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了
“再睡会儿。”
楚离：“……”
楚离没有反应过来，又再次被紧紧搂住，被迫撞到充满雄性荷尔蒙的胸膛。
只是玫瑰味淡了。
楚离又开始迷迷糊糊，再次睡着之后，顾君赫睁开双眼，眼底一片清明，刚刚睡眼惺忪好似是错觉。
顾君赫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楚离，昨晚楚离在梦中一直唤着他的名字，他拼劲全力的安抚，怎么也安抚不了，直到她自己恢复平静，想到这里不由气馁。
顾君赫仔仔细细给楚离掖了掖背角。然后小心翼翼的起身，准备给楚离做饭。
走出去之后，却发现孔冥和方丈早已起身，孔冥脸上流着汗，被迫光着膀子练着功，下盘不停的打颤，顾君赫嫌弃的别开眼。
方丈站起身，笑眯眯的问：“施主，吃饭了吗？”
顾君赫：“……”
顾君赫定定看了几秒，说：“没有，有厨房吗？”
“有啊！在那！”方丈笑眯眯的往右边一指，顾君赫看着狭小的算不上房子的地方陷入了沉默。
顾君赫顿了顿，才抬腿进入，微微弯腰，但还是撞上房梁，屋子对于顾君赫来说太矮了。
不过顾君赫没有心情去看这个环境怎么样，专注找食材。
这里是寺庙，没有荤肉，只有一些面粉。
顾君赫舀起凉水，和面。
不一会儿，素面就做好了。
顾君赫盛了好几碗。
屋内昏暗，映在顾君赫脸上的阴影忽明忽暗，顾君赫把锅盖盖在锅上，脑子突然传来尖锐的痛疼，顾君赫死死咬住下唇，印出了血。
不过短短几秒，好似过了一个世纪，顾君赫的额头都冒出了汗液，浑身汗淋淋几乎浸透衣襟。
顾君赫的瞳孔微缩，双手撑在灶台上，不停的喘息，漆黑的双眼黯淡下来，但又很快涌上狂喜之色。
他想起来了。顾君赫的手指不停的颤抖，紧紧握住佛珠，看着色泽光润的佛珠，眼中闪烁着庆幸。
可是握住没有多久，佛珠毫无征兆的一粒一粒的散开。一颗又一颗落在脏乱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顾君赫的呼吸渐渐平稳，专注注视着面前的素面，准备给楚离和方丈他们端过去。
至于为什么给方丈，是为了感谢。
可是刚踏出厨房一步，就传来孔冥的哭声。
顾君赫怔愣片刻，方丈死了。
这碗面最终没有送出去。
楚离和顾君赫面无表情的看着眼中流着泪的孔冥给方丈收尸。
顾君赫紧紧握住零散的佛珠。就连初夏都没有乱走动。
“孔冥……”楚离脸色微怔，轻声唤了一句。
孔冥勉强笑了笑，丧着脸，笑的比哭还难看。
“我不叫孔冥了，我是空寂。”孔冥的神情有些落寞，“师父生前老是说自己要坐化了，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你们走吧……”空寂的语气很淡，“云林寺暂时不接客了。”
“好，我们走了……”顾君赫拉住脸色不好的楚离，“佛珠你要吗？”
“不了，这是属于你的。我有我自己的。”空寂双手并掌，喃喃道：“阿弥陀佛。”
楚离怔怔的望着这个破败的寺庙，突然想起方丈说的话，一生只等一个有缘人，有缘人到了，那就会死吗？
楚离豁然笑了一下，不知道她有没有机会再来这里了，心里突然空落落的。
最后在望一眼曾经的学弟，虽然不记得了，淡淡道：“我们下山吧。”
顾君赫的目光阴冷，他给方丈鞠了一躬，这是他欠方丈的，前世欠的。
顾君赫紧紧握住楚离的手，用劲有些大，不小心在手腕上留了指痕。顾君赫眼神微顿，最后还是轻轻攥住。
两人一狗，下山了。
楚离累的半死，最终还是被顾君赫背着的。
楚离窝在顾君赫的脖颈，含含糊糊道：“我重吗？”
“不重，太瘦了，我再给你补补。”
“方丈怎么没了？”
顾君赫垂下眼眸，遮住晦涩不明的情绪，手上的动作更紧了，半晌才哑声道：“我也不知道，年纪大了吧。”
顾君赫撒谎了，对着一无所知的楚离，还没有经历即将来临灾难的楚离，眼睛干干净净的楚离，对他没有厌恶和怨恨的楚离，撒谎了。
顾君赫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楚离睁着眼睛，看着周围的景色，最近她老是睡得不安稳。
“顾君赫！你快看！”楚离眼睛微亮，睁大双眼，看着从东方升起的太阳。
顾君赫听到了，也看过去了，只是他没有望向太阳，而是望着被太阳染红的楚离，整个人像是被罩上一层橙色的纱。
漂亮的不可思议。