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贪心不足
顾君赫上前走了一步，可只是一个很小的动作，就让苏妍希的身体更抖了。
“你们都出去吧。”顾君赫似是毫不在意，但手里还紧握着楚离的手，可见这里的「你们」不包括楚离。
医生抬脚就要走，可是苏妍希突然大喊，“不要！他会杀了我的！会杀了我的！他是个魔鬼！我是她的亲生母亲，他就这么对待我！”
医生见惯了这样的病人，丝毫不理会，病房很快就清空了。
楚离凉凉的望着苏妍希，轻启嘴角：“苏阿姨，别叫了，待会啊！杀你的人可能不是君赫，是我。”
楚离露出阴恻恻的笑，苏妍希被吓的尖叫起来。
楚离：吓不死你！
顾君赫的心情舒畅了不少，眼角微微上扬，楚离在用她自己的方式来安慰他。
“苏妍希，你能告诉我，你和顾渊说了什么嘛？”顾君赫眉毛一挑，也不指望苏妍希会告诉他。
果然苏妍希没有看向顾君赫，其实是害怕的不敢望向顾君赫，你说讽不讽刺，母亲害怕儿子，一口一个杀人犯。
“楚……楚离，他就是一个魔鬼，他迟早会害死你的！”苏妍希牙齿打颤，拼命的睁大眼睛，本来好看的桃花眼在这一刻显得狰狞，“你知不知道他怎么对待赵凯的！他这个人就该坐牢！赵凯被折磨的那么惨！他应该经历这些吗？他不过是一个医生！他身不由己啊！他又不是故意害霍景明的！”
楚离：“……”
楚离后退一步，凑到顾君赫的耳边说：“你妈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楚离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顾君赫听到，苏妍希那句迟早会害死楚离的，浑身就开始发冷，这句没有错，上一世他确实害死了楚离。
“君赫？”楚离推了推顾君赫，该不会真的为苏妍希说的话难过吧？
楚离的眼中闪过担忧。
“嗯，在呢……”顾君赫淡淡道，“我们走吧。”
楚离点头。不再多言。
顾君赫的下颚紧绷着，他会害死楚离，就算上一世不是故意的，就像按照苏妍希刚才为赵凯开脱。
现在他有多恶心赵凯和苏妍希，那恢复记忆的楚离是不是也同样恶心他？
他对待那些伤害过霍景明的人什么态度，那是不是恢复记忆的楚离也对他什么态度？
不是故意的，这根本就不是借口，苏妍希的话让顾君赫如梦初醒，这些天的慌乱和不安全都席卷全身。
“君赫，你别难过。”楚离别扭的安抚着，顾君赫的面色苍白，他从来不是因为那些不相干的人难过，而是因为楚离。
楚离现在对他态度很好，可惜这些都是偷来的。
他如同卑劣阴暗的老鼠去窃取这些温暖。
“你别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楚离垂下眼眸，手中紧握着顾君赫的手，“你不是一个杀人犯，你有事业，有……家，才不是她说的那么不堪。”
说到有家，楚离心虚一瞬，但现在他们没有对立，那还算一家人，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对顾君赫的包容越来越多，越来越没有下限。
顾君赫不停的捏着楚离纤长的手指，企图抹掉那份不安，勉强笑道：“阿离，我没事的，我从来不把她放在心上的，如果可以，我不想成为她的儿子，要是她没有生我就好了。”
顾君赫第一次表露这样的情绪，后悔自己的出生，对自己产生厌恶的情绪。
楚离抿平嘴角，半晌才道：“你完全可以当她不存在啊，上一辈子的人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的错，你要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你的自由。没有谁能够阻拦你，就算苏阿姨也不行，你就当她说的话是放屁。”
听到这些话，顾君赫猛然一怔。目光追随到低着头看不清情绪的楚离身上，她还在絮絮叨叨的安慰自己，殊不知自己有多么卑劣。
他终究还是欺骗了她，可是那些记忆那么的不堪，那个时候的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像现在一样坐在一起说话，这些时光都是妄想的。
人总是贪心不足，以前他想，要是楚离能够活着就好了，就算楚离不和他在一起也是好的。
现在楚离活了下来，他又希望楚离能够多看他一眼，哪怕一眼。可是他又妄想楚离能够爱上他，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这个卑劣不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