喜欢太甜的糖水,所以向来会让麦冬专程吩咐甜味淡些。

  而若然没记错的话,书中提过暴君偏爱略甜的红豆莲子羹,而知晓此事的人并不多。

  饱饱地睡了个午觉,简馨起来用过下午茶点后,才慢悠悠地领着麦冬,往御书房行去。

  到了御书房,远远地就瞧见玉妃矗立在长廊前。

  这么巧?

  简馨行至前去:“玉妃上午受了惊吓,这会儿可是大好了?”

  她打量了眼玉妃,脸上似乎施了厚重的脂粉,显得苍白无色,就连嘴唇也透着惨白。

  这是来卖惨的?

  玉妃摇摇欲坠地向着简馨屈膝:“臣妾好些了,多谢娘娘关心。不知娘娘怎会来御书房?”

  御书房是禁地,以她对皇后以往的了解,一年半载都不会来一趟这里。

  “本宫过来,自是有要事面见皇上。”简馨笑得不急不忙,“不知玉妃又是有何事?”

  “臣妾……”玉妃抿了抿唇,终是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只四两拨千斤地应道,“皇上正在忙,怕是无瑕见人。”

  “哦?是么?”简馨应了一声,抬眸朝麦冬递了个眼神。

  麦冬会意,快步向御书房前的守门公公走去,她低声地向那公公说了几句,公公点点头,转身进了御书房。

  “娘娘……”麦冬回返,“刘公公让咱们稍等片刻,他进去呈报皇上。”

  玉妃撇了撇嘴,将眼睛别开去看院子里的凉亭。

  她来御书房已有小半个时辰了。

  早前亦是让刘公公递了求见的话,便一直在这儿等着了。

  她过来自是因为上午刚在观舟台受了惊吓,趁着好时机多接近皇上,说不定能得几分怜爱。

  当然,因为深知无事不得前来御书房的准则,她用的由头是关于先帝时期赛龙舟的事。

  回宫后她就去了慈宁宫,又从太后娘娘那边打听来不少相关的过往。

  早上在观舟台时皇上听得那般入神,断然不会拒绝她的求见。

  而皇后,她又会用什么理由来求见皇上?

  莫非是她回宫后观舟台发生的刺杀一事?

  玉妃眼底闪过一抹思虑。

  刺客是叛军余孽,据闻已经毒发身死,皇后还能揪着什么话题来找皇上?

  顶多就是关心下皇上,又或是装装可怜罢?

  就凭这种理由,不惹怒皇上算是烧高香了,还想面圣?

  绝无可能……

  思及此,玉妃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要论了解皇上,这后宫嫔妃中她若是认第二,就没人敢认第一。

  说不定一会儿皇后会如何灰头土脸地仓皇逃离呢。

  真是让人期待。

  两人各持心思地在御书房外静待。

  过了不久,终于见到景公公从御书房走了出来。

  玉妃心中一喜,忙快步迎了上去:“景公公……”

  景公公出来,定然是带着皇上的圣谕。

  她要让皇后擦亮眼睛看看,谁才是皇上心中最独一份的存在!

  在观舟台时,皇上可是一直都在听她说话,瞧也没多瞧皇后一眼。

  就在玉妃满心期盼地看着景公公时,景公公不失礼数地向她行了礼,随后便走到了简馨面前:“皇后娘娘,皇上有请。”

  “什么?”玉妃没忍住变了面色,声音提高了八度,伸手拦住景公公,“景公公,你可有听错皇上的口谕?明明是本宫先来求见,而且本宫是有要事……”

  景深是萧奕最受倚重的大公公,在皇宫里根本无人敢不尊重于他。

  像玉妃这样扯着嗓子指责他的情形,几乎少而又少。

  景公公不动声色地拧了拧眉,在抬眼看向玉妃时面上一片恭顺:“多谢玉妃娘娘提醒,皇上确实有话让奴才带给娘娘。”

  “皇上说了,今日事忙,无暇接见玉妃娘娘,还请娘娘先行回宫罢。”

  言罢,他便绕过玉妃,恭恭敬敬地引着简馨往御书房而去。

  留下玉妃银牙紧咬地瞪着两人的背影,指尖都快要将掌心掐破了去。

  那厢简馨随景公公进了御书房,刚迈入不远,景公公通报后便退了下去。

  御书房里洋溢着淡淡的冷松香,让人无端神思清静。

  这是简馨第二回 来御书房。

  她还清楚记得第一次见到的御书房几乎洒满了鲜血,杀气满溢,残酷血腥。

  那是她全须全尾苟下来的第一天。

  “皇后在看什么?”

  想是因为一时出了神,直到听见萧奕不耐的声音响起,简馨才留意到大暴君正坐在龙案之后,手里捏着一本折子,冷起脸看向她。

  “回皇上……”简馨笑盈盈步上前,“臣妾在看这御书房气势恢宏,庄严肃穆,与皇上您英明神武,雄才大略甚是相符,只不过……”

  萧奕缓缓拧起眉:“不过什么?”

  “只不过皇上您龙案上奏折堆积如山,如此繁多的朝政待您审批处理,臣妾实在是极为心疼您……”

  简馨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没有的泪水,一双眼儿巴巴地望着萧奕。

  萧奕舒了舒拧起的眉头,手中奏折往龙案上一放,往椅背靠去:“皇后说玉妃跌落并非偶然,究竟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